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子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挑釁,他可不認為太子會平靜地答應自己的要求。
豈料,夏凌軒面色如常,將手上的書卷平攤在桌上,隨即點點頭。
「既然本殿下貴為儲君,那就定要做出表率,時刻當謹言慎行,更要在學術上堅持求真,孟夫子教訓的是,本殿下定當在此好生學習,絕不讓你失望!」
他一臉的認真,沒有絲毫玩味的意思。
周遭其他的學子只覺可笑,夫子們雖然剛才對他印象還不錯,但對方畢竟凶名在外,便也覺得他此時大言不慚,早晚會被打臉。
孟夫子扶了扶袖子,眉毛抖了抖,似乎在竭力忍住不去嘲諷他。
「既然太子殿下有這麼大的信心,那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冷哼了一聲,孟夫子便甩袖離去,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整日只是吃喝玩樂的荒唐太子又怎會踏實下來苦讀經典?
自從撂下狠話,他便謹言慎行,白日刻苦讀書,晚上刻苦練功,不少學子盯著他的行蹤,發現他沒有半分作秀的意思,就連幾名好心的夫子也時常關注著他。
可他恍若未覺,一連幾天都規規矩矩地老實上課。
「難道太子真的會回心轉性嗎?」
夫子弟子們都議論紛紛,可孟夫子卻毫不在意。
表面功夫誰不會做!
「不過是在眾人的面前立下承諾,這才不得已恪守踐行,裝裝樣子而已,你們還怎麼能當真呢?」
他冷哼著眼中划過一絲不屑,隨即甩著袖子離去。
眾人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皆是嘆氣搖頭,但對夏凌軒的態度也逐漸有所改變。
幾日後,夜裡。
夏凌軒仍在孜孜不倦地練功,只感覺自己氣沉丹田,有一股精純之氣在體內不斷地流轉。
沒多時,他便感覺自己經脈盡通,一股溫熱的暖流流經全身,十分舒服。
下一秒,緊閉的雙眼頓時睜開,一道金光從眼眸中閃過。
夏凌軒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的表情,沒想到鍊氣突破四層,長此以往,他定能在修行中更上一層樓。
而太子用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中,聽聞此事的皇帝有些懷疑,就連皇后也有些詫異。
「微臣本以為都是太子誇誇其談,卻不曾想這些日子太子十分用功,白日苦讀詩書,夜晚獨自一人苦修煉功,讓國子監的一眾夫子和弟子都十分敬佩。」
見臣子如實相報,皇帝抿著唇,而皇后的臉上則是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
「看來太子真是長大了,竟知道刻苦用功,只要不留戀於花街柳巷,不再繼續紈絝,能在學業刻苦鑽研,更能勤修苦學,本宮自然十分欣慰啊!」
皇后眼含熱淚,想著太子如今變化之大,心中更感慰藉。
抿著唇,皇帝也甚是寬慰。
與此同時,太子在國子監用功苦學一事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此事傳到了尚書府嫡長子袁投耳中,平日裡,他只知花街柳巷尋歡作樂,也是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更是國子監的一霸。
平素無人敢與其爭鋒,談起他更是讓人聞風喪膽。
袁投在京中沒少聽聞廢物太子的「美名」,對其所做的那些「豐功偉績」更是聽得耳朵起繭。
他對這太子很不屑,但真正與夏凌軒結仇要追溯到幼時。
當年才六七歲時,袁投曾與父親一同進宮,那時的夏凌軒仍是太子,二人相見的第一面,夏凌軒便捧腹大笑。
太子居然還給他取了個叫袁大頭的諢號,其餘皇子們也都跟著喊!
此事越傳越廣,連民間不少人都知道了他這個憋屈諢號。
二人都是混不吝的,雖然平日沒有什麼交際,但難免會被京中其他人放在一起比較。
新仇舊恨加上攀比憎惡,袁投自然對太子懷恨在心。
如今的太子來到國子監等於自投羅網,他正好趁此機會要用太子當眾出醜。
「正愁沒機會收拾他,現在落到了我手上,我倒是要看看這太子殿下比小時候長進些沒有!」
袁投嗤笑出聲,目光漸沉,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一拍大腿,數條毒計便從心中生起。
他深知夏凌軒是個廢體,貴為太子,卻文不成武不就,要搞這廝實在簡單得很。
可是往後幾日,袁投故意連同幾位同夥暗中設計,給夏凌軒使絆子,都被對方一一化解。
一連吃了這麼幾次虧,袁投的臉色鐵青,眼底划過一絲蔭翳,目光陰鷙地看著幾人。
「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廢物,要你們何用?」
袁投一邊罵,一邊提著一條生肉,來到了國子監後院。
這裡養著一條兇猛的狼狗,體型壯碩,渾身散發著一股森森寒氣。
它平日裡就是用生肉餵養,保留了七成野性,而在袁投悉心照料,這條大狼狗的不僅口味刁鑽,更是條無法掌控的猛犬,只聽命於袁投。
將這條生肉餵到了狼狗口中,袁投忽然想起,接下來夫子將設講壇講學,這倒是個合適的時機。
他眼中划過一絲陰狠。
這日,天朗氣清。
夫子設講壇講學,更是引起一眾弟子的重視,無論男弟子還是女弟子,紛紛著裝打扮。
袁投命手下之人從太子的房裡偷了一件裡衣,當他一臉壞笑地將這件衣服丟到了狼狗面前時,臉上立刻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一會兒你就上去撕咬他,給他撲倒我倒是要看看堂堂的太子被狗給嚇沒了魂兒是個什麼樣!」
狼狗撕扯著這件裡衣,不時地發出悶哼。
袁投不過是想借著此事搞一出惡作劇,讓夏凌軒出醜罷了,卻不曾想這一幕都落在了樹後那人的眼中。
她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便來到了太子的房中,在太子今日將要穿的常服上撒了一些神秘的藥。
聽到外面有動靜,那人便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凌軒並不知情,換上了這身常服便來到了杏林之中,今日夫子在此講學,他提前來到這裡占了個好位置,隨即翻閱著桌上的經書。
而這時,聞到了味道的狼狗立刻循著味道前去尋找夏凌軒。
與此同時,杏林中的學子們分散而坐,不時地聚在一起探討著。
唯獨夏凌軒一人獨坐,只是平靜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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