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七天之後,這股火熱的銷售狂潮才緩和下來。
頭天刊印的五百本書沒有全賣完,還剩下不到二百本。
統計下來,僅僅八天時間,射鵰就銷售出超過五千本普通本,一千多本精裝本。
這個銷售量,差點驚掉王渾的下巴。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個數字。
因為以前即使最暢銷的書,三個月也就能賣出不到兩千本。
六千多本書,去掉成本,利潤高達兩萬兩,就算文華齋只拿一半,也有一萬兩銀子。
這還僅僅是前八天的銷售額而已,王渾預計在盜版書面世之前,應該還能售出兩三本左右,這又是五千兩銀子的利潤。
而這僅是長安一地而已。
他聽取了賈瓊的建議,在全國十五座有文華齋分店的大城同時銷售。
所以其他城市的銷量就算比不上長安,也會非常可觀。
甚至有的地區的銷量,可能還要超過長安。
因為江南更加富庶,讀書人也更多。
這麼一算,這本射鵰能給文華齋帶來最少二十萬兩銀子的純利潤。
這幾乎相當於以前文華齋一年的總收益了,簡直恐怖。
王渾明白,造成這種盛況的原因不單是射鵰這本書寫的好。
賈瓊告訴他的銷售手段,才是起到決定性作用的。
如果不是有報紙的提前造勢,射鵰就算寫的再好,在全國能賣出兩萬本都已經算是不得了的成績了。
長安城裡百萬人口,識字的大概只有十萬,這裡面有閒錢買小說的可能只有一兩萬。
賈瓊的銷售策略,讓所有有能力買書的人都已經迫不及待買了正版。
在盜版書刻印出來之前,文華齋已經吃下了大部分市場份額,所以才會產生如此巨額的利潤。
王渾突然覺得這錢拿的有些燙手。
之前他是抱著幫助賈瓊的想法才替他出書的,也存了結交青年才俊的心思。
卻沒想到,賈瓊直接送了他一棵搖錢樹。
有了這種廣告策略,以後再有好書稿就可以照此辦理。
可以預見到,這會給文華齋增加多少收入。
王渾趕緊去找王穆匯報,這麼多的銀子,就是他也不敢輕易處置。
此刻賈瓊還不知道,他的資產正在以瘋狂的態勢極速增長。
現在他的生活很規律,每天除了碼字之外就是自學時文。
賈家族學裡學不到什麼東西,賈代善自己還只是個童生,能教什麼。
所以病癒之後,賈瓊也沒有再去族學上課。
沈碧雲本來想著等賈瓊年紀大一些,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再送他到大書院讀書。
卻沒想到賈瓊的學業進步的這麼快,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麼可以教賈瓊的了。
四書五經他都爛熟於胸,詩詞文章也是信手拈來,連書法造詣也是進步飛快。
八股時文沈碧雲可沒學過,也教不了賈瓊,只能讓他自學。
城中的私塾大部分都是些童生秀才授課,水平有限,她也看不上。
但是舉人或者進士功名的讀書人,已經可以做官了,很少有願意來當教書先生的。
即使有,也幾乎都在大書院中授課,普通人根本請不到家裡來。
那些書院一般都在遠離城市的清靜之地,實行的是寄宿制。
賈瓊的年齡太小,讓他現在就去書院讀書,沈碧雲不放心不說,大部分書院也不會收。
一般的學子,都要到十四五歲才會到書院求學。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發愁,想著怎麼才能給賈瓊找個能到家裡來授業的先生。
這天早上,桂花巷中緩緩駛入了一輛馬車,最終停在賈瓊府前。
王渾先下了車,四下看了看,見此處河水潺潺,綠樹掩映,景色宜人。
他笑著說道:「父親,這裡應該就是了,此地倒是清靜。」
王穆擺擺手說道:「嗯,去叫門吧。」跟著也下了車。
王渾點點頭上前叫門,正在前院練功的賈瓊二人聽到了敲門聲。
徐山套上一件短褂上前打開院門,意外的看到王渾站在門口,後面還站著個老頭。
王渾他是見過的。
這兩個月徐山經常跟賈瓊去王府,跟王渾時常打照面,還一起吃過飯。
徐山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上門,還是熱情的道:「王先生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王渾點點頭,側身讓父親先進院子,同時跟他說道:「這是我父親。」
徐山趕緊見禮。
王穆看了一眼比他高小兩個頭的壯漢,暗道一聲「真猛士也!」
想到這應該也是沈恆峰的外孫,老頭心裡就有些不平衡。
他心說怎麼那倔驢的種就這麼好,不但賈瓊驚才絕艷,這個徐山也有猛將之資。
「你叫徐山,今年多大了?」
「回老大人,我年底就十五了。」
「才十五就長這麼壯了,真是天賦異稟。」
王穆讚嘆不已的進到院子裡,一眼就看到正在練功的賈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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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賈瓊已經開始練習站大槍樁了,不過跟徐山還是沒法比,用的槍只是五斤重的白蠟杆。
不過他此刻裸露的上半身,已經能看到明顯的肌肉輪廓了。
這身體可比以前強壯多了,現在讓他一對一單挑個成年人,他一點都不虛。
王穆驚訝的問道:「賈小子,你這是做何?」
「介川先生,王前輩你們怎麼來了。
晚輩正在練功,這樣實在是失禮了,兩位快請屋裡坐。」
賈瓊一邊請兩人進花廳落座,一邊趕緊穿上衣服。
現在天氣熱了,每次練功都得出一身汗。
所以他跟表哥練功是都是光著膀子的,這樣見客人實在是有些失禮。
王穆問道:「以前只知你文采出眾,沒想到你還在錘鍊武藝,莫非你志在從軍?」
賈瓊目光堅定的說道:「晚輩武勛之後,雖不敢妄想有比肩先祖之赫赫武功,卻也不願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晚輩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現在並無從軍之念。
但他日若有家國危難之時,晚輩亦願投筆從戎。
血灑疆場,馬革裹屍,總強過只能做那「直把杭州作汴州」之嘆。」
「好!壯哉此言!」
王渾激賞的喝了聲彩,他雖然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卻依然被賈瓊的一番話說的熱血沸騰。
王穆也捋須點頭,顯然對賈瓊的這種志向非常欣賞。
他自然能看出,賈瓊說的是心裡話。
徐山請王穆父子落座,讓賈瓊去上茶,他坐在旁邊相陪。
現在家裡他才是頂門立戶的人,賈瓊年紀還太小。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賈瓊表現的成熟了很多,但是徐山依然是大哥。
像這種事他要頂在前面,賈瓊給兩人上了茶之後也坐到下首,
徐山問道:「兩位前輩,不知道今天前來是所為何事?」
王穆問道:「你母親可在家中,能否請來一見?」
徐山奇怪的問道:「不知老大人找我母親何事?」
王穆笑笑說道:「我這裡有你們外祖的消息。」
賈瓊與徐山聞言大吃一驚,對視一眼。
賈瓊立刻說道:「前輩稍等,我這就去找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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