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歷十五年,六月。
天很熱,正午的夢吟城中,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便是偶爾出現的幾個人影,也是步履匆匆的向自己的家中趕。
在陰涼處,幾條原本耀武揚威的狼狗也只是懶懶的臥在那兒,吐出自己紅紅的舌頭,而對於同臥一處的幾隻貓,也只是無精打采的看上一眼,連想趕它們的意思也沒有了。
夢吟城總督府內也是靜悄悄的,完全不復平日的喧鬧,在每年最熱的這個月份里,是總督府最安靜的時候。
在後花園中,一個面如曉花,脖子上掛著一塊令人目眩的翠玉的少年正懶懶的臥在涼亭里,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前面的大太陽地里站著的兩個小廝。
「書祺,我要罰你們倆是不是還不服啊?打一開始還不是你們倆要死要活的要少爺我教你們功夫?你們倆說說,少爺我教你們用不用心?來,說一下。」
見兩個人只是咬著牙在那兒蹲馬步,少年邪邪的笑了起來:「怎麼?罰你們還讓你們長臉了?就這麼著吧,書祺,書瑞,你們倆啊!就在這兒蹲上兩個時辰,等想通了本少年我為什麼罰你們倆再說吧……」
「還為什麼啊?不就是因為我們倆當街打了小霸王一頓?不過就是一個平民嗎?」在左側的小廝低聲嘟噥了一句。
「打了小霸王一頓?」少年禁不住怒極反笑:「你知道那個小霸王是什麼人嗎?他是當朝御史陳凡的外甥!那陳凡現在朝中極受寵信,就是我太子哥哥也不敢輕掇其峰,你們倆可好,還敢當街把他的外甥揍了一頓!乾的不錯嗎!你們知道你們犯的錯在什麼地方嗎?你們錯就錯在不應該被他的那些奴才給抓住!揍了人,趕快溜就是,還敢在那兒呈英雄,等那小子回來?我真不知道你們倆的腦子是不是被狗給吃了啊?區區十幾個奴才就對付不了了?瞧瞧被打的這副熊樣,真是丟盡了本候爺我的臉!……」
少年還想繼續罵下去,卻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已經匆匆的走了過來,便住了嘴,兀自在那兒生氣。
「二少爺,您在這兒呢!讓我好找……咦……二少爺,這不是書祺和書瑞嗎?剛才老爺還誇他們倆有大俠風範呢!說是要獎賞一下他們,您怎麼讓他們倆在這日頭底下蹲著啊!這要是中了暑,可了不得啊!」
少年自涼亭中跳了出來:「紫娟姐姐,他們倆個沒事,這就是少年我的獎賞呢!對不對?書祺?」
見少年轉過頭來,兩個人忙不疊的點頭應是,道:「紫娟姑娘,我們沒事,這就是少年賞我們的呢!你沒看我們倆連汗都沒出?」
紫娟「喲」了一聲,笑道:「兩個小猴子,現在倒知道向著主子了啊?我的二少爺,您怎麼就和這倆小子在一起啊?晴雯她們幾個呢?怎麼也不在這兒侍候著?」
「我叫她們在院子裡睡了,中午日頭毒,省的曬傷了她們的身子,紫娟姐姐,是老爺找我嗎?」
「唉呀!光顧著和您說話去了,剛剛老爺吩咐我讓您快點到書齋去,說是要事要說呢!」
少年點了點頭,回頭吩咐道:「你們倆猴子在這兒給我站足了一個時辰,回去後找芳馨去各支二兩銀子,還有,告訴晴雯,我桌子上放著的那碟蓮蓉糕也賞你們兩個吃了,這事就這麼算了,要是再發現你們兩個小子腦子裡面全裝著些石頭疙瘩,乾脆讓少爺我給割下來當球踢得了。」
兩個小廝一疊聲的指天劃地的發誓下次絕對不敢如此,少年這才滿意的隨在紫娟的身後離開了涼亭,向書齋行去。
「紫娟姐姐,老爺沒說是什麼事吧?」
「喲,二少爺,您糊塗了不是?老爺能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一個下人?不過,看老爺的神色,好像不太好似的……」
這個少年,正是已經來到這個時空中已經十五年的陳家寶,或者說是賈寶玉,畢竟,他現在叫的就是這個名字。
十五年來,賈寶玉一直在潛心研究這個時空的歷史,希望能過對比以發現主時空發生錯位而造成這個時空出現的原因,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失望萬分。
