第469章小婿一事相求
西城市坊,
友來酒樓三樓包廂,秦業安穩的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夾了菜,慢條斯文的吃著,雖未明說,也是饒有興致的看了過去。
見到店小二神神秘秘的樣子,大感興趣,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問道,
「那你說說,我們應該知道些什麼,難不成他們今日恰巧家中有事,就不來吃飯了,或者餓肚子幹活?」
本是玩笑話,可是店小二卻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回話,
「還是這位老爺考慮周到,您老說的沒錯,今天還真是家中有事,要是處理不好,恐怕真的要餓肚子了。」
秦業納悶,不解的看了過去,手中夾菜的筷子也停住了。
張瑾瑜忽然一笑,看著店小二認真的樣子,恐怕是誇大其詞了,什麼事不處理就要餓肚子,還都是恰巧有事,不說你怎麼知道的,就是你猜的也太離譜了吧,就有了逗弄之心,問道,
「哈哈,可真有意思,那你來說說,什麼事那麼大,還能在京城餓肚子,」
「回公子,小的和您說,咱這酒樓,主打就是實惠,來此吃飯的達官貴人雖多,可多數還是平常百姓,今個沒人來的原因,就是他們都去糧鋪採買糧食了,聽說天還沒亮,都在糧鋪門口等待了。」
店小二站在那坦言回道,此言一出,張瑾瑜和秦業滿眼震驚,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怎麼可能,京城還能缺了糧食,竟然還去搶糧。
張瑾瑜哪裡肯信,皺著眉問道,
「你所說可是真的,都去買糧食了,這是為何?」
「回公子,您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昨夜,京城京倉失了火,燒了大批的糧食,此事都傳遍了,今早,酒樓去糧鋪採買糧食的人,回來說,各糧鋪的糧食價格可是平日的三倍之數,還有限額,所以您說,要是現在不多買一些,存儲糧食,恐怕真的要餓肚子了。」
說話間,店小二還有些後怕,還好此地東家實力大,雖然沒見過背後東家是何人,可是知道掌柜他們不簡單,今早就一車車不知哪裡運來大批的糧食,不然真怕跟著自己後面,一起來的同鄉,在此當夥計沒飯吃。
「行了,此話就不要亂傳了,賞你的。」
「謝公子賞。」
接了碎銀子,店小二不再停留,帶著夥計下去了。
而後,
張瑾瑜又給岳父秦業,親自添滿了茶水,然後遞過去筷子,
「岳父,別想這些事,無非是昨夜的大火,被有心人利用了,至於說糧食,府上莊子產的糧食都吃不完,來嘗嘗這個。」
說完,還給岳父親自夾了菜品,放在秦業面前的碗裡。
秦業知道女婿的好心,不讓自己摻合在裡面,擔驚受怕。
看著碗裡的羊肉,也不客氣,拿著筷子夾了起來,送入嘴中,不說別的,就這個香料,也不知道是哪的,真是入味。
吃完後,喝了口茶送送口,讚嘆道,
「果然還是這個口味,自從吃了侯府酒樓的飯菜,再吃其他的,感覺不自在,你剛剛說的,老夫也是明白,知道其中的厲害,你也不要擔心於我,老夫在工部,如今落得清閒,哪裡有功夫管他們那些屁事,勾心鬥角無非就是內閣之人,想來是為了首輔之位。」
秦業對朝堂之事毫不客氣,直接把此間厲害之處說了出來,可是張瑾瑜聽到好奇,按理說文官現如今不該是穩固地位,為何要如此相鬥,或者說窩裡橫呢,一個首輔之位,難道,咳!確實有點重要,只是現如今內閣首輔那個叫啥來著,一直沒有作為,所以顯不出來,可是哪裡都少不了他,這也算個老狐狸了,
「岳父,今個來看,吏部尚書的門生可不少啊,要不是皇上偏向顧閣老,今日恐怕戶部少不了就有人倒霉了,至於說內閣首輔,小婿就沒見過他怎麼說話,這是為何?」
「哈哈,你想要他說什麼,還能像禮部尚書那樣爭強好勝,做了七年的首輔,無非是傳聲筒罷了,現在年歲大了,可隨時告老還鄉,所以內閣為何要爭,還不是為了首輔之位,所以這不就亂了,不過他們一亂,下面的人自然就亂了方寸。」
聽到岳父的解釋,張瑾瑜心裡就有了譜,還不是權力鬧得,看著滿桌子菜餚,胃口大開,不再想著此事,喝口茶,拿起筷子就陪著秦業吃了起來,過了半飽之後。
忽然想起李紈交代之事,想為賈蘭要那個恩科的舉薦信,差點就忘了此事,按下心思,放下筷子,隨口問了一句,
「岳父,小婿有一事相求,您恩科的舉薦信可是用了沒有?」
「嗯,怎麼想起問這個,自然是沒用的。」
秦業年歲大了,也吃不了多少,無非是淺嘗則止,腹中見飽,也不能多吃,聽到女婿的問話,有些詫異,怎麼問起了此事。
張瑾瑜張了口,斟酌再三也不好開口,不知怎麼解釋其中的來龍去脈,尷尬的坐立不安,難道說是把寡婦睡了,再送她兒子造化
好似看出了張瑾瑜的態,秦業笑了一下,笑道,
「行了,必然是哪個子侄輩問你要的,正巧,老夫早就隨身帶著,本就是為那些同僚準備的,今個就便宜你了,給。」
