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長安縣公府。
賈政今天心情很好,前幾天他送完梅家之後,回來打開那個盒子,裡面裝的東西果然不如他所料,是薛寶琴的婚書還有一封信。
賈政看著笑了笑,然後放著沒有立刻告訴探春她們這件喜事,而是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一直等到沐休日,才好整以暇的把她們召集起來。
「今兒有人可是需要請客的啊,就是不知道她舍不捨得大出血了!」看著她們都過來,賈政笑眯眯的盯著薛寶琴說道。
惜春咯咯笑了起來:「叔叔,您就被在為難寶琴姐姐了,就算是請客可還不是在家裡,出錢的還是您啊。」
賈政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那不行,這次可是要她出錢的,你們每個月的例錢都放到哪兒去了,盡想著你等請客我掏錢的好事。
之前是被你們的**湯給灌了,這次我可是堅持原則的啊!」
薛寶琴走上前納福請安,笑著說道:「姨父說的是,這次是我該請客,不然之後可不得落一個知恩不報的名聲不成。」
賈政指著薛寶琴哈哈大笑:「你這個妮子識趣就好,咱們家這次的熱鬧可就靠你了哈。
到時候不僅是我,還有老太太她們都請過來,一起好好聚聚。」
探春癟了癟嘴:「父親,您犯不著這麼狠的宰寶琴丫頭吧。
著就算是別人還人情請客吃飯也沒有帶那麼多家屬的啊。」
「嘿!你這丫頭別不知道好歹啊,你也算我的家屬,要是不願意,那你到時候可別過來哈。」
賈政知道探春是在開玩笑,自己也就假裝虎著臉說道。
探春一聽立刻嬉笑著走上來,撒嬌道:「那可不行,您得帶著我,不然我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哭的時候您可別著急!」
賈政伸手輕輕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笑罵:「還沒見過你這麼沒臉沒皮的,就算做牆頭草也別當著當事人的面兒啊。」
薛寶琴抿嘴一笑:「探春姐姐這是在堅持正義和饞嘴之間做鬥爭呢。」
她的一席話,讓屋子裡所有人都哈哈大笑,都指著探春調侃了起來。
探春看到他們都開始「一致對外」了,不由得著急了起來,在那裡跺著腳數落小姐妹們沒義氣。
「好了好了,也不取笑這丫頭了,寶琴啊你過來。」賈政他們笑的差不多了,這才放過探春,賈政也讓薛寶琴上前來。
賈政從身後的軟榻後拿出一個盒子,笑著遞給薛寶琴。
這個是梅家送到他手裡的,他看了看又原封未動的交給了薛寶琴。
至於當時說什麼他們從邊疆回來之後再還回去,那就是一句客氣話,賈政梅那份心思。
賈政不在意這個,可是薛寶琴在意啊,行禮接過盒子就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起來。
探春她們幾個也都圍成一圈,讓薛寶琴在中間都好奇的看著盒子裡的東西。
看到婚書還有梅韞寫下的書信,薛寶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姨父,謝謝您,讓您費心了!」薛寶琴走過來鄭重的給賈政行禮道謝。
賈政虛抬一下,看著她說道:「希望你之後不會後悔,希望你之後不會埋怨,也希望你之後過的快樂!」
薛寶琴瞬間淚目,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收到這樣的祝福甚至是叮囑一句都是奢望。
探春她們也沒有再耍寶,靜靜的給薛寶琴遞過手帕,無聲的安慰著她。
賈政看著堂下逐漸長大的孩子,心裡感慨非常。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已經在書房的地攤上呆不下,也不知大從什麼時候一個個開始出落成人。
賈政收養著她們,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內心李的那一份紅樓情節,更多的是自己在這裡找到一點慰藉,找到一點價值。
「你們現在也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希望你們能明白,在你們身後站著的永遠是牽掛的親朋。
不管是做什麼,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但是更不可縮手縮腳的。
只要是正當的想法,我不會不支持你們,更不會責怪你們。
我們不能永遠的照看著你們,但是每一個做長輩的不都是在希望著後輩過的幸福快樂嘛。」
賈政叮囑著她們,畢竟這些女孩子從小就接受著最傳統的教育,沒有什麼現代那種平等自由的思想在裡面。
賈政不希望到最後不得不給她們指婚的時候,一個個委屈著自己過去,那還有什麼情分可言。
邢蚰煙輕聲輕語的:「現如今能有您這樣的長輩可真的是探春她們的幸運。
您可不知道,雖然她在您跟前一直和您頂嘴,其實在平日裡都是以您為驕傲呢。」
探春原本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現在猛然間被邢蚰煙給暴露了自己的小秘密,還不好意思了起來,坐在那裡就是低著頭傻笑。
賈政心裡溫暖,笑著說:「不僅她們,你們不還是一樣?