在這個世界上,時空分支的出現仿佛是突然之間發生的,或者說,這個分支的存在不可能是幾千年……
這個時空的歷史雖然與主支有著極為相似的地方,但是,從歷史記錄來看,卻自從起源起便有著極大的差異,在這個歷史系統里,好像整個世界是突然出現的一般……
搖了搖頭,走進了自己父親的房間。
賈世雄的書房很大,滿屋的書讓賈寶玉在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懷疑那些書是不是老爹用來裝門面用的,但是看到每本書上那密密麻麻,筆跡不同的字跡,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名義上的祖先,這滿滿一屋子不下數萬本的書他們竟然分門別類的看完……
怪不得賈氏家族能在大唐王朝中屹立數百年不倒……
看看面前這數萬冊的書籍你就應該明白了……
「父親,你怎麼還在看書啊?這大中午的,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不去休息一會兒?」
「世事艱辛啊!寶玉,聽說書祺他們倆把陳凡的外甥給打了?還是你出面把他們從老鄭手裡要出來的?」
「父親,這個小霸王做過什麼事你也應該知道吧?揍他一頓還算輕的了。」
賈寶玉暗地裡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陳剛來的確做的有些過分,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寶玉,書祺和書瑞的事雖然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怕就怕陳凡在朝中藉此機會在朝中參咱們賈家一本,雖然不怕,但也麻煩的緊。」
賈寶玉微微的笑了起來,陳家寶在現代生活中雖然長時間纏mian病榻,但是從書中得來的現代理論體系和厚黑學也不是白搭的:「父親,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事給我做啊?」
賈世雄微微搖頭:「就你這猴子精明,寶玉,這幾天你去一趟江南,你林叔叔近日將接任江南鹽道,因為在任期內不能帶家眷,所以他前幾天來信想讓你世妹到咱們家住一段時間,這次就讓你去跑一趟。」
賈寶玉心中猛的一跳!
「父親,我大哥他們呢?以前像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他們出去的啊!」
賈世雄微微一笑,看著面前的幼子:「玉兒,你今年已經有十七歲了吧?」
「嗯,四月里剛過的生日,父親,您問這個做什麼?」
「十七歲……你的祖父十七歲那一年已經掛帥出征,成就一世霸業,就是你的大哥,十七歲時已經高中進士,進入翰林院,而你呢?雖然你是當今聖上的義子……但是……」
看了一眼面前的愛子一幅你說你的,我看我的架勢,賈世雄不禁心中有氣。
面前的這個小兒子可以說是賈家百年難見的天才,自小便有過目不忘,一目十行之能,而且還被總督府護衛總教頭稱為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短短八九年的時間,他就已經換了不下六個師父,而且把每個師父的絕活都學了個精。
但是賈世雄最頭痛的,卻是這個小兒子,自小不讀經集,只是專注於史書,自認字起就把整個書房中的史書讀了個遍,這還不算,他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搜羅野史,即使是他和陛下多次訓斥依然堅持不改,以至於杜崇曾經無奈的開玩笑說在他這一代要出一個爵位最高的史家,可惜月清道長一時失眼,把一個天才史家認作是濟世之才。
此話後來被傳到了賈寶玉的耳朵中,賈寶玉只是淡淡的說:「以史為鏡,可以知興衰,如無史家,史從何來?」
此話一出,儒林震動,而由此之後,賈世雄也只能由著他研讀史書,而他也並不是沒有什麼結果,在去年開春節時向自己的義父獻上了一部書,盡指《漢史》中的拗誤之處,令杜崇龍顏大悅,自是將自己這個義子誇讚了一通。
