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又稱抹胸。讀書都 m.dushudu.com
古時,又有心衣,袍腹、主腰等叫法。
名稱雖不盡相同,樣式也歷代略有改變。不過大致樣子基本是不變的,只是各朝抹胸側重用途不同。
如:
心衣者,前雖覆乳、後則袒背;
抹胸者,上可覆乳、下可遮肚;
主腰者,束腰遮肚,女著身材更婀娜,男著幹活更便宜;
而肚兜更注重一個『兜』字。肚兜之內不僅可藏物、藏香,外里圖案更是代表著對美好生活的祈望。合著遮肚防風的功能,肚兜便不能與訶子、抹胸、主腰一般穿了,只好貼身不可示人。
因此,肚兜更給人一種什麼的感覺。
蓉大爺一聽可卿、鳳姐、寶釵幾人著這肚兜就在房裡,他兩隻眼睛裡已經冒起了火。
寒冬的冷風竟也吹不涼他的內心的熱浪。
輕噓一聲,只管讓丫頭趕緊關了大院穿堂,合了院門。
這下,她們這些妮子還不成了籠中之鳥?
不,不是籠中鳥,應該是成了井底的龍宮。
他在心底嗷嗷一聲,佝著身子便快步往房間去了。輕手輕腳進了房中,不敢弄出半點聲響。藏在暖閣簾外,偷摸掀起帘子的一角,賊眉鼠眼往裡面張望。
「什麼時候竟做了個這樣的桶?」
王熙鳳好奇地伸手往桶中一撈,冒著熱氣的水頓時將她身上披著的單衣打濕。濕透的白色單衣下,露出她那白色鵝頸般的手臂。
蓉大爺再看王熙鳳身上肚兜樣子。往裡日倒沒怎麼注意,現在這麼一瞧,才瞧得鳳姐兒這兜竟如此不同。
扇形的肚兜,有著一層大紅色的外面,外面上繡著金色翠色相間的圖案。仔細一看,隱約能辨是麒麟送子圖。
不僅圖案金光翠綠,便是兜上的繩子也都是金子做的。
珠光寶氣,好一個富貴樣子。
下身配著深紅色洋稠長褲,一晃一動,皆是風情。
「大爺還在漠北時給家裡來了信,信里說了這事。」暖閣中的可卿輕聲回道。
可卿身上肚兜的是菱形圓角的,橙紅色的面,石青色的邊,上面繡著翠色紅色的百花圖。圖里繁花各種,蓉大爺也瞧不真切,一時也看不出具體寓意。
「你便依了他?」
王熙鳳問一句,旁邊薛寶釵也好奇看向可卿。
可卿著淡色粉紅長褲走了兩步,伸手試一下水溫。道:「大爺說漠北沐浴不便,回來想舒服洗一次。又嫌棄原來的小了,坐在裡面舒展不便。只好讓再做了一個。」
「你便順著他罷。」薛寶釵笑一聲,「他打著什麼注意,不信你猜不出來。」
說笑著,寶丫頭轉過身子。
她身上那蜜合色的兜子也進了蓉大爺視線里。
寶釵身材不與鳳姐、可卿相同。
秦可卿身如柳葉,輕盈婀娜。
王熙鳳身材細條,體態風騷。
薛寶釵卻是身韻豐滿,舉止嫻雅。外批一件淺色單衣,內著蜜合色的肚兜,竟看得蓉大爺眼冒金星。
這麼打量,好似寶釵竟比往裡還高挑了些。許是因為這一年操勞讓她略微清瘦了,豐腴身材卻更顯柔和與巍峨。
沒有盛氣凌人的樣子。
只是,瞧了她一眼,便怎麼也不想挪動視線了。特別那下身寬敞的淺色褲子,與上面蜜合色的肚兜相襯,把小妮子的腰身襯得更細了。
便是她肚兜上繡著的魚戲蓮圖案,也覺得生動活潑,那兩條魚像是活著的一般。
「這桶子放進暖閣也勉強,要等再來得兩人,這房間得……」薛寶釵正說這話,目光忽掃到了簾外的那雙熟悉的眼睛。
寶釵裝作沒看見般的,笑一下,繼續往秦可卿打趣。「以後這房間可放不下,得將你大房完全騰出來才行。」
三個女人,雖都白花花一片,卻又各有風姿。
秦可卿頗無奈。要是可以選擇,她豈不想一人在東府獨做奶奶?
