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愛我仙姝 第四十三章訪妙玉故地巧遇

    這日早起後，黛玉在家中院子裡慢步。已是十月二十了，天越發的冷了。院中幾株老梅，枝幹蒼勁，綴滿了如豆的花苞，隱約現出或濃或淡的黃花瓣，忽然就想起妙玉來。因思及妙玉曾說過的蟠香寺，便想去探訪究竟。紫鵑自然也是久已想出去看看的了，林大娘便也沒攔著，又另叫了紫霞跟著，囑咐讓黛玉穿的暖和些，又帶了各色備用東西，又忙叫婆子們備車。

    當下黛玉便又如先前那樣小丫頭裝扮了，與紫鵑紫霞同上了車，往蟠香寺而去。

    這蟠香寺卻在城北，從林宅出去須得穿過大半個蘇州城，黛玉等坐在車內隔著車簾淡淡的瞧著外頭繁華的街市。

    拐了幾條街，紫鵑眼尖，遠遠的就看到前頭迎面騎馬走來了正在說笑的一對青年男女，正是許志飛和他的小妹。

    他二人看到了林府的車子不由勒馬停了下來，許志飛小妹立在馬上看著林府的車子漸漸駛近，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因抿嘴調皮的笑了起來。

    待到黛玉的車子距離還有幾步遠的時候，許志飛的小妹忽然抽出腰間的長鞭，對著空著『刷』的揮了一下，許志飛嚇的臉都白了，忙飛身下馬，抬腳抵住車身，盡力不使車子失去平衡。

    駕車的婆子早嚇了一跳，因勒緊了韁繩，那馬突然受了驚嚇，不免昂起前蹄嘶叫著停下車來地，車廂向後仰了仰方才停回地面。

    黛玉紫鵑等早嚇得白了臉，輕聲驚呼了起來。紫霞眼疾手快，早一手攬住黛玉的腰，一手緊握著車內把手，黛玉方不曾後仰前撲。紫鵑卻不由的往後倒下去，幸而許志飛穩住車子，才不曾又猛的往向倒下。

    黛玉幾個在車廂內驚魂未定，就見那許小姐上前來揭了帘子笑道：「啊呀，都怪我不小心。林家小姐可有受傷？我來賠罪了！」待看到車廂內還是那幾個小丫頭，很是失望，嘟嘴道：「原來林家小姐不在車上啊，唉！原想著來個『英雄救美的』，對不住你們，讓你們受驚嚇了。」

    紫鵑顧不得理她，只忙扶著黛玉看有沒有傷著。黛玉心兒跳的厲害，臉色還未緩過來，看著那小妹頗為失望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計較斥責，因捂著胸口，淡淡的說沒事。

    許志飛已走到自己小妹身旁，先看了車內的人確實無恙，方瞪眼狠狠的訓道：「小妹，差點闖了大禍了！回去告訴爹定是要好好教訓你一番的。」

    許小姐嘟著嘴半是辯解半是撒嬌的哼道：「三哥，人家也是久慕林家小姐的大名很想親眼見見嘛！反正車上也沒有林家小姐，又沒傷著人，你就別告訴爹嘛！」

    許志飛板著臉也不理她，只轉頭笑著對車內的黛玉等人打召乎道：「家妹任性胡鬧，得罪各位了！」

    紫鵑早嚇的臉色刷白，也顧不得自己髮髻有些零亂，急道：「幸而沒傷著姑娘，要不然可怎麼處！真真要把人魂都嚇沒了！」

    黛玉此時已平復下來了，因看著那許小姐撒嬌求饒的樣子頗覺頑皮可愛，因莞爾一笑道：「許少爺言重了，還好，我們也未曾傷著，許少爺就別在責怪令妹了！」

    許小姐見黛玉替自己求情，喜出望外，高興的看著黛玉笑道：「這位姐姐真好！三哥，你瞧人家都替我求情了，三哥就別告訴爹了，不然又要把我關在家裡，沒人陪你，你也會覺得悶喲！」

    許志飛忍住笑，也不看小妹，只對黛玉道：「多謝各位姑娘大量不計較，不知要去哪裡，也好送一程！」

    黛玉忙笑道：「多謝許少爺，我們不過是去城北蟠香寺燒香，不勞許少爺了！」

    許小姐卻高興的拍手道：「我也要去，我一定要送姐姐們去，權當我給姐姐們賠罪了！」說著竟自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就要和黛玉等一同去蟠香寺。

    黛玉只得淡淡笑笑，吩咐繼續前行。

    許志飛也連忙翻身上馬，緊緊跟著小妹一同前往蟠香寺。

    這許小姐甚是調皮，一路上仿佛嚮導一船指東劃畫呱呱的說個不停。

    紫鵑低聲笑道：「這個許姑娘咭咭呱呱的竟有幾分象史大姑娘的脾氣呢！」

    黛玉也不禁莞爾，紫鵑又笑道：「這會子我倒正喜歡她這樣呢，她若不說，我還不明白這裡頭有這麼許多有趣的故事呢！」

    說話間，車子卻已慢慢停了下來，隱隱有梵音入耳，檀香拂鼻。

    紫鵑正待先下車，就見車簾『呼』的一聲被揭起了，許小姐已笑容可掬的站在車前，伸出手來對黛玉笑道：「我來扶你們下車，這位姐姐，我先扶你！」

    黛玉一愣，隨即嫣然一笑，忙道：「多謝！」便伸出手交給許小姐。

    許小姐十分高興，握著黛玉的手一邊扶黛玉下車一邊笑道：「姐姐的手真好看，握著真舒服！」

    黛玉小臉一紅，許小姐倒未在意又去扶紫鵑下車，紫鵑見推辭不過也只得紅著臉兒讓她扶了，許小姐因笑道：「你真好看！」

    紫鵑不好意思的笑道：「許小姐說笑了，我不過一個丫頭，粗笨些是有的，哪裡能說得上好看呢。」

    許小妹笑道：「誰說丫頭就不能好看啦！三哥，你說她好看嗎？」

    許志飛原是在一旁毫不在意的含笑看著，突見許小妹這一句，臉猛的也紅了，因板著臉道：「小妹，別胡說！別嚇著幾位姑娘了！」因又略帶歉意的看了看紫鵑笑道：「姑娘別放在心上，我這妹子說話唐突了！」