「玉兒,別的話我也不想再說了,這件事是你義父親定的,你就跑一趟,反正夢吟城和蘇州不遠。」
「不遠?」
賈寶玉哀號了一聲:「父親大人,你也不算算,自夢吟至蘇州,不下千里,難道就讓我一個人去接我那個麻煩的林妹妹?」
賈世雄禁不住笑了起來:「你真的想一個人去接你妹妹我還不放心呢!我會調一隊侍衛和大內錦衣衛隨你前往,這也是你義父的意思。」
皺了皺眉,賈寶玉道:「父親,這是咱們的家務事吧?怎麼老頭子也插一手啊?還調派大內錦衣衛,莫不是老頭子又有什麼事做吧?」
賈世雄點了點頭,掂須笑道:「玉兒,你母親常擔心說怕你整天讀史書讀傻了,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呢!」
「呃……」賈寶玉沒有想到自已的老爸竟然還有這種幽默感,嘿嘿的笑了起來:「老爹,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我那個老頭子恐怕很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吧?」
賈世雄對他的話不以為意,只是伸出手自書案前的書簡中取出一張坻報。
接過來,大體翻了一下,賈寶玉臉色一變:「老爹,我那個皇上義父莫不是想讓我去世對付倭寇吧?我雖然習過武藝,但卻不通兵法啊!」
賈世雄微微的笑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個愛子,笑道:「誰說讓你去對付倭寇了?再看一下。」
賈寶玉翻了一下坻報,恍然大悟:「老爹,你是說……是太湖王杜廣?」
賈世雄微微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個太湖王杜廣。」
「不是吧?老爹,他不管怎麼說都是我這個假皇子的伯父啊!我那個皇帝老爹真的想動手?」
「有錦衣衛秘報說太湖王近日與倭寇首領汪小三交往莫逆,兩廣總督秘報近日汪小三部突然停止了往年冬日的幾乎是例行的劫掠,錦衣衛推測可能與汪小三和太湖王的交往有關,你去接了你世妹後便去太湖王那兒走一趟,理由你比我會找,對不對?」
看著賈世雄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賈寶玉翻了一下白眼:「老爹,你兒子我可是一個書呆子啊!」
「書呆子?」賈世雄哭笑不得,隨手抓起一塊鎮紙打了過去:「就你小子?如果你小子號稱書呆子的話我大唐還真沒有什麼人才了……」
一揚手接住鎮紙,賈寶玉佯勢一拜:「多謝父親大人賞賜,父親大人,還有什麼好東西啊?」
看到涎著臉湊上來的幼子,賈世雄抬手欲打:「還不快滾?你自己去挑一隊侍衛,錦衣衛明天到夢吟城,給你三天的時間準備,大後天走。」
眼見老爹的巴掌就要落到自己的腦瓜子上,賈寶玉哪還有他以前的那種文雅?連滾帶爬的竄出書房,一邊吩咐站在一旁聽喚的下人去把自己那兩個活寶書童給放了,一邊朝總督府侍衛的軍營溜去。
總督府侍衛共有二千餘人,分成十隊,每隊二百餘人,共排為十個班,每班十天,輪流進駐總督府內執勤,其他時間則住在軍營中訓練,可以說,總督府侍衛隊是軍中的精銳部隊,皆是自作戰部隊中經歷過戰火洗禮的忠貞之士,而進入衛隊之後,則由特聘的衛隊教頭教授江湖搏殺戰陣之術以及化裝潛行之道,在短短數年的功夫,使整個衛隊成為了一支出戰可上陣搏殺,入可縱橫江湖的精英部隊。
正午的衛隊大營門口甚至連個崗哨都沒有放,靜悄悄的,一絲絲的聲音也沒有,不過,如果你就因為這個而輕視這兒或是想朝裡面闖闖試試的話,那麼,你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被像死狗一樣丟出來。
