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鏡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像丟了魂又好不容易找回來似乎的,大喘氣氣道,「我這一早上,就跟坐在火坑裡似的,剛剛更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我能活下來,還虧了殿下跑得快了。」
這主意是熙寶想出來的,默默怕小鏡子再抱怨下去,難免要牽扯到熙寶身上,連忙出聲袒護。「好了,你這不是沒事嘛。還好阿寶姐姐會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紫宸皇子眼色不對。」
熙寶有些慚愧的淺笑,歉意道,「也是我不好,差點就出事了。殿下,我……」
「沒關係。」紫琦制止了她後面的話,還反而來安慰道,「不管出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明明是闖了禍的人,不但沒有懲罰,還反過來被安慰一頓。一貫黑白分明的征還可看不下去了,「殿下真是善良,除了自己以外,誰的生死都得兜著。」
熙寶明顯感到了征還的醋意,忍不住一笑,連忙道,「征還將軍也是極為忠誠的,要不是擔心殿下,也不會跟過來了。」
征還性子利落,是個剛毅之人,要來硬的他一個頂兩。現在被水樣的女子一誇讚,這溫柔的奉承反而讓他不知所措的乾笑了兩聲,就算是原諒熙寶了。
其實,剛才的話也不算奉承,因為征還和紫琦走得近,熙寶留意了他許久,甚至讓虞美人的姐妹調查過他。而得到的結論倒也沒有讓熙寶失望。
就這麼形容吧——如果征還是個女子的話,那他和紫琦的關係幾乎可以用世交之家,青梅竹馬來形容了。
熙寶看著他好似吃醋的模樣,笑道,「征還將軍請放心,以後阿寶再也不敢放肆了。」
「哎,我也只是提醒你,這裡的情勢可嚴峻複雜了。」征還揮了揮頭,口吻轉而變成了叮囑,「你一個小丫頭,不能做冒險的事,不但自身惹禍,還容易牽扯無辜。」
熙寶也做樣行了一禮,「是,謹聽將軍教悔。」
紫琦目光停留在熙寶燦爛的笑容里,跟大家說著,「好了,不在這聊了,我們走吧。」
「是。」
眾人剛要走,身後又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喊聲,「三哥,等我一下。」
紫琦回頭,「源止?」
七皇子源止走近後,眾人連忙行禮,「見過七皇子。」
源止停在紫琦身側,看到剛剛大顯身手又諸多傳言在身的熙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但也知趣的沒有點破。再看旁邊的小鏡子穿著一身玄裝,頓時明白了過來,笑道,「果然啊,紫宸大哥如此謹慎之人,怎麼會犯這種低端的錯誤?只不過是三哥你棋高一籌啊。」
紫琦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和對方確認道,「七弟,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學這些了。」
三皇子性情閒淡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很多支持他的人都是恨鐵不成鋼。源止和紫琦關係自小就好,他也為三哥的性情感到可惜,只是得換一種方式表達,「但是哥,其實你對於帝王業很有天賦的,你沒看到大皇子聽你說得頭頭是道,氣得臉都白了。」
「不得胡說。」紫琦連忙點他。
源止會意後壓低了聲音,「哦,抱歉抱歉。」
其實各種各樣的話紫琦都聽膩了,從中周轉的話更是手到擒來,「大皇子有大皇子的優勢,你也有你的長處,我們自家兄弟自然要互助互利的。」
「那肯定是的。」源止抬起頭,眸光微閃,無形中沉下了聲,「不過三哥,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戰在你這邊的。」
「瞧你說的,能有多大事了。」紫琦好似沒聽懂的樣子,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轉而邀請道,「今日我那來了一張新弓,出自名匠之手,要不要去試試。」
「難怪今天不想來學課了,原來得了好東西。走,帶我去看看。」源止神情一變,頓時容顏明亮和紫琦一同離開林月軒。
熙寶跟在紫琦的身後,暗暗留意著他們的談話,揣摩著七皇子源止的心思。就以現在的樣子看去,源止還是倒向紫琦的,但他和征還又不一樣。他的眼眸沒有徵還那樣純澈,有著一眼看不到底的晦暗感……
沾染權勢的人,哪個都不簡單。熙寶現在還不能對源止下準確判斷,但總覺得他日後是個可用之人。
皇城東郊出,有湖泊十里,綠茵環繞,天高地闊,鳥獸盤旋。再向南還有木林一片,炊煙三兩家;北處矮山綿延,時有砍柴人沿著小路上下。
此地山水全有,意境清幽,春秋如詩,冬夏如畫。
與此地完全相反的,就是現在的政局了。苻堅帝兵敗淝水之後,北國徹底陷入四分五裂的征戰,局面瞬息則變。身在其中之人無不如履薄冰,小心應付,一面要盯著別人,一面又護著自己。
而剛剛占得長安等地的苻忠帝,幾乎是在北國的屍體上宣告了北苻國的建立。現在的北苻國雖談不上四面楚歌,但也是內憂外患的。盤旋在皇權四周的人無不戰戰兢兢,謹慎應付。
只是在複雜緊迫的局面中,也有些人就是心懷寬大。不忌硝煙,更不辜負山河美景,帶著絕色佳人,尋水訪山,騎馬射獵。
「阿寶!小心啊,你慢點!」
山水河岸邊,兩匹輕騎一前一後的奔馳,清澈的水面上倒映著他們年輕瀟灑的身影。
這空曠的山水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騎著馬、背著弓,互相追逐著。
「阿寶,我很開心,我實在太開心了。」紫琦用純熟精湛的馬技輕鬆跟在熙寶的身後,看著她瀟灑自如的背景,一路笑顏滿面,如浴春風。
「我知道。」熙寶拉住了奔馳的馬蹄,轉過頭。在微風了挑了挑眉,斜過的髮絲路過她的眉眼,動人心魄。
「不,你不知道的。」紫琦在空曠的山野里吐了口氣,好像在為過去告別。
你怎麼會知道,一種渴望可不可求的小小願望被突然滿足;你怎麼會知道,那種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心愛之物,突然離自己那樣的近。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像春天的新抽出的嫩芽,像夏季雨後的荷花。
每一次你總喜歡和拓跋珪單獨在一起,現在我也能毫無顧忌的和你單獨在一起,喊你的小名,聽你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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