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生肖,以人為首。
曾經的【人肖】名為李玲瓏,她不僅僅是大宗靈王的妻子,還為那個男人生下了一個孩子,一個異數,一個同樣練成【神魔聖胎】的異數。
「古往今來,天下十個道士,九個姓張,一個姓李。」金昴日沉聲道。
「李玲瓏她確實特別,不愧【仙人】的名號。」
十三生肖,人肖最為神秘,就連其他十二生肖都不知其真實身份,名字都為禁忌,只以【仙人】為號。
「可惜啊她有了牽掛,人一旦有了牽掛,便有了弱點。」金昴日的聲音變得低沉寒徹。
「你們膽敢犯上?」王饕神色微凝。
十年前,人肖隕滅於龍虎山那一戰,她一直有所耳聞,現在看來,這裡面竟然還有十三生肖的影響。
「身為人肖,她竟然嫁給了一個男人偏偏那個男人有著天大的來頭」
言語至此,金昴日不由露出冷冽的笑容:「什麼大宗靈王,藏頭露尾,連真名都不敢示人!?」
「可是能夠練成神魔聖胎,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能夠讓堂堂人肖為他生下孽種,這樣的人又豈是凡俗?」
說到這裡,金昴日臉上的笑容越發冰冷。
「當年,他聚起一幫強人,橫推東南七省,縱橫無敵不敗,總會是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十年前,那一夜之後,辰龍一直都在探查,終於知曉了那個男人的名諱」
「他姓張龍虎山張家的張」
「張靈宗!」金昴日齒縫中吐出了三個字。
「龍虎山張家!?」王饕眸光微凝,露出異樣的神色。
「道門大劫之後,這一脈不是已經斷了香火嗎?過了這麼多年,怎麼會」
「確實如此」金昴日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之色。
「可如果不是龍虎山張家的人,十年前,他怎麼能夠再開龍虎山門,從裡面帶出那件東西?」
金昴日聲音沉重如刀兵交錯。
「不管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和他那個崽子的生死都至關重要,尤其是那個孽種」
「神魔聖胎一世之中,竟有兩人同時煉就此法他的神魔聖胎跟張靈宗的神魔聖胎不一樣」
「人肖她留下了一個噩夢」
金昴日的聲音微微顫抖,這讓王饕都不由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十三生肖,以人為首,縱然那個女人隕滅已有十年,可是她留下的壓迫感和恐懼感依舊存在。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即便過去了十年,也不惜如此興師動眾,竊取北斗煉神,奪來神煞斗衣,定要確認那對父子的生死,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十年前,張靈宗從龍虎山之中帶出來的東西。
那件東西可是關乎八十年前道門大劫。
「小溫禾,你是不打算將【神煞斗衣】交出來了嗎?」
金昴日面無表情地看著氣息微弱的溫禾。
「我們修道的,雖求長生,卻懷死心你大可以把我殺了。」溫禾淡淡道,語氣冷漠到了極致。
「崔司夜將【神煞斗衣】傳給了你,以為便是給了你一道護身符?」
金昴日笑了,笑容卻是這般戲謔。
「當年,我可是跟隨那位大人,神煞門的秘密我比你更加清楚。」
金昴日提及的那位大人自然是三屍道人,十三生肖之中,他的年紀屬於極大,年輕時見過三屍道人的風采。
天下第一,無愧是天下第一,他的見識囊括道門諸法,他的胸中包容三教宗流。
「我猜神煞斗衣就在你的身上」
話音未落,金昴日的指甲如同利刃一般,輕輕劃開了溫禾的衣衫,白皙婀娜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之中。
「神之最靈,凶之成煞。」
「念祖師之法名,見神煞之斗衣!」
金昴日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結印,緩緩點出。
嗡
元神觀照,便見一片星光灑落,溫禾發出一聲輕吟,她的皮膚竟是變得漸漸透明起來
「這是」王饕眸光凝起,便見溫禾的皮膚仿佛活了過來,輕輕起伏,好似在呼吸一般,與此同時,一道道光暈浮現,應合上天星辰,彼此相連,恍若星圖一般。
「這便是神煞斗衣!?」王饕若有所思。
這東西像是某種皮膚,準確來說,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膚,竟是包裹著溫禾原本的皮膚,或者說是與她原本的皮膚融合為一。
「神煞門鎮派之寶祖師曾言,此寶乃是北斗星君的法衣,被盜落人間」金昴日眸光渙散,喃喃輕語。
「北斗星君神仙古往今來,又有誰見過真正的神仙?」
山中常有廟觀存,從來不見神佛現,許多傳說,不過假借神仙之名。
到了今時今日,純陽無極之境便已是傳說絕響,世人修道求仙,又有誰能夠煉盡神中陰滓,成就無極純陽!?
