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自找的,送上門來就怨不得我了!」賈珍的聲音因為怒意而有些嘶啞,他恨恨的說道。
心中的怒火讓他的理智消失,放在正常時候,他怎麼可能在賈母大壽時,在榮禧堂外搞事情。
但在看到賈薔後,他就完全不管不顧了。
為了對付賈薔,他費了多少心思,人情用掉了,不但沒有將賈薔怎麼著,反而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堆的麻煩。
「你們兩個上去給我抓住他!」他轉頭對身後兩個健仆吩咐道。
隨身帶著的兩個健仆,是他特意挑選的精壯的小廝。
兩個健仆聽到主子吩咐,沒有絲毫遲疑就向著賈薔撲了過來。
他們可是知道今日是何等大事,想要將影響減到最少,就需要快刀斬亂麻,最快速度將賈薔抓住。
晚上一刻,就可能有客過來給賈母拜壽。
翡翠驚呼一聲,賈薔倒是一點都不慌,他站到翡翠身前,冷靜的面對著衝過來的兩個健仆。
就在兩個健仆一左一右將要抓住他雙肩時,他身形一矮,本就矮小的身子很輕鬆的閃過兩隻大手。
接著他雙拳齊出,對準了兩個健仆胸口的隔膜處就是一拳。
兩個健仆就像是出水的魚,張大了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身子軟軟的倒下。
這兩拳攻擊的胸口隔膜是有講究的,這是『演公兵書』中捕俘手段之一,因為抓俘虜需要活口,又不能出聲,所以一擊隔膜讓敵人體內氣息紊亂,心臟短時間失控。
當然,這兩拳賈薔是留了力的,真要全力一擊的話,兩個健仆就不用活了。
兩個健仆倒下,讓賈珍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他沒有想到賈薔會如此厲害,輕易就打倒了兩個健仆。
而他身邊除了兩個健仆外,就再沒有拿的出手的武力。
「哼!」賈薔冷哼一聲,他並沒有去攻擊賈珍。
一方面這裡到底是賈母的地盤,今日又是賈母的大壽,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也要給賈母面子,真要在這裡打了賈珍,就算他有理賈母那裡也不好說。
另一方面,他認為賈珍並不需要他動手,賈珍倒霉,看看一臉快意幾乎要顯露在臉上的賈蓉,就知道賈蓉對賈珍的態度了。
賈蓉見賈薔沒有繼續動手,臉上的快意化為了可惜,又很快隱藏了起來。
賈薔看了一眼賈珍,又看到不遠處趕來卻停下腳步的賈赦,他今日的表現震驚住了他們,都用驚懼的目光看向自己。
「賈府完了!」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說實話,他施展的手段,算不得多厲害。
事實上他兩轉的將門煉體之術,在掌握煉體之術的將軍之中,只能算是極為普通。
而他擊出的兩拳,是記載於『演公兵書』中斥候的手段,軍中斥候由低到高分別為探馬、斥候與夜不收。
這兩拳的手段只是斥候的通用能力,就算是最低級的探馬都能掌握。
可就是這樣兩拳,就讓堂堂賈府的兩位承爵人驚懼,就這樣的勳爵之家怎麼可能長存下去。
「告辭!」他感覺索然無味,沉聲說道。
在場之人都被他的手段驚住,並沒有人出面阻止。
「這個小畜生,我不會放過他的!」等到人走遠已經看不見了,賈珍才指著賈薔消失的方向怒道,他又對著被人扶起的兩個健仆罵道:「沒用的東西,白養你們了!」
幸好離大宴還有段時間,此時來寧國府的都是前來送上賀禮,真正過來拜壽的,都還沒有進行,倒是沒有在外人面前丟人。
賈蓉此時的心情卻有所不同,在他的眼中賈珍是可怕的。
可今日卻是看到了賈珍無能軟弱的一面,這讓他對於賈珍的畏懼大減,也更有想法來制定那個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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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東宮,景文帝看著手中的摺子,摺子是一份四品調任文書。