我都說了在咱們家的孩子我都能一視同仁。
可能在你們出嫁的時候我不一定能送上豐厚的嫁妝,可最起碼能付的起一片真心不是。
所以你們待在這裡也不要有什麼顧慮,或者不自在。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心裏面還是有著一些怨天尤人,或者不舒服,其實大可不必。
每個人的命運都是在自己手裡,就是念頭一轉的事兒。
你們要是一直走不出自己以前的陰影可能真的一輩子都是如此了。
我希望你們能走出來,可以很好的過自己以後的人生。」
賈政猛然把話題說的這麼嚴肅,讓大家一下子不適應起來。
其實賈政也不願意如此,可是隨著迎春成親之後,家裡這些女孩子的婚事聽成了大問題。
尤其是在這裡面還有邢蚰煙、史湘雲等不是自己血親的姑娘。
家裡的一些嚇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是不是賈政要把她們給耽誤了什麼的。
賈政也是有苦難言,這樣是自己家的孩子,甚至是像惜春這樣的情況他也能直接做主。
可史湘雲這種怎麼弄,邢蚰煙這種又該怎麼弄?
賈政只能裝傻,甚至是不敢過問。
要是有一個不滿意,或者她們家裡有什麼不滿意,那該怎麼收場。
可畢竟孩子在自己家裡啊,這兩家人把孩子放在這裡也是不管不顧的,從來沒說孩子過的怎麼樣,還是她們什麼時候回去之類的。
這種情況賈政也不可能把她們給趕走啊,只能這麼拖著。
今天是給薛寶琴解除婚約,賈政也沒辦法在孩子們的眼神中再躲避了吧,他只能給出這樣的承諾了。
史湘雲神色略微有點傷感,要是她和邢蚰煙的情況一樣,家裡都是貧窮人家也就罷了。
可她家裡雖然爵位被降,但那也是有底蘊的啊,還是真的不管不顧的。
「叔叔,您不用太為難的。他們把我放在這裡不管不顧的,也沒有一次說過來看看我,或者問候的。
我也不想回那個家了,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麼瓜葛。
再說了,這裡還有老祖宗呢,想必他們也說不出來什麼。」
賈政聽了微微一笑,這位是準備和史家徹底斷絕關係呢。
雖然說在名義上是不可能的,但是有賈母在這裡,史鼐和史鼎兩兄弟也別想逼迫她什麼不是。
「史丫頭,聽說你家也給你訂了一門親事?」賈政冷不丁的問道。
史湘雲瞬間羞的臉色通紅,不過大方的性格也不是白說的。
「那是之前父親給我訂的,不過也不知道他這個人怎麼樣呢。」
賈政看了看史湘雲,說道:「衛家這個孩子還挺好的,不過從小就是身體虛弱,經常臥病在床。
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煎熬著過了科舉,但是也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沒有出仕。」
賈政說的很平淡,可史湘雲抓著帕子的手都青了。
「侄女知道,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要是他和梅家那樣是個紈絝子弟,我還可以求著您讓他們家退婚。
可您也說他是個好的,要是就為了身體的原因退婚我還能有什麼名聲?」
賈政皺起眉頭:「那你也不可能就這麼成親吧?
你要知道這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你一輩子可就完了。」
這個時候經過宋朱熹的理學薰陶,儒家學說已經出現了扭曲,各種牌坊隨處可見。
這雖然是在宣揚女子忠貞的意思,可也從另一面讓她們要是婚姻中出現什麼不幸只能孤老終生。
薛寶琴的事情賈政之所以這麼果斷,是因為她還雲英未嫁的,所有事都好辦。
可衛若蘭還有史湘雲就不好辦了。
這位在沒成親之前不退婚,等到結婚後要是衛若蘭真的去世,賈政可真的就沒辦法讓她再改嫁了。
那時候不僅史湘雲會被吐沫淹死,賈府也別想好過。
史湘雲笑了笑:「叔叔要是真的疼愛我,那就儘量請人幫他醫治吧,要是能好起來侄女一輩子感激不盡!」
賈政盯著她看了很久,才嘆息著點點頭。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尊重你的意見。
等明兒到了上書房,我會和太醫院聯繫,找一個好點的太醫幫他醫治的。」
可能是話題太沉重,屋子裡等賈政說完再也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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