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小暑。
整個大周全部進入到了火爐裡面。
所有人開始薄紗紙扇,開始踏青避暑。
賈政也是隨大流,隨著林如海、林千軍、賈珠、劉谷他們一起出去遊山玩水。
雖然名義如此,可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考察一下張致遠和另外一個剛剛過了春闈的士子孔頤。
至於為什麼,那就是為了給邢蚰煙還有惜春相親啦!
原本賈政還希望她們也一起過來,假裝偶遇一樣的看看。
可邢蚰煙溫婉的笑著說:「叔叔的眼光我們還是認可的,我和惜春妹妹要是出去被認出來憑白多一些麻煩。
您既然要過去,那就和他們好好兒聊一聊,也好知道他們的性格人品就行。」
惜春一聽,再看到去的都是大老爺們,自己一個人也沒啥意思,再加上這麼熱的天也就沒了興趣。
其實那時候的女孩子真的很好安排,就算是賈政家裡這麼教育,所有的女孩子都會認為盲婚啞嫁是很正常的事何況是其他家的。
賈政沒辦法了,只能自己帶著這個艱巨的任務去開始自己為數不多的遊玩。
京城邊兒,在靠近保定府的地方有一座霧靈山。
那裡長年雲霧瀰漫的,要上山也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走。
而且在這座山中雖然偶爾會有幾座小廟道觀之類的,可就是一些人在清修,很少有信徒上來。
這裡來的最多的也就是等到了夏天過來納涼的人群,尤其是年輕的男女們。
賈政他們來到這裡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候了。
在路上的涼亭裡面時不時會看到一些士子坐在這裡高談闊論,還經常爆發出一陣歡笑。
有時候也會看到一些亭子圍著一層帳子,那就肯定是有貴客或者女眷在這裡納涼了。
京城就算是你一腳下去踩到的螞蟻估計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寵物。
所以看到這種情況很少有人上去打擾,免得給自己找不自在。
賈政很久都沒有爬山了,剛開始有點累,可慢慢的就興趣盎然了起來。
「哎呀,果然是老了呀,爬了這麼一會兒山竟然累的已經氣喘吁吁了。」
賈政直到實在走不動才選擇了一個涼亭停了下來。
看著還雲深不知處的山頂,不由的感慨起來。
林如海也是累的夠嗆,擺擺手就一屁股坐在了涼亭的椅子上。
「內兄啊,別說是您了,我之前也認為自己還年輕呢,現在可算是認清現實了!」
劉谷哈哈大笑,這可是他的強項,走了這麼一會兒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
「哈哈,岳父大人,姑父,你們二老還需要多鍛煉啊。
這麼一點山路,別說是我了,就是我家老爺子也能一天走十幾個來回啊!」
賈珠瞪了他一眼:「你這不說混話呢。
劉老爺子是武將,在千軍萬馬中廝殺過的人物。
父親和姑父是文人,這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方向,你還指望著父親他們和劉老爺子一樣魁梧啊。
你要是閒的沒事就找平之舞文弄墨去,或者舞槍弄棒也行。」
說著就招呼張致遠還有孔頤他們入座。
林千軍在旁邊戲謔的看著劉谷:「大哥說的對,要不咱們比比,也算是增加一點樂趣?」
劉谷惱羞成怒的盯著他,不過就是吭哧著說不出話來。
他原本看林千軍白白淨淨的,以為他就算會一些武藝那也是繡花枕頭。
他在文上面比不過林千軍,就想在武藝上找回面子。
結果沒想到林千軍屬於那種爆發型的人,再加上之前在軍隊裡面一個月的軍訓,軍體拳還是得過第一的那種。
趁著劉谷不注意,三拳兩腳,就會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已經被揍的全身疼痛。
之後就算劉谷有了準備,肯定會多費一些時間,但一直是輸多贏少的讓他很美面子。
現在當著眾人被賈珠給調笑,臉漲得通紅。
他也在躊躇,這要是贏了還好說,要是輸了多丟人啊!
