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衛郡王勢必身敗名裂!
時光匆匆,如水而逝。
不知不覺就到了崇平十九年的臘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除夕佳節,但神京城中家家戶戶,以及街道兩側鱗次櫛比的商戶,不少都掛起一道道白色幡布,籠罩在一片國喪的氛圍當中。
宮苑,坤寧宮
宋皇后一襲白色重孝孝服,落座在一方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就在不遠處的一雙兒女,陳芊芊與陳洛正在說著話。
就這樣,幾天時間過去,宋皇后心頭的哀傷和幽恨,在這一刻,無疑消散許多。
麗人手裡拿起一份藍皮簿冊,翠麗黛眉之下,明眸瑩瑩如水,心頭不由生出一股幽恨。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窈窕明麗,蒼白如紙的女官快步進入殿中,說道:「娘娘,容妃娘娘來了。」
說話之間,只見端容貴妃舉步進入暖閣之中,道:「姐姐,你怎麼樣?」
麗人說話之間,起得身來,道:「妹妹,你過來了?」
端容貴妃輕輕應了一聲,道:「明天就是除夕了。」
宋皇后靡顏膩理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悵然若失,感慨說道:「是啊,過了除夕,就是建興元年了。」
屬於她宋恬的崇平時代過去了。
麗人這會兒,心頭難免生出幾許唏噓感慨。
端容貴妃幽麗玉容上,憂色密布,說道:「姐姐,這幾天前面聖旨還沒有尊姐姐為皇太后的聖旨,莫是新皇並無此意。」
宋皇后容色幽晦難明,聲音不由為之冷峭幾許,道:「只怕,他都已經存了廢我,立他那母妃的心思。」
端容貴妃修眉蹙緊,道:「姐姐,他終究要顧忌外界觀瞻的。」
宋皇后冷聲說道:「先前,含元殿,然兒和煒兒他們的事,讓他拿了話柄。」
端容貴妃默然了下,問道:「姐姐,然兒和煒兒他們兩個現在回家了嗎?」
宋皇后聲音中多餘不滿,道:「這會兒都被軟禁在府里了,頭七過後,那庶藩就不讓他們兩個再至靈柩前哭靈。」
事實上,剝奪魏梁兩王的哭靈之權,也是一種對兩藩先前「逼宮」不滿的表態。
因為崇平帝的遺旨,楚王現在倒不好即刻不認。
畢竟,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
……
含元殿,內書房——
楚王陳欽一襲重孝之服,落座在漆木條案之後,看向書案上的一本薄薄書籍,手執硃筆,面上現出欣然。
這是一封請封楚王之母為皇太后的聖旨,無疑是翰林院的哪位大聰明,想要藉機邀寵於上。
起因自是,前不久新皇頒發的聖旨當中,並沒有按常例尊宋皇后為皇太后,或許是遺忘,也或許是魏梁兩王「逼宮」的事,並未徹底結束。
楚王陳欽閱覽奏疏,面色微頓,思量片刻,就將手中的一根硃筆,放在一旁的青花瓷筆架上。
剛剛登位,一切宜靜不宜動。
就在這時,楚王府的內監進入書房,說道:「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皇后娘娘自是甄晴。
這會兒,甄晴說話之間,麗人一襲白色孝服,就搖晃著豐腴款款的腰肢,快步進入內書房,凝眸看向楚王,道:「陛下。」
這兩天,甄晴走路都是有些發飄的,那張雖未施粉黛,但婉麗、明媚之意不減分毫的臉蛋兒上,滿是如沐春風般的喜悅。
「梓潼來了。」楚王劍眉之下,抬眸看向甄晴,瞥見麗人那張豐艷、酡紅的臉蛋兒,心神當中就有幾許起心動念。
先前,他在靈柩前看到跪下來哭靈的晉陽姑姑,心底倒也有幾許驚艷之意。
