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開元二年八月十七日,作為全軍殿後的潞州團練行至了小灤河。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李陶在馬上看著並不寬的河道,沉思了一會,轉頭對始終跟在自己身後的獨臂青年道:「狼十三,你去將扎勒喊來。」
狼十三自從被裴岳收服以後,就一直跟在了裴岳身邊。此次,李陶出征,因不放心王府中的眾人,將李白留在了王府內,而裴岳與狼十三則跟在了李陶身邊,作為李陶的隨身侍衛。
狼十三還是老性子,很少說話,聽了李陶的吩咐,點點頭撥馬便向後而去。
不一會,扎勒便來了。
李陶當初在潞州最早買來的四個壯奴,早已脫離了賤籍,如今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了。
王毛仲與李宜德跟隨李隆基,王毛仲已進封為霍國公,任左武衛大將軍,李宜德也擔任了羽林將軍。康巴在潞州大草灘馬場,為李陶繁殖突厥馬成果頗豐,潞州團練騎兵現在的軍馬,全部是康巴的傑作。李陶充分發揮扎勒活地圖的特長,儘可能地讓他四處行走。這些年來,扎勒去過西域,進過突厥,此次出征前又專門讓他走了營州,他所走過的路,全部都映入了他的腦中。
「扎勒,我記得你說過,渡過小灤河,往前五里是布日嘎,再往前二十里便是南台谷了?」
扎勒點頭道:「小主人,一點沒錯!」
「這南台谷大約有多長?兩邊山勢如何?」
「南台谷兩端谷口大約有五里多的距離,過去之後便一馬平川了。兩邊的山勢不算陡峭,不過雜草比較茂盛。」
李陶聽罷,揀了根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
不一會,李陶起身向小灤河上唯一的那座木橋走去,扎勒與裴岳緊跟上去。站在木橋上。李陶左右環顧著,河水並不算急,水流也不大。此處是小灤上水流最窄的地方,大概有五六丈的樣子。其餘各處要麼有七八丈。最寬處超過了十丈。
「扎勒,你上次來的時候。這小灤河的水也是這么小麼?」李陶問道。
扎勒搖頭道:「我上次來的時候是雨季,水可比這大多了,都漫上了橋面了。現在到了盛夏,想必水就小的多了。」
李陶不再說話。而是過橋到了對面,面前是一大片豐茂的草地,前方視線不錯,隱隱可以看見遠方南台谷兩側的山巒。
李陶又從橋上返回,對身後的傳令兵道:「傳我的命令,大隊人馬過河後,在距離小灤河一里處擺下防禦圓陣。所有人員做好戰鬥準備。派出斥候到小灤河上游查探,是否有敵人蹤跡。另外,讓輔助兵在木橋兩側打深樁,各拉一條鐵鏈。以備不時之需。」
「是!」傳令兵立刻以紅白兩色旗向後傳令。
裴岳小聲問道:「小主人,你是擔心契丹人會在上游截斷水流,然後放水沖毀這木橋?」
李陶嘆了口氣道:「我不敢確定,但不得不防呀,若真被毀了橋,這數萬大軍沒有了退路,後果不堪設想呀!」
除了一部份人在河岸邊上打樁,潞州團練大隊人馬有條不紊地渡過了小灤河。
到達一里處,車隊便停了下來,輔助兵開始向車下卸物資。斥候隊全部派了出去,除了在四周為大隊警戒外,有二十餘騎沿著河邊向上游策馬而去。
此時,前方有一騎向圓陣奔來,李陶放眼看去,不知是何人。
裴岳眼尖,他對李陶道:「小主人,好象是王者王都尉。」
李陶也看出來了,來人正是王海濱。
王海濱盧奴折衝府的一千二百人,處在在薛訥的中軍與潞州團練之間的位置,這是李陶專門向薛訥要求的。
王海濱到了李陶面前,下馬急問道:「藍田王,怎麼不走了,有情況嗎?」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李陶皺眉道。
「藍田王,你的意思是契丹人會在這裡襲擊我們?」王海濱想了想,又道:「這不大可能,這裡離營州還有三百多里呢,他們怎麼可能到這麼遠的地方襲擊我們呢?」
「連你都覺得不可能,這豈不正是就了那句出其不意的老話了?」李陶嘆了口氣道:「你可別忘了,契丹人都是騎兵,奔襲三百里對他們來說並非難事。」
王海濱還要說什麼,卻被李陶止住:「如果我判斷錯了最好,若真讓我不幸言中了,我希望王都尉幫我做一件事!」
「藍田王請吩咐!」
「王都護,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向大都督要你,讓你在我的前方?」
王海濱搖搖頭。
「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讓你幫我一把!我希望在大軍潰敗之時,你能安排你的人手,組織潰兵從我所設的圓陣兩側通過,萬萬不能讓他們從正面衝擊了我的防禦陣地,給契丹人可趁之機。你能做到嗎?」
王海濱見李陶說的很嚴肅,知道事關重大,他鄭重道:「藍田王,請放心,我會盡最大努力的!」
「王都尉,拜託了,你去吧!」
「藍田王,我告辭了!」王海濱向李陶行了一禮,又騎馬而去。
李陶望著王海濱遠去的背影,又喊道:「裴叔,狼十三,你們倆馬上到中軍與前軍去一趟,見了……」
……
布日嘎是一片水草豐茂的地方,本來這裡應該有牧民放牧,可現在牧民卻不見了蹤影。薛訥騎在馬上,看了一眼頭頂毒辣的日頭,不禁搖了搖頭。
此時的薛訥不再有當初的那種豪言壯語,反而隱隱有了一絲說不出的擔憂。或許是太想立功的,亦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人什麼都考慮到了,唯獨忘記了一點:自己所率領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步兵,每人都背著數十斤的武器裝備,在如此大的太陽下行軍,是一件極耗費體力的事情。
望著萎靡不振的士兵,薛訥知道,如果此時契丹人真的來襲,士兵們別說是迎戰了,恐怕連逃跑都跑不動了。到達營州這一路還有三百多里,契丹人會不會來襲擊、何時來襲擊都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可又不能為了怕襲擊而止步不前,在這裡傻等,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爺的保佑了。
此刻,薛訥終於明白李陶當初所說的,關於此戰必敗天時方面的原因了。想什麼來什麼,就在薛訥剛想到李陶的時候,李陶便派人來了。來人薛訥認得,是李陶的貼身侍衛裴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