而最嚴重的,自然是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這個人,仿佛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當然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規矩,而只要有規則的地方,就會有例外。
你如果能夠走進營內,就會發現這個例外有多麼的嚴重。
整個校場中一片的肅穆,但是,卻並非沒有聲音。
場內,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軍人臉色沉靜的看著面前的女孩,雖然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很漂亮,有一種令人眩目的美麗與可愛,但是,他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會突然間闖入到衛隊大營中,而且指明要找正在當值的洛明,還自稱是他的妹妹,但是他卻知道,洛明根本就沒有什麼的妹妹。
「大哥哥,你真的不能告訴我洛明哥哥現在在做什麼嗎?」女孩有些可憐兮兮的望著面前執刀的青年軍人,小嘴兒一癟一癟的,好像要急哭了的樣子。
搖了搖頭:「小姐,據我所知,洛明並沒有什么妹妹,即便是有,她也不可能到這兒來,恐怕你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冒充他的妹妹的吧?」
「誰冒充啊!洛明真的是我的哥哥嗎!而且還是他和家寶哥哥親口告訴我說如果要找他們就到夢吟城衛隊大營呢!哼!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己找!」
說完,小姑娘嬌軀兒一擺,就要朝外走,但卻發現四周的軍士依然密密麻麻的站在那兒,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嗚……你們欺負人!」
話一說完,小姑娘嬌軀兒一晃,自小蠻腰上撥出短劍,似一陣風般的朝聳立的軍士刺去。
當面站著的是丙隊的一個貼身侍衛陸月夫,眼看著短劍已經刺了過來,只是嘻嘻哈哈的一偏頭,手一抬,打算將這嬌滴滴的小姑娘的短劍彈出手去。
卻不想小姑娘的短劍忽然改刺為削,直取自己的右手!
陸月夫大吃一驚,右手疾縮而回,下意識的向右避去!
等他閃開之後回頭看去,卻見自己的同僚已經被逼退了四五個,心中暗暗吃驚,雖然大家吃虧在手中沒有準備兵刃,但一大群侍衛被一個姑娘逼得連連後退這一點也足夠丟人現眼的了。
小姑娘已經衝到了校場的門口,卻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面前的青年男子,心中暗暗的吃了一驚,她明明剛才還看到他望在校場中央的呢!
小嘴兒一癟:「你們幹什麼不准我走?我要去找我洛明哥哥!」
「小姐,我剛剛說過,等洛明回來後我們會讓你見到他的,但是前提是希望你能暫時留在這兒,放心,我們這兒也有女士,不會對您造成困撓。」
「我才不信呢!我就要現在見到家寶哥哥和洛明哥哥!」
小姑娘一邊說著,小嬌軀兒突然掠起,身劍合一,向軍人攻去,掠過之處,小劍上竟然帶起了絲絲的涼氣!
「魔武者!」
軍人暗暗的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一個魔武者!而且……竟然是一個極不多見的水系魔法師!
「喝!」暴喝聲中,年青人不得不硬接了這一招,小姑娘只覺得一股大力自劍中傳來,嬌軀兒借力一隻,似一隻小鳥兒一般飄落在地上,而青年軍人呢?卻只覺一股陰柔之氣自劍上傳來,仿佛要將自己整個凍住一般!
他想抬手,卻發覺,他竟然連一絲力量也沒有了……
而就在這時,女孩的嬌軀兒再次彈起,眼見就要衝出校場,而就在此時,兩隻箭帶著一陣勁風掠過女孩兒的臉頰!
女孩大駭!沉身落地,卻見一個年約二十三四歲的紅衣青年女子執弓站在不遠處,而一百餘名軍士已經手執武器,呈圓形陣圍了上來!
女孩無奈的將劍放回腰間劍鞘,正打算說什麼,卻聽到一陣馬蹄聲如驟雷般傳來!
眾人回頭,卻見一匹如龍般白馬豪無顧忌的向校場衝來!
