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正殿內。
待到夏帝退朝移駕遠去後,百官得以暢所欲言。
「這紈絝太子,竟然真道歉了!」
「不理解,萬萬不能理解,老夫就是再活一世,也不敢相信,一個十多年囂張跋扈的人,真能浪子回頭不成?」
「真是匪夷所思。」
「呵,王尚書你這不就著相了嗎。」
一位中年官員忍不住撇嘴道:
「能浪子回頭的,可是未來大賢,看太子那驕奢自大的樣子,說他能改過自新,我不如期待陛下誕下新皇子。」
「我看啊,定是陛下下了嚴令,太子又懼怕將軍府權勢,只好不甘道歉,索性陛下深明大義,把這禍害永久關了起來。」
「噓,噤聲。」
被眾人簇擁的半百老人搖頭苦笑:
「倒是老夫奢望了,十之八九如惠卿所言。」
說罷,與一旁目光深沉的呂惠卿遠去。
而在一旁。
原本怒火中燒的葉將軍與葉白芷,此刻正一頭霧水。
葉將軍高大的身子沒有以往兇猛,望著自己愛女,欲言又止:「白芷,你真沒和那小子」
「爹!你說什麼呢?」
葉白芷嫩臉染上微霞,跺腳羞惱。
她恨恨道:「要真被那紈絝羞辱,我豈能善罷甘休,再說,我修行天賦出眾,日後與他可是兩個世界的人。」
「何必與一個註定無法長生的太子苟合?」
葉將軍鬆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不過,回想起對方反常舉動。
葉將軍忍不住喃喃自語:
「奇怪,你生的國色天香,那個劣跡斑斑的小子是如何忍住的?莫非他那方面不行?」
「不對,也不合理。」
他想到以往傳聞,越發困惑。
「爹,你胡說什麼?」
葉白芷離得近,恰好聽見,氣惱道:「你難道還希望女兒真被糟蹋啊?」
「當然不會!」
葉將軍立即肯定,但復又不解:「我只是奇怪。」
「那日,這小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陷害的,現在反倒又來道歉,真是古怪稀奇。」
「算了,不想了,以後還是離他遠點。」
「不過也是,以後他出不出得了太廟,還不一定呢。」
兩人不再說話,默然前行。
就在離開皇宮前。
葉白芷心中一動,下意識往皇宮遠眺,眸光似水,靜謐無聲,不知在回想著什麼。
而在她目光深處。
一座休憩的宮殿內。
夏帝疲倦地揉了揉的額角,一旁的皇后為其輕輕揉肩。
「也不知這逆子抽什麼風。」
他歇息片刻,才悶悶開口:
「我早前讓其道歉,百般推辭,這次倒好,不僅道歉,還把我千辛萬苦尋來為他改變體質的九竅玲瓏果送人了。」
「你說氣不氣?」
「陛下切莫生氣,太子也是國事,畢竟是他有錯在先。」
皇后溫言相勸,又忍不住道:
「或許,太子是對葉將軍千金有意?」
「妾身往日見過那白芷小姐,倒是出落得一副秋水芙蓉,若不然」
「哼,他配不上。」
夏帝當即冷哼一聲。
兩人陷入沉默,都覺得太子行為異常。
難不成,還真是喜歡上那葉白芷了?
又或者,是真心浪子回頭嗎?
皇后等待良久,才說出內心擔憂:「陛下,你也知道軒兒因我變故,無法修行,若真罰他不到練氣不能出來,豈不是永遠困守太廟?」
畢竟是親生兒子,哪個母親不擔憂。
「唉,你當我想?」
夏帝無奈:「關他一輩子,總好過哪天死在外邊。」
「就他那性子,別看現在道歉果斷,指不定給你搞個更大的亂子。這次也就是葉卿顧及我的面子,才放過他。」
「可」
皇后心中雖安。
可一想到太廟裡陰寒苦冷,又滿是擔憂。
「好好,既然你擔憂,那我便陪你去看看。」夏帝倒也不是酷烈之人。
從他後宮唯有一後,可知他對皇后用情頗深。
兩人簡單收拾一番。
便向著太廟而去。
為此,行進途中,特意不許太監傳遞消息,只為看到真實的景象。
很快,兩人到了太廟。
擺手讓眾人不要通傳。
兩人輕手輕腳向太廟窗口摸去。
他倆修為高深,夏凌軒根本沒聽到動靜。
看著皇后緊張模樣,夏帝不住搖頭。
這逆子,豈會甘心在太廟禁閉,聽自己的話抄書。此刻,定然是在裡邊大吃大喝,好酒好肉。
畢竟被關禁閉的太子,依舊是太子。
誰又敢呵斥呢?
想到這,夏帝腳步慢了下來。
「啊?」
皇后先一步來到窗口,剛看見裡邊情景,差點驚呼出聲,連忙捂嘴,法術運轉,一道紫光氤氳,擋住聲音。
「呵,真是不成器,就連裝樣子都不會嗎?」
看著對方吃驚面孔。
心中篤定太子在享受的夏帝皺眉,快走幾步,來到窗口。
只見其內。
夏凌軒正端坐一處矮桌後邊,手中握緊毛筆,揮斥方遒,於紙上行雲流水般謄抄著大德經書。
竟是心無旁騖到極點。
怎麼可能?
這逆子竟真的在閉門思過?
他的酒呢,肉呢?莫不是藏在哪裡?
夏帝左尋右看,也沒找到自以為的證據,不禁與皇后一同呆若木雞,甚至覺得荒謬無比。
若這逆子早這樣,又豈會鬧得名聲斑駁。
如果沒有血脈感應,他們真以為換了個人。
不過,就是不知道是否只是一時勤奮。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互相想法,他們就這般,在法術的遮掩下,默然而立,靜待時間流逝。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直到第三個時辰。
夏凌軒才在天黑後,囑咐隨從帶了一點便飯,停下酸困的右手。
這逆子,似乎是誠心認罰?
除了吃飯就是在罰寫經書,基本沒有停歇偷懶。
兩人親眼所見,卻不敢置信,此刻兩臉懵逼,相顧無言,心中既有驚喜,又仿佛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
仿佛眼前一切都是虛假。
可他們修為高深,能看清大多幻境。
清晰分明地確認太子確實是在抄書。
難道這逆子真的想通了?
知曉自己該擔起的責任了嗎?
困惑不解的兩人沒有打攪夏凌軒,而是心事重重地離開。
雖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總好過以前,既然專心思過,也省得他出去惹是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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