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解開的謎底或許有些匪夷所思,瑾瑜未必肯信,可是,巧兒突然有一種衝動,就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瑾瑜,這幅皮囊就像是一張面具,初時新鮮,漸漸地,失去自我的悵惘與悲哀就滋生暗漲,瑾瑜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呀,巧兒希望,他能夠清楚的知道,和他溫存繾綣的不是賈巧兒,而是她甄巧。
巧兒抬頭望了望那盞燈籠,估計賈府的奴才們會以為林姑娘故地重遊,斷然不敢走進園子半步。下意識的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瑾瑜同學,首先,請你確定,本姑娘沒有醉酒,沒有發神經,然後,請調整好心率,別被我的故事嚇到。」
「我猜想,最驚人的秘密就是,你是修行千年的狐狸吧?」那正說明,我們是絕配。瑾瑜扶額淺笑,低沉的嗓音就像陳釀千年的美酒,醉人的心魄。
十分認真地打了腹稿,巧兒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鬆弛下來,淡淡的說道:「大清國統治天下近三百年,從努爾哈赤算起,共有十二個皇帝,最後一個皇帝於公元一九一一年被廢黜,取而代之的是中華minguo,再往後,就是我生活的朝代,距今三百多年。我,叫甄巧,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喪生,醒來,就變成了賈巧兒,來到劉家屯。」
屋子裡靜得出奇,他們能聽到彼此口中的呼吸,瑾瑜訝異的眸子裡,分明寫著不可思議。
「如果史書記載正確的話,今年十一月二十日,皇帝大行,四阿哥入主金鑾殿,年號雍正,在位十三年,薨,弘曆榮登大寶,年號乾隆。」
巧兒回眸審視著瑾瑜。第一次想到前世今生或許早有定數,那就是,冥冥中,她註定要和瑾瑜結一段情緣。那麼,她是來赴愛的約定,還是來償還情債?
「我相信,前世,我們一定有個約定。所以,我才會跨越三百年,來和你結這段情緣。」
瑾瑜不由深深為之動容,看巧兒的神色,聽她的語氣,還有,淡定的說出「今年十一月二十日」將要發生的史實,他沒有理由懷疑巧兒,更何況,平日裡。她異於尋常女子的言行,點點滴滴都在告訴瑾瑜,她所說的這一切絕非杜撰。
手臂情不自禁的緊了一緊,讓她和自己貼得更緊密一些。巧兒說,她是跨越三百年,來和自己結這段情緣的,也就是說,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自己是她唯一的親人吧?
越發覺得懷裡的身體孤單柔弱,歷史一直在飛速變化著。她生活的世界定然不同於今世,孑然一身降臨在這個時代時,她應該是悽惶無助的吧?瑾瑜的眸子漸漸蒙上了水霧。
「那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巧兒在那裡,過得幸福嗎?」
巧兒。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你生活過的時代,你喜歡的事物,你的親友和家人,你的悲歡和快樂……
「你相信我的話了?」巧兒欣喜的問道。一直沒敢對他坦白,一直擔心。自己會被他看成腦殘兒,甚至是百日說夢,哈,這也算是心有靈犀吧,可是,關於那個朝代,我該從哪裡說起呢?
「那是一個男女平等的朝代,無論是人格、財產、工作、情感、婚姻、信仰等等,女人不是男子的附屬物,也不存在為男人守節之說,她們只忠於自己的情感,若是深愛上一個男人,即使沒有封建禮教的約束,她們同樣會至死不渝,終生相守。」
瑾瑜,就像我對你的感情一樣,因為沒有人可以替代,所以,我愛你,我只愛你,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們和男人一樣走出深閨,哦,那裡不存在深閨,幾十層高的樓房裡,通常是幾十戶人家門戶相對,比鄰可能是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她們和男人們在同樣的社會環境中競爭,創造財富,她們和男人一樣個性或許會很張揚,法律賦予她們權力,可以自由的表達和追求自己的愛情,真實的去愛和被愛。」
聽的人嘴角勾出挪揄地弧度,貌似恍然大悟,卻又帶著促狹的的意味調侃到:「所以,她們就利用律法的保護,隨意親吻男子,美其名曰占他們的便宜?」
「啊?哈哈哈……」巧兒的話被他打斷,不由愣了一愣,接著忍俊不住笑得肚子痛。
這傢伙,還記著洞房花燭夜的那個插曲呢,我那可不是占你便宜,那是名正言順的助人為樂。