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誠不我欺。
不過,現在正值國喪之期,當需清心寡欲才是,否則,但凡傳出去一星半點兒,朝野勢必譁然。
甄晴行至近前,麗人清冷聲音中帶著幾許難掩的欣喜,說道:「陛下,六宮的內監和宮女都換了一遍,二叔那邊兒也換了一批府衛守衛宮城,陛下,近來的情況應是要好上許多。」
楚王點了點頭,說道:「近來諸事繁蕪,梓潼可擅加操持,莫要再給歹人可乘之機。」
甄晴柳眉彎彎如黛,聲音嬌俏幾許,笑道:「陛下放心就是,臣妾以後可是上心著呢。」
其實,也是痛定思痛,因為當初楚王南下金陵之時,就在驛館之時,兒子就已經遇刺身亡。
楚王問道:「坤寧宮怎麼樣?」
甄晴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未搬走,倒也不急於這一時,等明年開春之後,再作計較不遲。」
楚王想了想,道:「你也小心從事,但最好不要鬧出什麼亂子來,剛剛進入宮中,明面上不能讓外間之人起了議論。」
甄晴晶瑩玉容白皙如玉,細秀柳眉之下,狹長、清冽的美眸現出一抹冷意,道:「陛下放心吧,臣妾會留心的。」
當初,她可是受了不知多少氣。
楚王眉頭皺了皺,說道:「這剛剛繼位,同樣是千頭萬緒,朕想給母妃上尊號,但如今朝局前路不明,尚不知是何等情形。」
甄晴道:「陛下擔心會有朝臣反對?」
楚王放下手中的奏疏,陰鷙、白淨的面容上,似是湧起一抹幽暗晦色,說道:「可能會有一些清流爭議於禮不合,犯顏直諫,如今正值國喪之期,朕不想弄得紛紛擾擾。」
甄晴想了想,說道:「臣妾以為朝臣應該不會反對,畢竟,坤寧宮那邊兒已經失德,陛下如今不尊坤寧宮為後,最近倒是沒有什麼規勸聲音。」
楚王兩道粗眉之下,目中閃過一抹精明之芒,道:「也不是不尊,而是與追封母妃一同授封,等過個三五年,就褫奪了她的封號。」
顯然,楚王一開始就打定了「秋後算賬」的主意。
楚王道:「梓潼,這幾天待在宮裡,最好先不要與坤寧宮方面起著爭執。」
甄晴打著包票說道:「陛下放心就是。」
「齊昆已經前往渭南監修了,應該在明年五六月份兒完工。」楚王面色沉靜,目光閃了閃,說道。
甄晴道:「朝堂上這些閣臣,皆是先帝留下,想要掌控朝政,也需要重新揀選新人才是。」
「換人,將來還是要換的,只是現在剛剛克承大統,一動實在不如一靜。」楚王銳利鋒芒的劍眉下,目光深深,幽聲道。
等他繼位以後,定然大刀闊斧行革新之策,那麼內閣也當有親信之臣掌控權柄。
甄晴問道:「陛下,賈子鈺那邊兒?怎麼辦才好?」
楚王道:「子鈺這次擁立之功,可謂力挽危局,而他爵位已至郡王,實不好再加,朕打算給他加加俸祿。」
「子鈺應該也不缺那幾個俸祿。」甄晴笑了笑道:「他後宅幾個夫人,可正懷著孩子呢,這次功勞正可恩蔭子孫。」
「可是那個妙玉?」楚王眉頭之下,那雙晶然熠熠的明眸,眸光閃了閃,說道。
甄晴道:「京中當初還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楚王目光深深,感慨說道:「子鈺也算是頗為風流了,雖是少年俊彥,但這些年私德不修,倒也不知後世會如何評價。」
甄晴輕笑了下,劍眉之下,目光瑩瑩如水,說道:「倒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
楚王道:「不說這些了,這幾天正值國喪、守靈,朕這會兒也頗有些困,正要說好好歇息歇息才是。」
甄晴輕輕應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說其他,而是看向那在內監攙扶下,來到一旁床榻上躺下的楚王,心神莫名。
再等一年半載,等皇位穩固一些,她就送這人去見先帝。
