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縷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間隙,輕柔地灑在了陳幼瀾那精緻而小巧的庭院之中。儘管冬日的寒意依舊如尖銳的冰刺般刺骨,但那溫暖的陽光卻仿佛帶著一絲柔情,試圖驅散籠罩在陳幼瀾心頭的陰霾。
然而,無論陽光如何努力,都無法掃清她那美麗臉龐上的憂愁與焦慮。自得知墨子桓即將作為使節出使周國以來,陳幼瀾的心便整日被憂慮所占據。
她時而呆呆地望著窗外凋零的花朵,時而在庭院中緩緩踱步,心中滿是對墨子桓此行安危的擔憂。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打破了庭院中的寂靜。只見侍女小琴匆匆走來,輕聲說道:「小姐,有人給您送信來了。」
陳幼瀾聞聲,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間抬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但很快又被愁緒所掩蓋。她微微皺眉,問道:「是誰送來的信呢?」
小琴搖了搖頭,答道:「這個......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在門口碰到了一個陌生人,那人只說是要將這封信交給小姐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我見此情形,只好先把信帶了進來。」
陳幼瀾輕輕點頭,從小琴手中接過信件。當她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時,心中不禁一緊——這正是墨子桓的筆跡!在風安城的那段日子裡,他們二人一直保持著頻繁的書信往來,因此對於墨子桓的字體,陳幼瀾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陳幼瀾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然而,當她展開信紙時,卻驚訝地發現上面僅僅只有寥寥數語:「往昔秦淮河上酒家香。」
看著這簡短的信箋,陳幼瀾滿心疑惑。以往墨子桓的來信總是洋洋灑灑好幾頁紙,詳細地講述他的近況以及對自己的思念之情。
可為何這一次,他的信竟然如此簡潔?難道其中隱藏著什麼特殊的含義嗎?陳幼瀾緊緊握著信紙,陷入了沉思之中......
「快快快......趕緊準備一輛馬車!我要立刻前往秦淮河那邊!」陳幼瀾神色匆匆地吩咐著下人,語氣急切而慌亂。
一旁的侍女小琴見狀,滿臉疑惑地問道:「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啦?您如此匆忙。」
陳幼瀾卻顧不上回答,只是不停地催促道:「哎呀,別問那麼多了,動作快點快點......」說著,她的臉上還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容讓小琴看得一頭霧水。
不多時,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便停在了門前。陳幼瀾急匆匆地上了車,小琴也緊跟其後。待兩人坐穩之後,車夫一揮馬鞭,馬車便向著秦淮河疾馳而去。
一路上,小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開口問道:「小姐,咱們這是要去秦淮河做什麼呀?」
陳幼瀾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輕聲說道:「我們要去秦淮河的酒家。」
終於,馬車抵達了秦淮河畔。放眼望去,河面上遊船如織,岸邊則是一家家熱鬧非凡的酒家。
如今冬至,秦淮已經結冰,但是河岸的酒家卻是十分的熱鬧。
小琴望著眼前眾多的酒家,又一次犯起愁來:「小姐,這裡有這麼多家酒肆呢,咱們究竟該去哪家呀?」
陳幼瀾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抵住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雙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剛剛陳幼瀾收到了一封來自墨子桓的書信。信中的寥寥數語雖然簡單,但其中提到的一個詞——「往昔」,卻讓她瞬間回憶起了許多美好的往事。那些與墨子桓共同度過的時光,如同風過畫面般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
此刻,當面對這眾多的酒家時,陳幼瀾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一家名為「往昔」的酒樓之上。
她的眼神變得格外溫柔,仿佛透過那家酒樓看到了過去的點點滴滴。
「就是這家!」陳幼瀾毫不猶豫地說道,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徑直朝著「往昔」酒樓走去。身後的小琴連忙跟上,心中暗自嘀咕:「小姐這是怎麼了嗎?大冬天的跑來這裡找酒家……」
陳幼瀾確信墨子桓就在這裡。
向掌柜問了一下,有沒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來這裡。
「噢,有啊,就在剛剛在這裡訂了一個包間。就在二樓的東廂。」
「好的,謝謝店家。」
陳幼瀾知道後,高興的跑上來。
輕輕地,陳幼瀾伸出手,用指尖輕叩著房門。隨著輕微的聲響,門緩緩地打開了。
走進房間,她一眼便看到了墨子桓正靜靜地坐在那裡,背靠著窗戶。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靜謐而又迷人的畫面。
只見墨子桓身著一套深藍色的騎服,那精緻的剪裁和細膩的質地無不彰顯著他高貴的身份。
然而,與以往那玩世不恭的形象相比,此刻的他卻多了一份深沉與內斂。儘管嘴角依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但陳幼瀾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眼底的變化——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仿佛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無形的紗幕。
墨子桓的目光也落在了剛剛踏入房間的陳幼瀾身上。時隔半年未見,眼前的女子竟顯得有些憔悴。
但即便如此,她那一身青天色的衣裳依然如仙袂飄飄,將她襯托得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子般清麗脫俗、楚楚動人。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都可以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對對方的思念。
還是墨子桓先打破了沉默,他輕輕開口道:「幼瀾,許久不見。」聲音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
陳幼瀾走上前幾步,眼中滿是關切:「子桓,這半年你到底怎麼了,為何歸來像是變了個人?」
墨子桓微微別過頭,望向窗外:「這世間之事瞬息萬變,我不過是經歷了些不得不面對的事罷了。」
陳幼瀾咬了咬下唇:「不管發生何事,你我之間難道不該坦誠相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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