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沒有回答賈瓊,只是笑咪咪的在一旁看著他。
不一會兒賈瓊就覺得膝蓋發酸,兩腿打顫,堅持了大概兩三分鐘就撐不住了。
他站起來揉著膝蓋問:「我做的對不對啊表哥?」
「你這姿勢倒是擺的不錯,不過你沒明白,站樁可不是站死樁。
站樁又叫扎馬步,就是要憑空站出個馬來才行。
身體要一起一伏像是在騎馬一樣,你看我是怎麼站的。」
徐山說著擺出姿勢,只見他身體果然像是微風吹水波伏浪一般,輕微的上下起伏,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你再試一下。」
徐山讓賈瓊重新站好,然後開始講解要點。
「蹲一定要勁先到腳掌,起的時候,腳底五指要學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牽動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挺起來。
膝蓋一挺,大腿一繃緊,提腰,收腹,這是起勁。」
「伏下的勁,你腳掌要學鴨和鵝的腳蹼,五指都要鬆開。
這樣膝蓋一松,大腿松,腰坐,腹鼓。」
隨著徐山的指導,賈瓊開始慢慢掌握了要領,開始像模像樣的站起樁來。
徐葳蕤開始也在旁邊兒湊熱鬧,學著賈瓊的樣子擺姿勢。
不過在摔了個大屁墩之後就失去興趣了,只蹲在一邊看著。
徐山見賈瓊掌握了要領就讓他自己練習,他脫下單衣,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也開始練習。
徐山練的就不是普通站樁了,而是大槍樁。
他從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根黝黑的長槍,在身前放了一個人型的草垛。
每次起伏的時候,都會出槍扎草人的不同部位,出槍速度極快,賈瓊都看不清楚槍尖。
那桿槍賈瓊以前試過,特別沉,他單手都拿不起來,估計得有二十斤以上。
但是在表哥手裡卻輕如鴻毛一般,紮起草人來是又快又穩。
每次都能準確命中咽喉,心臟,四肢關節等部位。
賈瓊看的眼都直了,心想表哥還真是個猛將坯子,將來絕對能幫上自己。
兩人練的熱火朝天,沈碧雲正好從外面回來,一開門就看見在兩人在那練功。
她吃驚的問道:「秋生,你怎麼出屋了,還在這練武。」
「姨媽,我的身體沒問題了,我決定以後天天都要練武。」
沈碧雲以為賈瓊突然想練武從軍了,連忙勸道:「練武做什麼,你爹都說了你不是練武的材料。
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姨媽還盼著你能考個進士呢。」
賈瓊解釋道;「姨媽,練武也不耽誤讀書。
我就是想有個好身體,這樣就不會輕易生病了。」
沈碧雲聽了,覺得賈瓊是因為這次生病害怕了,所以才想練武強身,應該堅持不了幾天。
她也就沒打算管,說道:「那好吧。
山子你好好教,別讓你弟弟傷著了。」
沈碧雲囑咐了一句,就進廚房做飯去了。
賈瓊站了快半個小時就堅持不住了,雖然他已經掌握了要領,但是長時間的運動還是讓身體酸軟起來。
徐山也看出他快到極限了,他對賈瓊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感到非常驚訝,以前的賈瓊可絕對吃不了這個苦。
他對賈瓊說道:「行了秋生,今天就先練到這吧。
練功要循序漸進,要不容易傷根基,回頭我給你配點草藥泡泡。」
賈瓊聽到後長舒了一口氣,顫巍巍站起來,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正好這時候沈碧雲喊他們進屋吃飯。
花廳的八仙桌上擺了四道菜,炒白菜,炒蘿蔔絲,大蔥炒雞蛋還有一道清燉羊肉,菜香撲鼻,讓賈瓊不禁食指大動。
主食是饅頭,在這個時代叫蒸餅,賈瓊是真的餓了,吃的很香,幾口就解決掉一個饅頭。
賈瓊發現姨媽和表哥都只吃白菜蘿蔔,雞蛋和羊肉幾乎沒動過,於是給她們一人夾了幾塊肉。
「姨媽,表哥你們也吃啊。」
「我不愛吃羊肉,太膻了,秋生你多吃點。」