當初如果不是他只顧自己逃命,她的大兒子也不會亡命於歹人之手。
……
……
神京城,寧國府
賈珩離了廳堂,就前往大觀園中的瀟湘館,正值冬日臘月時節,皚皚白雪覆在片片竹葉上,青白交錯,頗見意境。
瀟湘館當中,就有刺骨寒風徐來,吹動得竹林颯颯而響,旋即,就是雪白如蘆葦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廂房之中,因四方燃著炭火銅盆,爐火熊熊,熱氣氤氳而升,吹拂著麝香四散而走。
黛玉落座在一方鋪就著被褥的軟榻上,正在與紫鵑兩人敘話,一旁的襲人則是提起一個青花瓷茶壺,在「嘩啦啦」的壺水聲當中,在茶盅倒了一杯酥酪茶。
而後,端過茶盅遞將過去。
黛玉那張潔白瑩瑩的臉蛋兒羞紅如霞,修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語氣幽幽說道:「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年應是不能放煙火了。」
「國喪之日,這些煙火自是不能放著。」紫鵑眉眼彎彎如柳葉,清眸瑩瑩如水,說道。
就在這時,丫鬟雪雁進得廳堂之中,道:「姑娘,大爺來了。」
此言一出,黛玉那張明媚如桃的玉顏上,似是現出絲絲縷縷的欣喜之色,說道:「他來了。」
不大一會兒,賈珩快步而來,目光溫煦地看向黛玉,道:「林妹妹。」
隨著新婚之後,原本身形瘦削的絳珠仙草,也逐漸豐腴款款起來,觸感柔軟不勝。
黛玉秀麗如黛的罥煙眉下,星眸凝露而望,目光閃爍了下,道:「珩大哥,伱怎麼來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沒別的,就是過來看看你。」
說話之間,就是落座在近前,握住絳珠仙草的纖纖柔荑,看向那張柔媚、明艷的臉蛋兒,說道:「林妹妹,這幾天天有些冷,你多穿一些。」
「屋裡暖和著呢。」黛玉罥煙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瑩瑩如水,說道。
這會兒,襲人近得前來,那精明眉眼之間,宛如水杏的瑩潤美眸,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王爺,您喝茶。」
賈珩輕輕應了一聲,面色微頓,輕笑了下,讚美了一句,輕聲說道:「襲人就是賢惠一些。」
襲人那張宛如綺霞雲散的臉蛋兒羞紅彤彤,婉麗眉眼不由低垂幾許,輕輕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道:「王爺真是說笑了。」
她雖現在是誥命夫人,但也是大爺的小丫鬟。
黛玉關切問道:「珩大哥,宮中的事忙完了吧?」
賈珩端過茶盅,輕輕抿了一口,道:「倒也差不多了,已經過了頭七,明天是除夕,總要給文武百官回家共序天倫。」
君臣綱常重要,但百官之間的天倫同樣重要,這一點兒,宮中也是能夠體恤的。
黛玉說話之間,落座在少年身旁,揚起白皙如玉的臉蛋兒之時,那張明媚如霞的臉蛋兒,痴痴喚道:「珩大哥。」
這會兒,紫鵑與襲人對視一眼,然後,徐徐退出廂房,將單獨相處的空間留給兩人。
賈珩扳過麗人的削肩,看向那秀媚、明艷的玉容,心頭喜愛不勝,說道:「林妹妹。」
「珩大哥,唔~」黛玉秀氣、挺直的瓊鼻下,輕輕膩哼一聲,卻見那蟒服少年湊近而來,頓時,陣陣熟悉的溫軟氣息襲近而來,印在自家瑩潤微微的唇瓣上。
小別勝新婚,兩人攏共也沒有成親多久,原本就是蜜裡調油的時候。
黛玉雙手輕輕撫過賈珩的肩頭,感受到那少年的親昵,心神湧起絲絲縷縷的甜蜜。
過了一會兒,賈珩輕輕鬆開黛玉的肩頭,凝眸看向絳珠仙草,心頭也有幾許喜愛之意湧起。