「小溫禾,就算你得了這件寶貝,憑你的道行,也無法運用啊。」
說話間,金昴日一指點出,溫禾緩緩飛出,卻是落在十步之外空地之上,周圍擺放著七盞明燈。
「起!」
金昴日一聲低喝,七盞明燈便亮起灼灼火光。
「北斗七星,中天大神。」
「上朝金闕,下履崑侖。」
「調理綱紀,統制乾坤。」
「大魁貪狼,巨門祿存。」
金昴日口中念誦【北斗神咒】,步踏天罡,手結指星印,七盞明燈的火光越發明亮。
恍惚中,他的元神便恍若一輪大日,緩緩升騰,綻放光輝,滾滾真陽化入【神煞斗衣】之中。
「酉雞」王饕沉默不語。
酉雞金昴日,不愧是專擅星辰斗術的大家,拜斗派的【北斗煉神】竟在短時間內練成了,如此一來,配合【神煞斗衣】,他便能移星換宿,推測天機。
嗡
果然,神煞斗衣表面泛起星光,就連溫禾都仰天朝天,眼中竟是漫天星斗。
七盞明燈在神煞斗衣的星光照耀下,越發明亮,恍惚中,仿佛化為七顆大星,上映北斗
北斗,乃是群星之首,一旦輪轉,天上的星辰便要隨之變化。
嗡
這一刻,在金昴日的眼中,諸多星辰開始變化,按照某種規律,轉向了屬於自己的方位
星象騰變,諸氣乃動,剎那須臾,過去未來。
頓時,天上的星辰便如同無數的數據在金昴日的眼中跳動閃爍
這些數據代表著芸芸眾生的生死禍福,興衰吉凶。
「啊啊啊」
猩紅的鮮血從溫禾的體內滲透出來,承載【神煞斗衣】的她此刻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這張皮子越發鮮活,每一寸斗在蠕動,跳動的星光如同涌動的鮮血,似要將這具鮮活的生命同化。
「你們膽子太大了!」
突然,一道冷冽的聲音猛地響徹,緊接著,一陣罡風凌然而生,竟是如同刀刃一般,橫劈而來,卷向金昴日。
砰砰砰
一座座墓碑碎裂坍塌,盪起的煙塵被那凌厲的罡風盪滅。
「巽風屍解法!?」
王饕眉頭一挑,身子一橫,便擋在了金昴日的身前,他雙手探出,左右手掌的掌心竟有兩張嘴在蠕動,面對罡風如劍,兩張嘴緩緩睜開,猛地噬咬,便聽得「咔嚓」一聲,好似刀兵破碎。
緊接著,那道無比凌厲的罡風猛地破碎,伴隨著森然刺耳的咀嚼聲。
「白不染,我們又見面了。」
王饕輕語,堪比女人精緻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誘人的笑容。
他的手掌在蠕動,那刺耳的咀嚼聲顯得越發詭異。
「亥豬!」
白不染眉頭皺起,看向還在痛苦低吟的溫禾。????「今夜你可不該來哦。」王饕發出男人般帶有磁性的聲音。
「我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
白不染未曾多言,他雙手結印,罡風涌動,在他掌中竟是聚合成一道三尺九寸劍形,閃爍的光化出醜,已,丁等字,內現日月二紋,外現日月之形。
「真武山的【巽風屍解法】啊。」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從白不染的身後幽幽傳來。
巽風屍解法,乃是不遜於五雷正法的道門大法,據傳,此法聚風成劍,能夠助人屍解,一旦斬破肉身,元神便會離體。
此法歷來為道門不傳之秘,為屍解上品。
「你是」
白不染側身望去,便見一位高瘦男子從角落處走來,雙肩處空空蕩蕩,竟無手臂。
「午馬吳歧路!」來人咧嘴輕笑。
「午馬,酉雞,亥豬」白不染面色漸漸凝重,他倒是沒有想到今夜,十三生肖竟然便有三人聚集於此。
「白不染,看來今夜你很難活著回去了。」王饕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銜齒,吐風!」