沈碧雲想把碗裡的肉夾出來,被賈瓊按了回去。
「姨媽,家裡是不是短銀錢了。
表哥要練武不能缺了肉食啊,還有姨媽你這麼勞累也該補補身子才是。」
徐山高興的拍拍賈瓊的肩膀說道:「秋生你還在長身體,多吃點肉才能長得壯。
表哥身體這麼好,還怕少吃幾頓肉嘛。」
「秋生,你真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你爹娘要是泉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沈碧雲臉上帶著笑,眼角卻流出淚水。
賈瓊說道:「我這次也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肯定要懂點事的。
姨媽,咱們家裡不是還有間鋪子嗎,應該不至於短了吃喝才對啊。」
沈碧雲擦了擦眼淚說:「你生在富貴窩裡,不知道普通百姓家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咱們四個人四個菜,有葷有素的,蒸餅管夠。
這一桌子差不多就要三十文錢了,窮苦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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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瓊問:「咱們家裡還有多少錢?」
沈碧雲奇怪的看了賈瓊一眼,以前他從不會關心這些的。
「你這孩子,今天怎麼想起問這些了?」
賈瓊笑著說:「姨媽,這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也是一門功課不是。」
沈碧雲聽到他這話心裡歡喜異常,心想莫非這是祖宗顯靈了,瓊哥兒要開竅了不成。
「好,那我就跟你說說,本來咱們家境也算殷實,
但是當初為你姨夫和你爹娘接連過世,看病抓藥還有辦喪事耗費頗多,把家底都花的差不多了。
留下的銀錢只有三百多兩,加上我這裡原來存的一點銀子,攏共也就五百兩。
這些錢我都攢著沒動,家裡的僕人我都遣散了,就咱們娘幾個花費也有限。
家裡現在有個鋪子,位置也不錯,不過鋪面不大,每年能收五十兩租子。
賈家族裡每年會資助六十兩,這幾年去掉各項開支,盈餘有二百八十兩。」沈碧雲掰著指頭一筆筆詳細的說道。
賈瓊略一心算,奇怪的說道:「那咱家也不缺銀錢啊。」
「我還沒說完呢,前些天因你這個病,請大夫抓藥就花了三百二十兩,你算算還剩多少兩。」
「那就是還有四百六十兩,這一頓飯三十文,一天就算七十文,再加上其他開銷全算下來最多也就一百文吧,一年也才三十六兩銀子。
姨媽,不算那個鋪子的收入,四百八十兩銀子也夠咱們家用十多年了,日子不用過的這麼緊巴巴的吧。」
賈瓊這一算覺得他們家裡還挺有錢的,而且還有個鋪子,感覺頓頓大魚大肉都沒什麼問題。
「帳不能這麼算,你以後要進學,肯定要進好書院,這每年學費加吃喝,最少得上百兩銀子。
還有過幾年你跟你哥哥娶親,你妹妹嫁人置辦嫁妝,這花的銀子都不是個小數。
還有你成家以後,這宅子裡總得添幾個丫鬟小廝伺候,總這麼空著也不像。
就單單這幾項,沒有兩千兩銀子打底我都覺得不踏實。
最怕的還是萬一有個三災八難的,一根老山參就要三百兩。
真用到的時候,萬一沒有錢拿什麼救命,有備無患知不知道?」
沈碧雲掰著手指頭給賈瓊算賬,直接把他算蒙了,這麼一算他好像還真窮啊!
賈瓊聽一根人參要三百兩嚇了一跳,問道:「姨媽,這老山參怎麼這麼貴啊,都夠咱們八九年開銷了。」
沈碧雲說道:「歷來求醫問藥是最費錢的,多少人家為了治病賣宅子賣地的。
要不是為給你爹娘治病,家裡也不會只剩下這麼點錢。
不過這次老山參用的不多,還剩了不少呢,下次再用到就不用花錢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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