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掀起一個因為我的疏忽而被傷害的女人,如果我真的想到了那件事情,我恨的一定是我自己。」
「……」
「阿寶,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原來藏著那麼多的傷痛。我願用一生陪伴在你的身邊,相信我這次我一定可以做得比拓跋珪更好。他沒有陪你走過的路,現在讓我陪你一起走下去」
熙寶抬頭看著他的臉,發現他目光璀璨的雙眸正看著自己,好像看著整個全世界。也許錯過了這一次,他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好……」熙寶終於緩緩地揚起嘴角,含笑點頭,眉宇任然有一抹撇不開的憂傷,「我答應你,嫁給你!」
那一瞬間自己只覺得全世界的花都開了,他欣喜若狂,抱著希寶在走廊上旋轉,「茜寶我太愛你了,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覺得此刻我好幸福,比全世界的人都幸福。」
熙寶也用力抱緊了他,這就是他的選擇了,答應和他相守在一起,不管是風是雨都不會分開。不會背棄他,更不會再愛上另外一個人。
北苻三皇子,在迎娶了契丹公主之後的短短,兩個月再次迎娶了另一個女人。不明真相的百姓們依舊跟著狂歡,作為合格的看客他們笑著鬧著,不知冷暖的模樣。
「那個契丹公主該是要氣瘋了吧!才剛剛過門兩個月,紫琦殿下有又另娶新歡,哈哈,不是說美艷動人的嗎?」
「什麼美艷動人,你看到了嗎?說不定就是戴著面紗比較漂亮,面紗後面說不定就是一張歪嘴了。哈哈」
「娶的那個人是誰呀這麼有魅力?說不定婚前就好上了。」
「聽說就是前段日子殿下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個狐狸精啊!」
「哦,原來是她呀,那就難怪了。說不定再過幾個月就有天大的喜事要傳出來呢!如果他懷上個兒子,這輩子可就不愁吃穿了。」
閒言碎語從旁人嘴裡說出來總是輕巧的,他們不知道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里,都包含了無數的辛酸和眼淚。
那些在皇城裡面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別人看到的是富貴,是權力,是無限的好風光,甚至是。但是他們看不到,那些光鮮亮麗之下的眼淚,傷痛,殘忍。那些坐在轎子裡的人們,有多少人就像坐在囚籠里一樣,在裡面嘶吼、掙扎。
他們有的已經殘缺不全,有的已經是滿身血腥,那些學有別人的也有他們自己的。他們互相追捧,又互相傷害;互相扶持,有互相踐踏。
如果逃離不掉,大部人都選擇了歇斯底里的繼續追尋,這意味著又是一場血戰。
喜慶的紫東府邸深處,還可以稱之為新人的舊人獨自在房內淚流滿面。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那是一張年輕又美貌的臉龐,卻有了凋殘之勢。
不,她不能就這樣輸了,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枯萎下去……
「阿寶,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和外面艷紅的喜慶截然相反的,王妃的屋子裡清冷又充滿了怨恨之氣。
一個女人沒有被愛本身是一件非常悲傷的故事,但如果不懂得愛自己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這是熙寶第二次披上嫁紗,它不像第一次那麼沉重,也不像幻想中那麼飄渺,它很輕盈,有著溫柔的質感。
自從她決定嫁給慕容沖之後,她以為這一輩子都與幸福無緣了,她會守著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男人。看著他利用自己,在遠離自己,然後在孤寂中老去。
但是,上天最終還是憐憫了她,自己的事情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拯救,也許這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卻是最幸運的選擇。
這一日,目光所觸之處皆是一片紅色的海,他光明正大地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大家都在跪拜她。那個溫爾雅的男人,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牽住了她的手,拯救了她,將她從黑暗帶到光明。
好像打開了一扇門,雖然路途遙遠,但卻看到希望的光。這不是比什麼都好嗎?
原來的房間也被重新布置了一番,紅綢掛滿房間,連燭光都像被抹上了一層胭脂。不同於之前的驚慌,這一次她居然有點期待。
想到未來的生活,喜或悲,但他們會風雨共進。也許會有幾個孩子,他們或聰明或平凡,但一定是幸福的。紅色的蓋頭下,妝容精美的新娘想著未來的事羞澀一笑。
忽然傳來門開的聲音,有人走進來,然後又輕輕地合上。
是他嗎?
晚宴結束的真早,他終於來了呀!
熙寶放在腹前的手因為緊張不自覺的微微收緊。
「寶姐姐。」
進來的人低喚了一聲,分明是熟悉的默默的聲音。
寶鬆了一口氣,心底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很正色問道,「有事?」
「嗯。」默默走進裡屋,低聲道,「剛剛虞美人你的姐妹傳來消息,本來我是不想此刻打擾你的,但楓凰姐姐特別吩咐,一定要當晚送到。」
熙寶疑惑的抬手掀起紅蓋頭,燭光下的她容顏精緻無比。媚眼如絲、紅唇熱烈,屋內光線柔和,她也美輪美奐。看得連默默都呆了一下,內心不由驚嘆——這般炫目的美麗,猶如夏日盛開的花朵,熱情中帶著一絲妖冶,烈焰中又帶著一絲純淨。
「是什麼要緊的事嗎?是不是虞美人中出了什麼事?」楓凰既然這樣囑咐,一定是很要緊的事了,熙寶不免有些肅穆起來。
「好像也不是。」默默搖了搖頭,向熙寶走近,「說是代國殘軍的統領現已自立為王,稱代王。」
代國殘軍多年苟且喘息,為的就是能重興代國,突然得了這個消息,也不奇怪。
亂世出英雄,現在終於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帶領他們,雄心壯志大展宏圖,那些殘軍終於是熬出頭了。
「那統領是誰?」熙寶下意識的問。
「好像叫……」默默歪頭想了想,「叫拓跋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