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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這裡清點完財物,已經是日上中天的時間。
也就是這個時候,才從佩姨娘的暖床里起身不久的賈珍,晃晃悠悠的過來了。見了賈蓉,打了一個呵欠,問道:「蓉哥兒,我聽說,你又綁了不少的奴才?其中還有賴二一家子,這可是真的?」
賈蓉點點頭,冷笑道:「這府里有奴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上一次,我的警戒,他們全然都沒有放在心上,既然他們都不想老老實實的辦差。我這裡就成全他們。」這話音落下的時候,滿滿都是陰翳之色。
賈珍眼見賈蓉的臉色不好,心尖當下顫了顫,不過也只當又是那個不長眼的衝撞了,引得他的氣性上來,才有了今日的事情,便說道:「話雖是如此的。但其他的人也就算了,這賴二一家子,在府里辛苦伺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有老祖宗的情面。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這一次,且饒過他們,不與其計較了吧。」
賈蓉看著賈珍,簡直是懶的和他說話,對著兩個護衛揮了揮手,「去把那三箱子的東西抬過來。給老爺看看。」
「什麼東西?」賈珍順嘴問了一句。
賈蓉說道:「等東西抬了過來,父親且看看就知道兒子為什麼要綁了賴二一家子了。不是我不給老祖宗面子,實在是他們太過膽大包天,縱容不得。」
說話間的功夫,幾個護衛,便抬了三個紅木箱子過來,一個大的,兩個略小的。
「這是什麼?」賈珍看著那三個箱子,語氣好奇的問道。
「把箱子打開,讓老爺好好的看看,這裡面裝的都是什麼東西?」賈蓉冷冷的吩咐說道。
護衛得了令,便伸手,把三個箱子逐一的打開來。
他們每打開一個箱子,賈珍便都要倒吸上一口冷氣,特別是在最後一個大箱子被打開後,那裡面白花花,亮澄澄的銀子,簡直要晃花了賈珍的一雙眼。讓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起來,「蓉哥兒,這些……這些都是……」
賈蓉冷笑道:「這些東西,都是從賴二家裡搜出來的。不知道父親見了這些,可還是要兒子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饒過賴二。」其實這銀子是賴二家裡搜羅出來的,至於那些首飾,則是被抓的十多家的搜羅出來的,並不獨獨是賴二家的。不過此時賈蓉並不介意抹黑賴二一把。
賈珍看著那一箱的銀子,眼睛都要紅了,立刻張口大罵道:「饒他娘的饒,這些黑了心肝的奴才,老爺原本只當他是個老實辦差的,平日裡貪些小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看來,倒是把他的胃都給養大了。這麼些好東西,老爺我要想拿出來,都勉強的很,他一個奴才……」罵罵咧咧一炷香後,才停了口,對賈蓉說:「……蓉哥兒,你只管放手去做。把這些黑了心腸的,該賣的賣,該打的打,該殺的殺,不必有任何的顧忌。老祖宗那裡,且由我呢。」說著對賴二又是一陣的罵。
賈蓉心中冷笑了一下,指了指這三個箱子,道:「父親,這一箱的銀子,就是當兒子孝敬您的了。還有這些古董首飾。您也拿去,讓人賣了換了錢也好,賞了姨娘丫頭也罷。倒也能夠省下好一筆銀子來。」
那大箱子裡,擺放的是一錠一錠,十兩重的銀子,共計兩百個,而那兩個略小的箱子裡,放置的都是一些精巧的古董擺件或是一些女子所用的珠釵首飾。
賈珍聞言,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剛才的怒容也全然不見,笑道:「既是蓉哥兒如是的說了。我這裡也就不客氣了。」
賈蓉聽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就知道,賈珍這哪裡是過來給賴二一家求情的,分明就是上一次時候,嘗到了甜頭,又過來尋這些東西的。不過也好,反正抄沒的來的銀票和莊子的一些地契什麼,她都已經收了。至於這些東西給了賈珍也罷。畢竟賈母那裡,多少也還是個麻煩,有賈珍出面,倒也能省了她一樁麻煩。