當初的小羊,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而麗人眉眼之間的嬌羞情態,更是讓人心動莫名。
賈珩道:「妹妹今年年歲也不小,等明年咱們要個孩子吧。」
「啊。」黛玉輕哼一聲,修麗雙眉下,熠熠妙目當中則滿是嬌羞和慌亂之意。
賈珩笑道:「到時候,是女兒的話就像妹妹一樣冰雪聰明。」
說話之間,在衣襟之下,湊近而去,似是在脂粉香艷里打滾兒。
「珩大哥,天還沒落黑呢。」黛玉聲音清澈宛如百靈鳥,滿是嬌羞和明媚之意。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拉上帘子也就是了。」
黛玉:「……」
賈珩說話之間,輕輕擁住麗人香軟的嬌軀,落座在帷幔四及的繡榻上,輕輕摟過黛玉的肩頭,湊近那漸具規模的小羊之間,俯首其中,而後在那脂粉香艷中打了個滾兒。
也不知多久,直到外間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燈籠在殿前的廊檐下隨風搖晃不停。
賈珩凝眸看向躺在懷裡的黛玉,此刻的絳珠仙草玉顏酡紅如醺,幾乎宛如紅蘋果般。
賈珩說話之間,伸手輕輕捏了捏麗人豐潤如霞的臉蛋兒,說道:「林妹妹。」
黛玉抬眸之間,晶然瑩瑩的明眸似沁潤著嫵媚流波,說道:「珩大哥,我餓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林妹妹,好了,咱們早些起來吧。」
說話之間,賈珩掀開黛玉身上蓋著的一條刺繡著芙蓉花的錦被,而後,尋了靴子穿著。
這會兒,襲人就端上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銅盆,上面放著一條白色毛巾,少女那張臉蛋兒猶如蘋果紅撲撲的,眉眼之間更是嬌羞不勝,道:「大爺,熱水。」
賈珩笑了笑,溫聲道:「我剛剛正說要洗洗手呢。」
這會兒一身的脂粉香氣,尤其是絳珠仙草湧泉相報,他是得好好洗一洗。
……
……
錦衣府,書房之內——
仇良此刻落座在一張漆木書案之後的梨花木椅子上,剛毅、威嚴的面容陰沉不定,目中戾氣洶湧澎湃。
那天晚上究竟是何人刺殺於他?
真的是魏王在殺人滅口嗎?
仇良此刻,將手指輕輕敲打著几案上,發出「噠噠」之聲,心頭滿是狐疑不勝。
如果魏王刺殺於他,待事敗之後,如何還能再行領兵馬圍攻宮城?
這其中一樁樁,一件件,實在疑雲重重。
「當初,我正在查察皇后與衛郡王的姦情,不久就出現了那等事,難道是……」仇良眉頭緊皺,目光冷閃,但又覺得還有其他說不通之處。
「不過先帝已逝,皇后因魏梁兩藩謀逆一事也被幽禁宮中,現在再行調查,就不用擔心有其他阻力,甚至可以稟告於聖上。」仇良濃眉之下,目光冷意涌動,腦海中就閃過一道亮光。
念及此處,仇良喚著外面恭候的錦衣校尉,道:「去將李千戶喚過來。」
不大一會兒,姓李的千戶進入書房,朝仇良行了一禮,道:「仇指揮,您喚我?」
仇良目光咄咄,說道:「本指揮有話交待於你。」
那錦衣府衛湊近而去,道:「仇指揮,請吩咐。」
仇良默然片刻,說道:「還是上次的事兒,你派人仔細查察當初宋皇后南下歸寧之時,府上的內監宮女,好生訊問。」
因為崇平帝已經駕崩,原本限制的手段,現在就可以用出來。
那李姓錦衣千戶聞言,連忙點頭應是。
而那李姓錦衣千戶說完,也不多言,轉身出了書房,迅速去了。
仇良目送著親信千戶遠去,面上陰雲翻湧,怒氣涌動。
如果當真是這等醜聞,查證屬實之後,衛郡王勢必身敗名裂!
而這也將為陛下所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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