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拈酸潑醋互通心意
因著林家已出了孝,李易白便又下帖子邀林珏過去。林珏想起前些時日李易白所為,頓覺好笑,到底還是去了。
去之前左右環顧一番,衝著門廊處招招手,先前偷襲過薛蟠之人耷拉著個腦袋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抱拳行禮:「林大爺。」
林珏呵呵一笑,「正好要去你主子府上,你就隨我一起去吧,也好貼身保護。」
衛二身子一僵,到底不敢推拒,便點頭應了。
林珏著人備了馬車,這大冷的天,傻子才要騎馬去呢。衛二斜坐在趕車的青松身邊,心裡盤算著,待會兒見了主子,可要如何交代才好?
林珏心情頗是愉悅,一路哼著不成調子的小曲兒,惹得街面上的行人紛紛側目,林珏猶自不覺,哼得興起時,雙手還配合著打上幾下拍子。
車廂外的青松與衛二對視一眼,立馬撇開臉去,還是別笑出聲了,大爺惱羞成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到了年前剛被封為雍和郡王的李易白府上,門房接了拜帖,立馬進去傳話,不一時,府內的掌事太監張公公便親自迎了出來。張公公瞄了一眼低著頭站在林珏身後的衛二,面上一絲尷尬也無,仍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恭敬地迎了林珏進府,笑問道:「林大爺一向可好?」
林珏亦笑道:「勞公公惦記了,一切都好,公公也好?」
張公公立刻恭敬道:「林大爺有心了,咱家也都好。」
一路寒暄了幾句便到了李易白的書房,張公公停住腳步,道:「郡王爺交代,林大爺來了便直接到書房找他,咱家便不送林大爺進去了。」
林珏笑眯眯地點點頭,「有勞公公了。」
青松隨府內下人去安置馬車,衛二則被張公公直接帶走了,林珏瞧了眼書房的大門,挑了挑嘴角,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林珏便被大力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耳畔傳來急促地呼吸聲,林珏嘴角的笑意更甚。
兩人都不說話,到底林珏板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快些放開我,耳朵痒痒了。」
李易白聞言亦是輕笑,輕輕吹了口氣在林珏耳邊,沒敢有太多的動作,又抱了一會兒,便放開了林珏。
林珏揉揉有些泛紅的耳朵,嗔怪道:「真是,也不是年八輩兒沒碰過女人了,何必猴急成這樣。」
李易白聞言面上一黑,合著林珏還閱盡群芳了不成?
林珏見他黑了臉,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踮著腳,一手攬住李易白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瞧瞧這臉黑的啊,怎麼說我連親都沒成呢,某人可是嫡子庶女的,連孩子都有兩個了。」
李易白臉上現出一抹尷尬來,到底忍不住出聲辯解道:「那可都是遇著你以前的事兒了,與你通了心意後,我可是在沒再碰過她們的。誰還沒有點兒黑歷史呢,不帶這麼找後賬的。」
林珏一笑,「瞅瞅,我這還沒說什麼呢,哪裡就找後賬了。不過是提醒提醒你,別發那沒用的酸,吃那寡味的醋,爺可沒那麼多閒功夫天天哄著你。」
調戲兩句便罷,林珏遂說起正事,「原有些話在信中不大好說,你便那麼肯定我跟你來歷一樣,若是萬一,我便是土生土長的此處人,你寫那樣的話,豈不是要被人家認為是異端邪教了?」
李易白一笑,「你原是個聰明的,怎的這會兒倒笨了。先不說原書中林如海只黛玉一個女兒,便是他曾有個兒子,也是早早夭折了的。我曾派人打探過,你幼時生過一場大病,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又好了,好了後便素有幾分早慧,賈敏怕你做大,方將你們母子打發出府了。你在莊子裡便與別人有幾分不同,聯繫一下你的日常行為,我自然能夠猜出幾分。給你寫信,也不過是試探成分居多罷了,不想竟是歪打正著了。」
林珏聞言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李易白輕笑一聲,接著道:「便是你的來歷與我猜想的不同,那也沒關係,我乃是堂堂郡王,難道你還敢真的來與我對峙?不過是瞧著奇怪,便將此事暫且壓下罷了,於我,也無甚損失。」
林珏指著他的鼻子笑罵,「真真是個小人,簡直壞透了。」
李易白捉住他的手指,在唇邊親了一口,「原書中對皇室本就少有描寫,你不知道我自不奇怪,你的出現本就突兀,我自要去查探查探才放心,又不是故意的。」