賈珍得了這些東西,很快便也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走之前還拍了拍賈蓉的肩膀,一臉的驕傲的說了一句:「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
賈蓉翻了一個白眼,她覺得這一句話由賈珍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聽著彆扭呢。
送走了賈珍。
賈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大手一揮,吩咐說道:「知文,讓人擺膳,我餓了。」為了些奴才餓著自己,她可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
美美的吃了一頓午飯,又略休憩了片刻的時間,賈蓉這才帶了大批凶神惡煞的護衛慢悠悠的往那關押奴才的院子而去。
跟著賈蓉一起過去的,除了那大批凶神惡煞的護衛之外,再有,府中上下的其他小廝丫鬟婆子等,凡是在府里有些臉面的,都被召了過來。
本就是個不大院子,這一下,便更是變得熙熙攘攘的。
賈蓉坐在紅木雕花的椅子上,悠閒的喝著茶,身後一溜的是帶刀拿劍的凶神惡煞的護衛們。
被叫過來的奴才,打從早上起身後,就對一些事情有所耳聞,有的還親眼見了,這心也都是一直戰戰兢兢的,現如今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也都是一咯噔的,又思及賈蓉的脾氣手段,臉上一白,都出現了懼怕之色。
抬頭看著端坐著的賈蓉,雖然看著只是個八歲的稚童,生的也是一副玉雪可愛,但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把她看做是個孩子。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帶著恐懼和畏懼,甚至有那膽子略小一點的,身形都是顫抖的。
好半晌的時間,這院子裡都是靜的連掉落一根針都能夠聽得到聲音。
賈蓉一直到手中的茶快要喝盡的時候,才開口問道:「知道我今日叫你們過來是做什麼的麼?」
眾人這時候都不敢開口說話的。
「既然你們不說,那就由我來說好了。」賈蓉的面色忽然沉了下來,「你們這些年來跟著主子,真是個個吃香的喝辣的,甚至還背地裡拿著他人的孝敬,儼然就是半個主子了。」目光看向賴二,忽而一笑,聲音也柔和了下來,「特別是你賴二大管家,這些年來可是沒少得孝敬。在府里作威作福,到了外面,更是不可一世,甚至還打著府里的名頭,幹了諸如放利錢這等斷子絕孫的營生。真是打量我不知道呢?也是呢。你這個做奴才的,譜兒擺的素來比我這個正經主子還要大。府里的下人,哪一個見了,不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賴二爺……」
賈蓉的面色忽然猙獰起來,厲聲道:「你算是哪門子的爺,不過就是一個奴才罷了。也敢在府里稱爺。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甚至就連你一家子的命,都是我的。居然還敢在我的面前稱爺……」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來的鞭子,用力一甩,圈住賴二的脖子,語氣里滿意陰翳之色,「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還敢給我擺臉色看。」
而後用力一拉,賴二的臉色頓時被勒的通紅,一時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在場所有的人,看著賈蓉這般兇殘的舉動,立刻都是身形一顫,把自己的呼吸都是放輕了又放輕的,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引起了賈蓉的注意。