「行啦行啦,你們也快別比了。
咱們出來是避暑納涼的,要是被你們一陣吆喝反而成了街頭賣藝的了。
過來喝口茶,咱們再慢慢的往上爬一爬。
趁著這個機會,也正好鍛煉一下身體。
張御史還有孔公子不用見外,快請嘗嘗老夫帶來的茶。」
張致遠和孔頤趕緊站起來謝過。
「賈先生不用稱呼晚輩那麼客氣,直接叫晚輩字文遠既可。」
張致遠站起來雖快不亂,很平穩的說道。
孔頤也笑了:「兩位大人不僅是長輩,更是名譽天下,對我們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哈哈,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客氣了,直接稱呼你們就好了。」
賈政和林如海相視一笑,對他們溫和的說著。
「理應如此!」張致遠和孔頤同時回答道。
「對了,孔頤可是聖人之後?」賈政也好奇這位的身世呢。
孔頤聽到臉上露出一絲鄙視,笑著回答:「大人誤會了,在下是山西人士,可不敢和聖人家有什麼關聯。
不過就是同一個姓罷了,說不定幾千年前還是一個祖宗呢。」
賈政聽到憋著笑,這位也是一個狹促的人物,什麼幾千年前是同一個祖宗,這就擺明著說孔子之前是,之後不認識呢!
「咳咳,那也好,能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取得功名,是非常值得讚揚的。」
林如海見賈政要笑出來了,趕緊咳嗽著打斷。
孔頤也沒多說,低著頭品茶起來。
很多事情不需要說的太明顯,你懂我懂就行了。
「你們都是年輕人,有著美好的未來,也有著大把的時間。
雖然說如此,但是也應該努力向上,畢竟錯過了可就什麼都沒嘍。」
張致遠微微一笑:「賈先生所言極是。
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這個不能同日而語。
有的人喜歡在官場混,認為自己的目標就是爬到更好的位置。
不管是為了獨善其身還是為了兼濟天下,他們都有理由。
有的人其實也就是在官場混著,每天完成任務之後就是在混日子罷了。
他們不喜歡高官厚祿,就想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這也沒錯。
所以晚輩還是喜歡各有所得,不必太過勉強。」
賈政哈哈大笑:「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都開始注重養生了?
你那個女婿姜雍就是如此,現在碰到兩個年輕人還是如此。
你們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不合情理。
要說你們也不是和尚道士的,更沒必要說因為害怕什麼就沒有了進取的精神。
趁著年輕給自己拼一點傍身的資本,別到了老了老了妻子兒女吃一頓好的都要逢年過節。
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說你們愧疚不。
在什麼年齡就應該做什麼事,不要學習咱們這些老頭子哦,哈哈。」
孔頤眼睛發亮,連連點頭:「賈先生說的是,晚輩雖然沒什麼大的志向,可是也不會想著碌碌無為的活一輩子。」
賈政點點頭:「這才對,要是整個大周的年輕人要是都是和文遠這樣的想法那還了得。
那朝廷還要不要革新,還應不應該有朝氣。
你們年輕人是整個大周的希望,可不要畏懼不前啊。」
張致遠聽到沉思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賈先生,雖然您說的有道理,但是晚輩還是不怎麼喜歡往上爬。
不管是以前還是之後,只要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不管是安排到什麼位置,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不願意不想。
就算是想著又能怎麼樣,一輩子努力鑽營,獲得高官厚祿,人死了也就什麼都沒了。」
說著自己已經感慨的在那裡眺望著遠方。
林如海和賈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張致遠這個人還行,和賈珠說的那樣不是一個心思陰暗的人,不過就是對世事失去信心罷了。
自己之前就在家裡不受待見,等到家裡出事之後更是備受打擊。
現在怎麼說呢,就是比較不思進取罷了。
這個樣子倒是和邢蚰煙有點搭配啊,兩個人都是與世無爭的,只要能過得下去日子就滿足的那種人。
「哈哈,好了好了,你們自己的道路自己選擇吧,我們就是給一點意見罷了。
走,咱們接著往上爬,這麼好的景色可別浪費了。」
林如海想著別太過了,就岔開話題催促眾人接著上去。
路上一群人時不時的聊天,賈珠他們知道賈政的意思,所以儘量讓張致遠和孔頤兩個人去回答。
等慢慢到了山頂,賈政他們對兩個人的性格也有了一些了解,這才作罷不再和他們兩個過多的說話。
相比於張致遠,孔頤就比較頭腦靈活了,賈政問話的時候努力讓自己說的滴水不漏。
可畢竟年輕,還是經常被賈政問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等他著急的時候也就是他回答最直接的時候。
賈政每次都是微笑著聽他的答案,不說好也不說壞。
終於有了預案,賈政就開始思考,他不可能和現代一樣,看著好就隨便把自己的女兒提出來要嫁給他。
怎麼讓張致遠心甘情願的提親,而且不露痕跡就需要技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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