    紫鵑的臉更紅了，忙搖搖頭，低頭不語。黛玉紫霞站在一旁只覺得十分好笑有趣。

    一時都下了車，許小姐卻又來握起黛玉的手笑道：「我喜歡握你的手，姐姐的手真軟！」

    黛玉笑笑，也就由著許小姐了。

    蘇州的寒山寺名聞天下，除了本地人，少有外省人知道城北小山崗上還有座蟠香寺。

    這是座小小的寺廟，被青松翠柏掩映著，高高的黃牆躲在灌木茂林間，很是隱逸。

    稀稀落落幾匹駿馬駐立在山崗下，卻有一列長長的隊伍從山崗下一直排到寺廟門前，許多衣衫襤褸的面黃肌瘦的貧寒之人三三兩兩的排著隊，又有一些拿著饅頭的人往回走。

    黛玉未曾想這樣大冷天竟然有這樣許多破衣攔衫的人為了領幾個饅頭而在寒風中排這樣長長的隊，再看到竟有許多眼淚汪汪蓬頭垢面的小孩子更是震驚不已。人都道江南魚米之鄉，繁華富庶，已是這般情景，更惶論其它地方了。

    因嘆道果然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是杜撰，爾後又想起元妃省親那年自己做的那首頌聖詩「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不由的心生慚愧。

    許小姐詫異道：「三哥，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城裡的寺廟都在散饅頭？」

    許志飛搖頭道：「我也正奇怪呢，也並不是什麼菩薩的生辰，也不是初一十五！回頭找人去打聽打聽！」

    許小姐抬頭看了看一直沉默著的黛玉，發現黛玉的雙眼中滿是不忍和愧色，忙問：「姐姐怎麼了？」

    黛玉回過神，眼光從那長長的隊伍中收回，輕聲嘆道：「你們白在這裡瞎猜做什麼，往前頭找個小和尚問問不就知道了。只不管是什麼原因，有這份善心便是極難能可貴的了！」

    許小姐點頭笑道：「姐姐說的可是呢，快走，咱們就去問問！」

    幾人走到寺廟前，但見寺廟門口放著一張大桌，上頭磊滿了大而香的饅頭，有幾個和尚正忙著分散饅頭，口內安慰那些排在後頭有些著急的人道：「別著急，今天保管人人都能領著。裡頭還蒸著呢！」話音剛落，就見寺內有兩個和尚又抬著滿滿一筐的饅頭出來了。

    許志飛忙走到一個正要將空筐抬進去的小和尚，行了禮問為何今天布施饅頭。

    那小和尚還施一禮道是有人出的錢做的布施，許志飛再問何人，那小和尚卻搖頭不知。

    許小姐還想再問，黛玉忙攔著道：「必是這個人不願讓人知道，妹妹又何必再問！咱們也別擾了人家做善事，還是佛前上炷香吧！」

    許小姐點點頭，因隨著黛玉走進廟內。

    進了寺門，但見佛坐蓮花、金剛威立，頓時覺得肅穆莊嚴，令人心懷敬畏。

    許小姐竟也少言寡語起來，只跟著黛玉在各殿宇菩薩前虔誠進香跪拜。黛玉因讓紫鵑將隨身帶的幾百兩銀子盡皆獻給寺廟，讓多蒸點子饅頭散眾。許志飛兄妹見了便也將身上的銀子獻了出來。

    寺廟不大，不過幾座寶殿經樓，黛玉留心著想尋找到妙玉當年修煉居住之所，但只諾大個寺廟和尚道士不難見，女尼道姑卻絕跡難尋，心中不免疑惑起來。

    許小姐好奇的看了看黛玉，忽然踮腳附到黛玉耳邊輕聲問道：「姐姐是在找什麼？我幫姐姐找！」

    黛玉淡淡的笑了笑，心中略一沉吟，因拉著許小姐來到一僻靜少人之處，輕聲道：「許小姐，我在京城裡認識一位姐姐，聽她說小時候就是在蟠香寺修煉的！知道我來蘇州便托我來看看她家的故人。」

    許小姐聽了眨了眨眼很不解的反問道：「姐姐可是聽錯了，這蟠香寺里全是些和尚道士，女孩兒家如何住得的？」

    許志飛在一旁聽了忙噓聲道：「小妹，說話輕聲點！這裡忌諱粗聲大氣的！」

    許小姐點點頭，又調皮的眨了眨大眼睛，吐了舌頭做鬼臉。

    許小姐的話卻說出了黛玉心中懸藏已久的疑問，一時間，黛玉呆立在那裡，不知當初妙玉岫煙等人為何都說妙玉是住在這蟠香寺裡頭的。

    許志飛看著黛玉呆立在那裡濃眉深鎖滿目猶疑，想了想方猶豫著問道：「姑娘說的那位姐姐可是位帶髮修行的小姐，仿佛芳名叫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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