性格決定了一切。
它不僅影響著人的行為,甚至通常控制著人的選擇方向。不同性格的人,在同一件事情上通常有不同的表現。
秦可卿的性格決定了她永遠不能像王熙鳳還是璉二奶奶時的那樣。
如果將秦可卿與王熙鳳的身份對調,蓉大爺不管如何出色也只能守著夜叉過活。如今也是因為王熙鳳自己也名不正言不順,占不了道理才睜隻眼閉隻眼,甚至許多事情都不管了。
「大爺還未過來麼?」可卿呢喃輕語。
「著急了?早看出你是悶罐子,這一年忍得辛苦罷?」王熙鳳抓著秦可卿打趣。
這兩人一年時間關係確實好了不少,頗有曾經閨蜜時候的樣子。再加上鳳姐兒性子本就辣的很,曾經兩人在蓉哥兒面前也沒少坦誠相對,私下底偶爾也開開過火的玩笑。
不過,多數時間是鳳辣子打趣秦可卿。
秦可卿卻支支吾吾回不出話。
今天可卿再被打趣,紅著臉道:「咱又不像某些人夜裡難耐了,竟把平兒叫去。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房裡伺候的平兒臉色刷一下鬧了大紅色。
王熙鳳、薛寶釵甚至林黛玉在東府院子裡的小丫鬟可都是秦可卿挑的。這幾個院子的事情,還能瞞得過誰啊?
平兒紅著臉尷尬得亂看,卻不留神瞄到了帘子後那偷窺的蓉大爺。
一下,臉色更紅。
仿佛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正被主子們抓了正著。
王熙鳳臉皮厚,昂頭道:「平兒一直是我房裡人,夜裡喚她過去說話有什麼?打小她就是睡我房裡的。」
「等見了大爺,瞧你還能這般說不。」秦可卿款款道,又憂心蓉大爺怎麼還不來。「可是又有事情耽擱了?時間久了,水就不熱了。雀兒……」
跟在蓉大爺身後的小雀兒聽了呼召,忙應一聲,眼睛卻詢問般的看向蓉大爺。
蓉大爺做了噤聲手勢,趁著王熙鳳與秦可卿轉身背對著帘子。這壞人迎著薛寶釵的眼神,偷摸走進暖閣里,威脅著寶釵不要出聲。
「哪個……呀……」
噗通的一聲,暖閣中水花四濺。
薛寶釵只見著一生要強的王熙鳳此刻成了個落湯雞,梳妝精緻的鬢髮全亂了。那深紅色的長褲更是鼓鼓地漂在水上,白色單衣已經濕透,大紅色的肚兜緊貼在她玲瓏妙曼的身子上。
熱騰騰的水與氣。
水珠從王熙鳳精緻的耳垂、下巴處滴下,又有涓涓細流從濕透可見的白色單衣與雪嫩玉肩上流淌而下。
將她凹凸曲線完美呈現。
「賈蓉……」王熙鳳咬牙切齒瞪著來人。
旁邊的秦可卿還未來得及反應,愣神看著大爺。
卻不想蓉大爺亦不是憐香惜玉的,一個彎腰便把蓉大奶奶抱起。
「我來伺候奶奶們洗沐。」
房裡,小雀兒、平兒、鶯兒等一眾丫鬟緊忙上前,卻都被龍大爺給打發了出去。
「寶兒,快過來。」
小雀兒悶聲站在帘子外,聽著裡邊大爺的笑聲,臉色頗有不忿。
平兒見她如此,忍不住笑道:「今兒才回來,怎麼也不能冷落了奶奶們。大爺這一路舟車勞頓,可為大爺備了補氣精神的羹?」
「哪有舟車勞頓。要不是大爺去勾搭那個白頭的女人,至少能提前半個月到京。」小雀兒毫不留情的將蓉大爺一路作為給出賣了。
「什麼白頭女人?」鶯兒好奇地湊過臉來問道。
「講了你也不曉得,一個錦衣司的女千戶,年少白頭一看就是短命鬼。」小雀兒醋意大發。