按照正常情況,這份四品調任文書是需要景文帝同意並用寶印才能夠生效的,更不用說這調任的四品還是他的心腹之人。
可當他看到這份四品調任文書時,調任文書已經生效,他的四品心腹已離開了京城。
他目光陰沉的看著摺子上血紅色的寶印,那寶印就像是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最近兩年的努力全部打掉。
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先後培養了幾位重臣,可最後的命運全都一樣,都被調離了京城,遠離了權力中心。
他右手抓住了水杯,卻沒有喝水,只是緊緊的抓住。
由於用力過猛,他手指與水杯的接觸處一片慘白,手與水杯都在顫抖著。
大太監夏守忠對著四周揮了揮手,所有的宮女與太監都無聲無息的退出了大殿,只留下了夏守忠與景文帝。
夏過忠從景文帝還是皇子時就跟著,對於景文帝極其了解。
果然,下一刻景文帝就將水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名貴的水杯不知是哪位大師所制,此刻化為了一地碎片。
「我是什麼皇帝,我是什麼皇帝,我退了一步,退了兩步,退了無數步,一退再退,我還能再退嗎?」景文帝咆哮著說道。
他看著摺子上刺目的印章,很想一把將其撕碎,但那印章有著一股力量,讓他只敢對自己的水杯下手,卻不敢去動加蓋了印章的摺子。
「他要我怎麼做?他是要個傀儡,為什麼選我!」景文帝的咆哮還在繼續。
夏守忠的目光看向殿外,這時只要有任何人在大殿的五十米內,都會被他斬殺。
東宮也是景文帝唯一可以放肆自身的地方,在其它地方景文帝必須言行合一,不能踏錯半步。
「主子,息怒,您現在需要的是隱忍!」夏守忠見景文帝發泄完了,這才躬身勸道。
「我怎會不知隱忍,可他掌著軍權與財權,就連能用的官都要掌著,這皇帝做著還有什麼意思!」景文帝無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說道。
「他不喜歡晴妃,晴妃薨了,他不喜歡的盧駒,的盧駒死了!」景文帝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一旁夏守忠能夠聽到。
夏守忠慌忙注視四周,這些話比之前的話更加嚴重,任何外人聽到都必須滅口。
景文帝的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透過宮殿的牆壁,那個方向正是大明宮的方向。
那裡住著大乾最有權力的人太上皇,而本應該是大乾最有權力的景文帝,卻只能住在東宮。
景文帝想到了當年,太上皇突發重病,精力不濟無力執掌大權。
而早些年大乾的內亂,讓有能力的皇子折損,最終太上皇選擇了景文帝。
景文帝登基的那年,他品嘗到了權力的味道。
可意外出現了,就在太上皇休養的第二年,太上皇的身子奇蹟般的好了,出於對權力的眷戀,加上對景文帝這個皇帝的不信任,他重新接手了權力。
短短的一年時間,景文帝連朝政都沒有完全接掌,更談不上其它。
而從軍中到朝堂之上,全都是太上皇扶持上來的官員,太上皇有著超凡的魅力,讓這些官員死心埸地的跟隨著太上皇。
也就在那一年,大乾出現了日月同輝的景象,太上皇與景文帝一同掌管朝政。
大臣上書的摺子,先送到景文帝這裡批覆,還要再送到太上皇那邊核准,時不時的太上皇會將景文帝批覆的摺子打回。
這種情況下,朝堂之上景文帝幾乎沒有掌握多少權力,就算有加入景文帝這方的臣子,也會在將要接觸到核心權力時被調離朝堂。
雖說景文帝算不得什麼空架子,但手中的權力也不多,這些年他心中的苦悶只能關起門來自己承受。
他非常清楚,以太上皇的威望,只要太上皇一聲令下,他這個皇帝就會被換掉。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太上皇的年紀,慢慢拖到太上皇重新無力掌握權力,他就有望擁有真正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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