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張瑾瑜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是工部員外郎的推薦信,有些感動岳父的理解,收入懷中,
「謝岳父大人,此事是小婿答應別人了,受人之託所以才為難的,這個是給榮國府二房長孫準備的,」
「嗯,榮國府,不會吧?他們隨便哪裡都能出一個推薦信吧,這是為何?」
秦業有些不解指了一下張瑾瑜懷裡,按理說榮國公府的賈政,賈赦都有條件寫,更別說國公府還是可以舉薦的,為何不用。
張瑾瑜湊過來,解釋道,
「岳父不知,榮國府的賈寶玉說是要下場恩科,所以為了不影響他,就把其他人的科舉給斷了,」
「胡鬧,真是,老太君也是老眼昏花了,怎麼會如此行事!」
無奈,秦業只能如此說道,為了一人而阻斷其它族人的科考之路,此乃宗族大忌,乃是自斷前程的舉動,榮國府老太君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怎麼會如此短視。
就在秦業有些惋惜的時候,樓下追來的禁軍校尉,帶著禁軍的人著急的追到了此地,下了馬帶著人闖了進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堂,就是衝著前台喊道,
「掌柜的,人呢,剛剛可是有洛雲侯來此用膳?」
掌柜見到是禁軍來此,樣子慌張無比,急忙出來迎接,見到此問,聽到是洛雲侯,知道是自家小主的東家,就看了店小二一眼,問道;
「剛剛可有貴客來此用膳。」
「回掌柜,有,在三樓包廂。」
還沒說完話,禁軍校尉也不理會,帶著人就往樓上跑去,掌柜的也趕緊追了上去,到了三樓,就到門口守衛乃是寧邊將軍,校尉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碰到侯爺的人了,喘口氣,走上前行了個軍禮,
「見過,寧將軍,卑職有要事稟告侯爺。」
「稍等一下。」
寧邊讓禁軍校尉在此等候,然後回身敲了下包廂的房門,
「咚咚!」
屋內,
正在吃飯閒談的張瑾瑜,聽到屋外的敲門聲,就隨口問道,
「什麼事?」
「回侯爺,禁軍宮門值守校尉來了。」
聽到寧邊在外面的話語,不禁愣了一下,這不是剛下朝會嘛,難道是皇上又有事交代了,可是之前為何不通知,心下疑惑,
「讓他進來回話。」
「是,侯爺。」
隨即,包廂門打開,然後寧邊領了一人走進來,是一個中年漢子,一身禁軍的鎧甲,面有焦急神色,進了屋,就是一個軍禮,
「啟稟侯爺,卑職禁軍城門校尉,受戶部閣堂之令,沈大人說要侯爺您去皇城司詔獄一趟,說是要審查昨夜的」
坐在桌子前的張瑾瑜,看著禁軍的話語,哪裡不知道是沈中新急了,可能也是知道城中搶糧的風波,不就是貪官嗎,直接下狠手,沒有不認罪的,文官辦事,就是麻煩。
看著面前忐忑不安的禁軍校尉,一臉的細汗,想必是跑了不少冤枉路,從腰上解下布袋,拿出一錠銀子,拋了過去,
「辛苦你跑了一趟,拿著,請弟兄們喝茶,此事本侯知道了,隨後就到。」
禁軍校尉欣喜的接在手中,看分量足足有二十兩之重,
「謝侯爺賞,卑職不辛苦,只是看樣子沈大人怕是有難言之隱,不過沈大人沒說,卑職不好多嘴。」
「嗯,做的不錯,回吧。」
「是,卑職告退。」
又是一拜,校尉收起銀子這才轉身出去,寧邊則是跟在後面把門關上。
見人走後,
秦業見此情景,無奈的小聲笑了一下,說道,
「你啊,還是逃不掉,確實,有些事想避開也不成,不過萬事多留心,想必裡面的事不小。」
「岳父大人說的是,其實很簡單,就是那些貪官污吏貪了銀子,然後上面查了,都是千方百計的敷衍糊弄過去,如果不成就是一把火給燒了,查無實據,要小婿的意思,什麼那麼多事,直接抄家了事,費那麼大力氣去審問,有幾個承認的。」
張瑾瑜去江南一趟,知道那些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說實話,不掉棺材不落淚,不對,掉了棺材也不開口,都是要銀子不要命的主,娘的,吃飯都吃不安心。
秦業細細品味一下,女婿的話也有道理,可是官場哪裡能這樣,得罪太多人,最後怕是落不得好,勸慰道,
「瑾瑜,此話不能這樣說,要是這樣做了,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恐怕就沒幾個人了,無非是找幾個替罪羊,你雖貴為勛貴之列,可是文官勢頭日益增進,所以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只要你的不損失,就不要問。」
「岳父大人所言,小婿記住了,此事是戶部牽頭,先讓他們去審一審也好,今日陪著岳父沒有盡興,來日,再給岳父大人賠罪,」
「無妨!老夫也該回去休息了,昨日也未睡好!」
「岳父小心些,來人啊,寧邊,你安排本侯的親兵。護送岳父大人回府,」
「是,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