「女人也能做錦衣司千戶?」鶯兒聽了更感興趣,還想再問。卻被平兒給攔住了,要她備東西去。
倒是暖閣里水聲笑聲大作。
院子裡的丫鬟也愈發忙碌,平兒、鶯兒、雀兒等了一陣也回暖閣中伺候。
是時,小雀兒口中的那個年少白頭的女人卻正在寧國府不遠的一隅,靜靜瞧著寧國府的大門。
「賈尤氏,已故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珍之妻。原是金陵人,十年前嫁入寧國府作續弦奶奶。」
「沒了?」
「沒了。」
「賈尤氏性子如何?在寧國府可有什作為?尤家的底細又如何?」
「賈尤氏深居淺出,寧榮兩府上下都喚她作大菩薩。便是昔日裡賈珍在府胡作非為,卻也不勸。凡事不看不說,一味應承。早些年,尤家的老爺沒了,尤家老娘攜著兩個女孩兒上京來竟也是賈珍招待。甚至,賈珍早要打尤氏姊妹注意,賈尤氏亦是不管不問。」
「怎麼會這樣?難道不是她?」白髮的女千戶再問一句,「尤家如今還有什麼人?他們家與咱們錦衣司可有聯繫?」
「尤家不是咱們的人,如今尤家也敗了。那老爺一死,只剩下這個在寧國府在奶奶的大姐,並後來尤家老爺再娶的尤家老娘及老娘帶進尤家的兩個女孩兒。」
「這些天麻煩你了。」偃師點了點頭。纖細靈巧的手指從身上摸出一柄短短彎彎的玩意。「這玩具是從厄羅斯得來的,整個大燕也沒幾把。」
「這……多謝千戶大人。」
「好好辦事,再多查一查賈尤氏的底細。記住,要保密。」
「是是是,一定保密。」
看著那人離去,偃師身後的人忍不住開口。「姐姐如此就把從厄羅斯得來的新式短柄火槍送了出去?」
「忘了我的能耐?」
「難道……那槍是姐姐親手仿製的?」
「嗯,這槍研究了幾個月總算弄明白了,先做了這麼一把。」偃師笑了笑,「等往後我改進了,再送你一柄更好的。」
「好啊,謝謝姐姐。」
「……」
「謝?是該好好謝他。」太子殿下已卸下了衣裳,近十來名侍女在一旁服侍著。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某處,無奈搖了搖頭。伸手往最近的一個侍女身上撫一把,嘆氣聲更大了。
「蓉哥兒是如何說的?」太子殿下問著內監話。
內監把一切細說了。
太子咬牙道:「不急,本宮不急。只要能好,本宮一點也不急。」
內監低頭聽話。
外邊突有一人來報:「曹選侍來了。」
太子殿下眼前一亮,招呼內監快將曹選侍帶進來。奈何,只見了曹選侍明媚神態,更恨自己身上傷疾。
「侍兒來給殿下擦背。」
幾個侍女讓開位置,曹選侍魅惑上前。
太子殿下頗有不樂的默聲不語。
「侍兒還是站前面罷,先給殿下洗那……」曹選侍妖媚笑一下,蹲下身子。
「……」
……
「鳳姐兒這一年勞苦功高,咱們先幫鳳姐兒洗淨……」寧國府里,蓉大爺從水中濕漉漉站起,領著薛寶釵、秦可卿便往王熙鳳身上鬧去。
「別……你家大奶奶才苦。我……」
不管王熙鳳平日裡如何跋扈犀利,在這時也沒了銳氣。紅著臉、亂著手,到處遮攔,嘴裡吐著溫熱芬香。「平兒快來幫我。」
薛寶釵抓著王熙鳳的手兒,她的力氣哪是王熙鳳可比的。作怪偷笑,「蓉哥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