「不過是隨時都可打殺的奴才罷了。要多少有多少的。既然趕著上前作死,我今日就成全你們。」賈蓉的語氣要多陰冷就有多陰冷。「我這個人最是講道理的。」眼眸一轉,掃了一圈在場的奴才,接著說:「觀硯,洗墨,去,把你們查到的東西,念給他們聽聽,也好讓他們死的心服口服的。」
被賈蓉點到名的兩個小廝,便站了出來,把那罪狀一一的說了出來,又把查抄出來的賬本和財產以及不少放利錢的借據為證。
不等他們念完,在場的不少奴才,面色如土,身子頓時都軟了下來。更有被叫過來圍觀的,膽子略小一些的,此時『啪嗒』的一聲,渾身顫抖的跪了下來。
賴二更是面色慘白,神色恍惚,徹底的癱坐下來。
「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們才好呢?」賈蓉眼眸陰冷的掃了一圈,如是的開口。
在場的人,自然沒人敢這個時候回答他的話。
果然都是一些賤|骨|頭,對待奴才,何該就不用那麼寬容,沒得讓他們蹬鼻子上臉,瞧,這賈家的奴才,可不就是現成的例子。賈蓉嘴角一勾,冷笑的想到。
「……既然你們都沒人說話,那就我來好了。我這個人,最是個心慈手軟的,也不令你們去活受罪了。不如一起去到閻王爺那裡吃口茶,倒也一了百了的,你們說好不好?」賈蓉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語氣卻是要多陰沉就有多陰沉。
聽到賈蓉這話,被綁著跪在地上的奴才,頓時開始掙紮起來,使勁的想要吐出堵著自己嘴裡的布,想要說話。
而被叫過來的圍觀的奴才,更是心驚不已,小心側頭看著賈蓉,看他一身竹青色的錦衣,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頓時變得比那惡鬼還要可怕。
「堵嚴實了,我可沒時間聽他們說廢話。」賈蓉懶洋洋的說道。
觀硯和洗墨脆脆的應了一聲,對著護衛一揮手,自有護衛去辦。
「行了,我這裡也沒時間和你們廢話了,沒得浪費時間,來人……」
賈蓉正要開口下最後的吩咐的時候,忽而就聽到一個讓他厭惡的聲音,「蓉哥兒,你又在這裡胡鬧什麼?鬧的闔府都不得安寧。」
本來有些壓抑的氣氛,隨著這個聲音,倒是鬆快了兩分。
在場的奴才,特別是賴二一家子,在見到來人後,幾乎是喜極而泣了,以為自己就是要得救了。
「原來是政二爺爺來了。」賈蓉說這話的時候,別提有多咬牙切齒了。
馬丹,這個賈蓉的輩分兒也太低了一些吧。
來人二十來歲的樣子,面容倒也不錯,一身的菸灰色的錦衣,手中拿著摺扇,端的倒是有兩分儒雅之氣。只是那儒雅之氣過了頭,就成了迂腐。可不就是榮國府的賈政。
其實賴嬤嬤是吃了早飯就過去的,賈政這裡倒也是極早得了消息的。之所以這般的姍姍來遲。蓋因,王夫人使丫頭給他傳話的時候,他正與清客們談學論道,不得空閒。他是個迂腐的,上一次賈蓉處理人的時候,他雖然也聽了一耳朵,但到底沒親眼所見,心裡便有些不以為然的。賈蓉如今不過是八歲的稚童罷了,他聽了,也只當是他胡鬧,寧國府里還有賈珍,自不會讓他胡來的。所以他聽了丫頭的匯報,自然沒有著急。
等結束了和清客的討論,都已經是中午了,他吃了午膳,這才在小廝的提醒下,姍姍來遲。
但見他一進來,環眼看了一圈,眉頭微皺,看向賈蓉,面色一沉,語氣帶了幾分的責備:「蓉哥兒,你這又是鬧什麼?小小年紀,不好生的念書,整日裡的做這些有的沒的?你……」
賈蓉以前看話本的時候,就是最討厭賈政這個假正經的,如今見他一來,便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心裡的厭惡達到一個頂點,面色猛然陰了下來,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我做什麼?和政二爺爺有關係嗎?你一個隔了房的,不去好生的管教管教,你那喜歡吃丫頭嘴上香脂的好兒子,居然管到我們寧國府這邊。政二爺爺,你家世住海邊的啊,管的這般的寬。」
賈政聽了賈蓉這般不客氣的帶刺兒的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