老是扭頭和他說話,脖子早擰酸了,巧兒轉過身來,勾著瑾瑜的脖子解疑釋惑道:「瑾瑜同學,那天,那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親了一個讓人怦然心動的大帥哥,確實值得竊喜,不過,巧兒當時的動機十分純粹,就是為了救死扶傷,那是助人為樂的行為,在我們那個社會,是會被當做善舉受到讚揚的,從律法角度講,無論男女,違背對方意志,包括未經對方允許,親吻或者更進一步的行為,不是簡單的冒犯可以了結哦,對方可以訴諸公堂,追究猥褻非禮之罪。」
「巧兒,我想親你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巧兒老師還在做普法演講呢,瑾瑜同學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忍不住就吻住了巧兒的櫻唇,雙手箍緊她的腰身,把她抱了起來,溫存款款的親吻著,緩緩地退到床邊,轉身,把她壓倒在床榻上。
「為夫差點就忘了,這不是你們那時候。」
「……」
「哈哈哈……」
瑾瑜大笑,滿眼都是戲諧和寵溺,原來她古靈精怪的言行,只不過是習慣使然,她的思維依然帶著那個朝代的烙印。
「不過,我不會告你非禮的,我們有約在先,只要巧兒喜歡,就可以動我……」
「喂,王子殿下,你這樣子太欠揍哦……」
「在你們哪個朝代,女人揍男人算不算犯法,哈哈哈……」
瑾瑜越說越樂,想起她每每率性而為之後,若有悔悟地看向自己的目光,眸子裡除了尷尬和歉意,還有隱忍著的無奈與委屈。無時不在按照這個朝代的禮教,約束自己的言行,她一定過得很辛苦很惆悵吧。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如此優雅俊美的男人也這麼厚臉皮!」
巧兒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誇他還是損他,他不懷好意的笑著,清冷優雅氣質被損毀的面目全非,冷漠的禁慾面容,微微泛紅,嘴角勾出痞氣的弧線,越發狐媚誘惑。
「在你們那個朝代,只有相貌醜陋的男人才會不知廉恥,做出厚臉皮的事情嗎?」
明明聽出她言辭中的曖昧,瑾瑜不由得瑟起來,繼續拿「你們哪個朝代」說事。
「瑾瑜同學,你是真不懂呀,還是裝清純?試想,若是你一大早醒來,感覺嘴唇被人親了一下,睜開眼來,看到一張美麗絕倫的面孔,你是開心呢,還是憎惡?反之,你發現被一個滿臉大麻子的肥婆噁心了,是不是就會勃然大怒?」
「我怎麼覺得巧兒是在笑話夫君貪婪美色?」
「你竟然這麼想嗎?別心虛了,我是說,若是本姑娘一大早醒來,那個,呵呵,看到瑾瑜同學這樣的大帥哥,自動送上香吻,如此秀色可餐,自然是盡情想用,看著噁心人的才會破口大罵呢。」
兩人身體的密切接觸,已經讓瑾瑜情難自已,這句煽情的話語,讓男人的呼吸頓時窘迫起來,心痒痒的,某處蠢蠢欲動。
「怎麼辦,今天不是安全期……」他咬著她的耳朵低聲嘀咕著,沙啞而又帶點鼻音,像是在賣萌地祈求她能開恩。他很尊重巧兒的意志,她不想過早的要孩子,他只能時時隱忍著遷就她。
「噗嗤」,巧兒噴笑,是她告訴他有所謂的「安全期」,但是,並沒交給他計算的方法,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瑾瑜哥哥,你說蘭哥哥和蝶衣郡主,是誰娶誰呢?汗王不會讓蘭哥哥做上門郡馬吧?」
趕緊著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把話題轉移開,她怕他太磨人,其實,美色當前,若是不加控制,她也會深陷其中。
「上門?哦……」
他支吾著,男人真的很體貼,對待那事,只要她迴避,他絕不會腹黑地挑逗她,以免彼此都難以忍受,當然,他更不會逼迫她做出妥協。
小心翼翼的不去問她的家庭,她的父母,不去問一些讓她敏感,從而傷心難過的事情,可是,他也不想去談蘭哥兒和蝶衣郡主,他瞞著不曾告訴巧兒,那就是,蝶衣郡主就曾主動……如今,她和蘭哥兒小別重逢,情濃之際,天知道會不會做出越軌的事來,而那些事情,又會讓他浮想聯翩,他是君子,但他畢竟也是青春正盛的大男人呀,強健的體魄,欲求難以滿足……
「你們那個朝代的飲食習慣和現在一樣嗎?對了,衣飾有沒有改變?」
「飲食文化大同小異,只是,食品加工方式和品種可是花樣層出不窮,科技和生產力發展水平說出來你不會相信,我們那裡載人用飛機——鳥兒一樣的在空中飛行,還有火車、汽車等交通工具,速度就像射出的箭矢,從京都到哈密連一天時間都不用,我們用通訊設備聯絡,無論遠在天涯海角,都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
「確實是難以想像,但是,我相信巧兒說的都是真的……」
沒等他把話說完,巧兒思維一個跳躍,突然興奮地說道:「對了,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它關係著十三阿哥和我們將來的命運,想聽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