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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飛星符陣要推衍噬魂劫法與洞虛劍訣兩部道法,需用海量真氣支持,凌沖陽神頗覺吃不消,身處血河源頭之地,真陽之氣補益不足,只好用功溝通九天,攝引天罡下來,以為權宜之計。
陰神渡心魔劫之後,神通運轉莫不如意,煉化天魔魔軀也自更加迅捷,但也要數年功夫放竟全功。凌沖陽神一面推衍道法,一面盤算之後行止。
張亦如鬼精鬼精,得知凌沖亦得了庚金劍訣中修煉劍氣成絲的法門,便涎著臉跑來向師叔求教。凌沖與張亦如相差幾歲而已,也算脾性相投,又有張閣老這一重關係,自是不吝點撥。
張亦如亦自修成法相,靜候天劫降臨之時,尋思若能修成煉劍成絲這門絕世劍術,說不定對渡劫有些好處,他已練成劍氣雷音的手段,資質極佳,倒也不算得隴望蜀。
凌沖毫不藏私,將自家的劍術心得和盤托出,一一為其講解。凌沖的劍術遍采百家之長,又是屍山血海中錘鍊出來,繁複處如初雪墜地,難擋難防;至簡處若如椽大筆,肆意揮灑。只挑其中煉劍成絲的法門講解,也將張亦如唬得一愣一愣。
就在陽神傳劍的當口,葉向天忽然神色一動,陰神亦自扭頭往太陰火樹之外望去,二者幾乎不差仿佛。就見血浪一翻,血河中分,天瑛女披掛戰甲,英氣逼人,在火樹之外叫道:「凌沖!我師傅請你前去一會,你可敢隨我來?」
陽神當即住了點撥,沉思片刻,長笑聲中起身,說道:「有何不敢?凌某也久欲拜見花姥姥前輩,請天瑛帶路便是!」昂然下了樹冠,毫無猶疑走出太陰火樹籠蓋之地,面色坦然之極。
陰神依舊端坐,絲毫不為所動。天瑛女大感意外,冷笑道:「你敢孤身前來,就不怕我師傅對你不利?」凌沖尚未答言,葉向天已淡淡說道:「若是凌師弟有何不測,本門便將血河一族殺絕為他報仇。至於花姥姥,自有本門三位老祖看顧。」
天瑛女一滯,氣焰頓消,太玄派有三位純陽老祖坐鎮,又有數件法寶鎮壓氣運,血河一族僅剩花姥姥一位玄陰,尚有先天血神虎視眈眈,真就無有底氣與太玄叫板,沒好氣道:「跟我來!」深深望了一眼火樹之上那一團天魔魔軀,當先向血河之底潛去。
凌沖怡然不懼,向葉向天打個招呼,一聲呵斥,血河分開,周身之上有一層氤氳之氣護體,緊隨天瑛女而去。張亦如還在品味凌沖所傳劍術,尤其煉劍成絲一訣更是妙用無窮,回過神來卻見陽神已去,忙叫道:「師叔!」
凌沖陽神之身已然去得遠了,張亦如也有法子,眼珠一轉,將主意打在陰神身上。陰神之身感應到其目光,住了修煉,咧嘴一笑,說道:「我傳你噬魂道的一路太陰魅劍,如何?」
不知怎得,張亦如瞧見陰神一口白牙,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連忙搖頭,示意不敢。陰神一笑,拿這位師侄打趣已畢,重又開始祭煉天魔之軀。
陽神破開血河,一路向下。血河之中滿是血色真水,此水並非血水,乃天地間一縷污穢之氣所化,但如血氣一般腥臭逼人。血河真氣乃天地間有數的幾種強橫煞氣,連噬魂劫法凝煞境界都可以此水修煉,足見其底蘊之厚。
凌沖曾有耳聞,輪迴世界的血河亦是外來戶,乃是輪迴盤崩裂時,截取了先天血河一段演化而來,內中還孕育出先天血神這等魔道巨擘。
血河中孕育無窮生靈,不過大多有勇無謀,悍而少智,見凌沖一身陽氣,忍不住圍攏上來,磨牙吮血之間,就要群起圍攻。凌沖微微冷笑,只看天瑛女如何區處。
天瑛女吃葉向天搶白,羞惱非常,見無數發泄,見了這些夯貨,二話不說,手中飛起一條血色長鞭,遍生倒刺,一揮之下,就聽慘叫連天,挨得近些的血河妖魔吃長鞭掃過,立時皮肉翻卷,同入骨髓!
天瑛女將長鞭亂揮,叫道:「我把你們這些廢物!此人是教祖貴客,若敢傷了他,管教爾等身首異處!」那些妖魔吃痛,忍不住退將開去,又聽聞是教祖貴客,當下便有大半打了退堂鼓退走,餘下之輩不過略瞧瞧熱鬧,遠遠掉在二人身後,再不敢趨前。
天瑛女收了長鞭,冷哼連連,血神道人已去,血河宗又滅,血河之中唯以花姥姥為尊,那老祖野心十分之大,自稱教祖,欲要糾集血河一族,自成一派。
血河妖魔欺軟怕硬,被花姥姥統治經年,桀驁不服者早就身化異物,絕不敢觸怒那位老祖,連天瑛女身為花姥姥弟子,亦是坐擁大權,在血河之中說一不二。
凌沖見妖魔退散,微微嘆息。天瑛女聽見,不悅道:「你嘆息個甚麼?」凌沖不無遺憾道:「可惜他們不曾撲上!」天瑛女又給噎個半死,怒火上頭,險些就要回身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輩,思及凌沖的手段,強自按捺下來。
凌沖確是想借血河妖魔一試劍鋒,不過想起到了花姥姥門口,再去殺戮血河一族,似有不妥。血河之中並非全是血河之氣,而是蘊有無數虛空甬道,不知接連哪一方小小洞天世界。
凌沖是個自來熟的性子,瞧見一個個泡沫浮於血河之中,未幾之間又自消散,忍不住出言詢問。天瑛女起始不願回答,受不住凌沖一言一語的追問,強忍膈應答道:「你這廝怎的如此話癆?比你的劍術還難纏!」
一指團團泡沫道:「此是血河自帶的一種變化,時刻皆有無數小洞天生滅,如夢幻泡影,我們血河一族已是見怪不怪,你要小心,那些虛空泡沫連通未知之地,時刻處於生滅之中,若被罩了進去,非得待詔之境之上,方能脫身!」
凌沖瞧著那些團團不定的虛空泡沫,若有所思。天瑛女血神鞭在手,血河妖魔再無阻攔,一路通行無阻,直下血河萬丈之處,觸眼間一座輝煌宮殿赫然入目,通體金黃,竟似全用赤金打造,耀目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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