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彪形大漢臉上痛的青筋都爆出來了,額頭上竟然都是淋漓冷汗,他的眼珠子通紅盯住薛蟠,「薛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西華門外行火槍射擊之事。」
這時候誰才和你打什麼嘴皮子官司呢,薛蟠拿著火槍又朝著那大漢的胸前頭上胯下比了比,「我這槍法實在是少了些準頭,適才還說要射他的頭的,怎麼回事,居然射到腿上了?哎,看來素日裡頭練習的太少了些,」
曹成也被薛蟠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薛蟠一言不合就開槍了,這裡到底是洛陽帝都!這樣的地方可不是天竺那蠻荒之地,但他還十分的配合,也不去拆薛蟠的台,「班首說笑了,若是您想著擊斃此人,那麼十個他這會子也倒下了,您難道忘了,昔日在杜瓦那城,您可是一槍就擊斃了馬德里思汗坐下第一天王。端的是十分了得。」
「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薛蟠笑眯眯的吹了吹火槍口冒出的白煙,「人都驅散了?」
金寧收起了帶血的腰刀,「都趕走了,一群烏合之眾,若不是看在西華門外,中樞之地,這會子我必然將他們盡數都殺了。」
「罷了,日後再尋趁他們罷了,」薛蟠看了看四周,有幾個被砍傷,躺在地上叫喚的,「這幾個還留著的,那就捆起來,拿到順天府去,」薛蟠復又將火槍凌空指著那彪形大漢,「現在,你是不是還要攔著我呢?」
四周圍觀的吃瓜群眾在槍聲響起的時候,早就做鳥獸散了,這會子見到薛蟠等人驅趕打殺完成的差不多了,又戰戰兢兢興致勃勃的回來圍觀,那個彪形大漢也不是悍不畏死之人,見到薛蟠這樣下手毫不留情,臉色也是巨變,「不敢攔薛大人,我這會子認栽了!您自便吧!」
「認栽了?沒有那麼簡單!」薛蟠冷笑一聲,收起了手裡頭的火槍,朝著身後揮揮手,告訴金寧,「把這個人給帶上,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要問出來是誰敢在這裡頭攔著咱們的!」
金寧轟然應諾,那大漢的幾個伴當還想著要上前攔住,卻被薛蟠幾鞭子都給打發了,盧連山看著心驚肉跳,見到薛蟠又要下毒手,於是勸諫:「班首,如今這人多眼雜,不好如此啊。」
「盧委員,令尊如今可是戶部尚書,金兄的父親乃是平東伯,少普兄的父親乃是鴻臚寺卿,我雖然不才,可舅舅乃是兵部尚書,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要隨意一些?」薛蟠這會子要擺衙內的譜兒了,「何必如此畏手畏腳的?誰敢攔著咱們,」薛蟠臉上雖然帶著笑,可眼中是冰冷之極,一點笑容都沒有,「一概都打殺了,走,」他揮動馬鞭,「速速進城!先到咸安宮應卯,然後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庸俗!」李少普搖頭晃腦,「班首的文化修養還需要學習一個,最後一句換成:陌上開花,速速歸也!豈不是更好!」
眾人意氣風發,這會子互相看看,得意一笑,紛紛策馬進了城,那幾個伴當上前又被金寧等人打散,只留下了那大漢,薛蟠下令,「將他綁起來,如果沒有馬車,就讓他拖在車子後頭,嘖嘖嘖,」薛蟠看了看他那腿上的血越來越多,「不是我說難聽的話,你這腿,如果不趕緊著止血救治,只怕等會你就要死了,是不是這會子身上發冷,頭也開始暈了?你再這麼流血流下去,只怕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了。別說我醜話沒有擺在前頭。」
那彪形大漢臉色狂變,他見到眾人圍了上來,要捆住自己,連忙求饒,「我說我說!」
他想要坦白,薛蟠卻是不願意聽了,李曼上前,將那個人拖在一邊去審訊詢問,眾人進了城,各自的伴當小廝紛紛回家去通傳各人回來之事,薛蟠這一伙人全須全尾的回來,在這樣刀光劍影又征戰沙場的情況下委實難得,除卻四大天王偷襲總督府,有幾個同學不小心被誤傷輕傷之外,其餘的都完全沒事,這也是難得一見的,古來征戰幾人回,雖然薛蟠存了一視同仁的意思,但的確,這個時代之中,普通的士兵人命總是比這些咸安宮官學生的人性命低廉一些的,川軍的士兵他就不敢如此保證了。
眾人慢慢前行,也不趕時間,小別半年有餘,洛陽城真真是處處新鮮,李少普大為感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這多久沒有在洛陽城內賞玩風景了?可實在是難,難,難啊!」
「難什麼?」
「相見時難別亦難,」李少普搖頭晃腦,「沒想到見到這樣人聲鼎沸的樣子,還真是有些感動呢。」
眾人有些惡寒李少普如此傷懷,但的確頗有些感同身受之感,曹成嘆道,「咱們算起來,可也是戰場上廝殺回來的,古來征戰幾人回?咱們能這樣回來,又得見洛陽盛景,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順帶著還完成了中樞給咱們的差事,」馬致遠笑道,「這是最要緊的,不然的話,今日洛陽之景,咱們可還是見不到的。」
「的確如此,」眾人都笑道,「僥倖僥倖!托福托福!」
眾人自然說的這托福之意,就是說託了薛蟠之福了,大家說說笑笑,不一會李曼就策馬趕了上來,對著薛蟠耳語一陣,薛蟠點點頭,臉上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他對著眾人關切的眼神笑道,「無非是跳樑小丑,不必計較他們。咱們入宮去。」
眾人預備著入宮,大傢伙都是咸安宮的官學生,應該要先回咸安宮報道,但眾人到了此地的時候,宮門外有人攔住了眾人,「奉萬歲爺的諭旨,諸位官學生在外征戰辛苦,這幾日權且放假休整,到了十一月二十一日的時候,諸位入宮,宣布兩班大比之情況。」
皇帝居然好心給自己這些人放假了?大傢伙也很是高興,先不用點卯,回家去玩幾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