而馬上,卻是一個年輕的公子,那公子,一身青色劍衣,那若桃花般的臉上卻帶著絲絲的寒意。
最先看見年輕公子樣子的軍士不禁打了個寒噤,心中暗道:「這下麻煩了!」
誰能知道這個小祖宗忽然間跑到這兒來啊!
馬馳到近前,人立而起,而年輕公子借勢飄落地上,擺擺手阻止了眾人的見禮,剛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一聲帶著哭腔的嬌呼:「家寶哥哥!」
接著,一個綠影兒便向自己撲了過來!少年直覺的一伸手,卻忽然發現自己抱住了一個軟玉溫香的嬌軀兒!
「你是米香蓮?你怎麼在這兒?」
「家寶哥哥,我來找你和明哥哥,他們說你不在這兒,還說洛明哥哥出去了,還不准我走。」
少年將女孩放下,愛憐的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道:「蓮兒,讓哥哥先辦完事好嗎?」
米香蓮乖巧的點了點頭,縮到少年的懷裡,也不說話,而此時,一眾軍官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裡暗呼倒楣,他們怎麼忘記了少爺有的時候出去時會用陳家寶這個名字啊!
「今天誰是值星官?」
站在少年附近的一個軍士指了指渾身無力的依在一塊大石上的青年軍士:「小候爺,是冷隊長。」
賈寶玉皺了一下眉頭,放開米香蓮,走到冷隊長的身邊,掃了一眼,微一抬手,冷隊長只覺一股炎氣隨著賈寶玉的手一揚之間射入自己的體內,一時間,那股陰冷之氣隨著熱氣的進入如陽春化雪一般消逝的無影無蹤。
待力氣恢復,冷隊長跳了起來:「冷陽失職,請小候爺責罰!」
擺擺手,看了自己身邊的米香蓮一眼,道:「這件事等你們大隊長回來以後再由他來處理,冷陽,我是奉我父親之命來調一隊侍衛隨我前往江南,你們安排一下,看看哪個隊最近剛剛執行完任務,就讓哪個隊去。」看著冷陽應了一聲,幾個隊長自去商量情況不提,而賈寶玉,則轉過了頭:「蓮兒,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你師父呢?」
話剛說完,小姑娘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師父死了……師兄被他們抓去了……師兄被他們抓去前說讓我來夢吟城找你們……可是他們竟然欺負我……不讓我走,那個姐姐還拿箭射人家!」
賈寶玉聽到這兒,微微皺起了眉頭,打眼望去,幾個站在一邊商量事情的隊長的臉全都垮了下來,誰能知道這個膽大包天卻像一隻小花貓一樣愛撒嬌的小姑娘竟然是小候爺的好朋友啊?而且還被小候爺抱在懷裡!想都不用想,這小姑娘日後不是小郡主那肯定就是候爺夫人,天……這一下……小候爺不朝死里整咱們?
看到賈寶玉嘴角勾起的一絲微笑,一伙人的心裡更是惴惴不安了……
「玉蝶兒姐姐,你的箭是不是大有長進了啊?什麼時候咱們比一下試試?」
「呃……」紅衣女朗乾笑著道:「小候爺,我哪敢和您比?萬一要是不小心……」
「對啊!小候爺,我們可是剛剛決定要玉隊長的水隊陪您去江南呢!您要是不小心把玉隊長給打傷了,小心玉隊長的屬下……」丁隊隊長沈沉陽也在旁邊陪笑不止。
賈寶玉翻了一個白眼,回頭溫柔的對米香蓮道:「蓮兒,你放心,你家寶哥哥一定會把你師兄救出來的。」
「嗯,謝謝哥哥。」
話剛說完,小姑娘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累好累,竟然靠在家寶哥哥的身邊睡著了。
苦笑的望著呼呼睡著的小姑娘,賈寶玉有些意外,但是更禁不住心生憐惜,同時,他的心中也浮現出了一絲的迷惑:「青陽派位於蕪湖附近,暗說這個地方易守難攻,青陽派武藝更是高強,怎麼會突突然間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或許……江南……他真的該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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