林珏抽回手,「這還不是故意,說,惦記你林大爺多久了?」
李易白將人拉到自己懷裡,低聲在林珏耳畔嘟囔了兩句,林珏抿唇一笑,到底滿意了幾分,轉頭在李易白唇上親香一口。兩人膩歪在一處,自有說不完的情話,訴不完的衷腸。
卻原來李易白一早便懷疑起了林珏的身份,他三年前去揚州,原也不光是身負皇命,也是為了親見林珏一面,談一談這林家大爺的虛實。只第一次見面。李易白便對林珏的來歷有了幾分把握,後來林珏進京,李易白幾次三番與他親近,也便是為了確認其身份。
兩人原本來歷就相同,性格愛好又很有些相同之處,信件來往了幾次,李易白便隱約露出幾分苗頭。林珏亦是同道中人,幾次三番的,便暗中通了曲款。
李易白自有暗探,來往取送信件,都是經了暗探的手,林珏細細一觀察,便發現了暗探的藏身之處。加之上次薛蟠過府,因著手腳不老實,被衛二暗暗教訓了一下,林珏方尋出了衛二的馬腳,之後便是一抓一個準兒了。
兩人既互通了來歷,道明了心意,往後再有信件來往,便越發地鬼祟了起來。因著怕被人發現端倪,便常常是由府內的下人光明正大地送一封內容「正常」的書信,而兩人之間的私心往來,則都是由暗衛來傳遞的。
提到暗衛,林珏便氣哼哼道:「你可真是,竟然還派人來監視我?」
李易白立馬表白,「哪裡是監視,我這不是怕你們兄妹倆孤身在京,也沒個倚靠,若是被人欺負了,好歹有個幫手麼。我這是派人保護你呢。」
林珏不依不饒,「既是保護,那你幹嘛不直接把人給我,還讓他偷偷躲起來。這也就是我心眼兒多,否則還不定怎麼回事兒呢。」
&瞧瞧你,又多心了不是,我是那樣的人麼?」李易白還真是怕林珏招蜂引蝶的,特意派個人去看著他些,當然,也確實有保護的意思在的,不過實話卻是不能提的。
林珏哼哼兩聲,沒再追究,「那你便直接把人給我吧,也不必派別的人去了,就叫他在那兒吧,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喚他回來便是了。不過往後他可不歸你了,需歸入我們林家戶籍里。」
李易白自是滿口答應,很怕林珏再找後賬,遂不再提前話,反而抱怨道:「別老說那些掃興的事兒了,咱們難得見一面,你竟不想我的?」
林珏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正經的古代人,有什麼可膩歪的,當初還與自己說什麼「心悅你」,當時還以為他說的是欣賞之意呢,不想那麼老早就被他給調戲了,每每想起,林珏都覺心中不忿,老想著調戲回去,報了這仇呢。
李易白心內頗不是滋味兒,想起前世有一句話「先愛上的人先輸」,合著自己竟是輸的一套糊塗的,難免有了兩分悲涼之意。猛然瞧見林珏耳尖越發紅了,才驚覺,這人最是個面冷心熱的,又一向口是心非慣了,真想聽他說一句好話,可是太難了。他的話要反過來聽,方才是真的,遂心情立刻好了起來,抱著林珏說什麼也不撒手,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徑地吐著各種甜言蜜語。
林珏微微著惱,到底耳尖越來越紅,面上也染上了幾許紅霞,李易白便說的越發起勁兒了。
直待林珏真的惱了,李易白方不再多說,轉而邀林珏住下。林珏冷冷一笑,「可真箇是禽~獸作風,我這身體可才十六呢,你當真下得去手?」
李易白還真沒想那麼多,聞言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到底下不下得去手尚不好說,只是此時卻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一番賭咒發誓,言說只是抵足而眠,絕不敢有其他的。林珏哼哼一笑,去年才莊子裡就說什麼秉燭夜談抵足而眠的,那時自己沒防備,可還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占過什麼便宜呢,如今可如何會同意呢。
到底用過晚飯後便帶著青松衛二回府了,李易白親送到王府外面,笑得一派溫和,絲毫不見之前的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天晚路滑,瑾瑜回去一路可要小心。」
林珏亦溫言笑著拱手下拜,「多謝郡王殿下招待,晚些林珏再來拜會。」
李易白假模假樣地托起林珏手臂,借著寬大衣袖掩襯,暗暗捏了捏林珏的手,「還望瑾瑜常來坐坐。」
林珏但笑不語,拱手道別,旋身上了馬車。李易白一直目送著馬車走遠,方才轉身回府。張公公亦步亦趨地跟在李易白身後,暗下心思,日後見著林家大爺來了,勢必要更加恭敬幾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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