話音未落,王饕的身形竟如一陣幽風飄飄蕩蕩,卷向白不染,與此同時,他朱唇輕啟,一縷罡風噴薄而出,凌厲如刀兵交錯,竟與剛剛白不染的風法如出一轍。
嗡
白不染手中風劍凌空劈來,一聲爆響劃落,璀璨的火光濺灑遍地,那口幽風頓時四散。
「一符,劍殺!」
突然,一陣輕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不染面色驟變,餘光瞥見,一枚落葉在吳歧路身前飄蕩,符文閃爍,瞬息之間竟會化為一道劍光向他激射而來。
「道門神通,萬物為籙!」
白不染心頭咯噔一下,掌中風劍沖天而起,直接背負身後。
砰
隨著一聲巨響劃落,風劍猛然破碎,與那道符劍共然泯滅,盪起的狂風直接將白不染震飛了出去。
「結束了!」
幾乎同一時刻,王饕的聲音從白不染的身後傳來,纖細白嫩的手掌卻已是落在了白不染的肩頭,他的速度實在太快,恍若融入風中,此刻卻是張開了嘴,仿佛將要品嘗美味一般,咬向了白不染的脖子。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陣沉重的悶響劃落,伴隨著撕破夜色的璀璨雷光,生生轟向了王饕。
「五雷正法!?」
王饕面色驟變,雙手探出,掌中的嘴巴猛地吐出一口罡風,好似噴氣機一般將其帶飛了出去,避過了那道洶湧剛猛的雷光。
轟隆隆
雷霆墜地,轟出一個巨大的土坑,瀰漫的煙塵中,白不染緩緩走出。
「白師兄,好久不見了。」
一陣悅耳動聽的聲音在夜色下幽幽響徹。
白不染抬頭望去,便見一位明媚少女身著道袍,踏著漫天星光而來,不是夏微生又是誰!?
「真武山,夏微生!?」吳歧路目光微沉,竟是認了出來。
「你來得還真是巧。」白不染活動了一下手腕。
「對付兩名生肖,還是太吃力了。」
「他們在幹嘛?」夏微生美眸輕抬,立刻便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金昴日和溫禾。
「不管幹什麼總不會是好事。」白不染搖了搖頭。
「這樣啊」
嗡
話音未落,夏微生的周身竟是盪起一層弧光,她的身形如同奔雷驟閃,迅猛到了極致。
「好快!」
「葬符,地吞生!」
吳歧路佇立不動,突然,所有人腳下的地面都猛地顫動起來,緊接著地面如同崩塌一般,迅速下沉。
夏微生離開失去重心,奔涌的泥土如同一張巨口猛地向她吞來。
「雷震!」
轟隆隆
夏微生右手輕輕握起,一縷弧光猛地炸裂,竟周圍用來的泥土炸出了一口缺口。
「雙符,雙極斬!」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從夏微生的身後傳來。
「白不染,有我在,你還敢分神?」
王饕如附骨之蛆,瞬息之間便欺身於白不染的近前。
「獠牙,震雷!」
下一刻,一縷幽幽璀璨的雷光竟是在王饕的掌中泛起,生生罩向了白不染的命門。
轟隆隆
兩道巨響劃落,煙塵分別從墓園不同的風向升騰,大戰驟起,難分伯仲。
「小溫禾,認命吧,誰也救不了你」金昴日的聲音在溫禾的腦海中響徹。
「讓你多活了這麼多年,便是為了蘊養神煞斗衣你本該跟你的弟弟,你的父母一同去死的。」
金昴日的臉上透著無情。
崔司夜都已經不在了,那可是他的師兄,他曾經最愛,最敬的師兄
連他都已經死了,其他人更沒有活著的理由了。
「神之最靈,凶之成煞。以我此軀,奉彼星光。天地煌煌,日月」
就在此時,溫禾低吟輕語,她的氣息微弱到了極致,可是眼中卻是不屈的倔強,縱然臨死一博,她也要嘗試奪回神煞斗衣。
「你想要玉石俱焚?」金昴日不由冷笑。
在決定的力量面前,就連生死斗無法自已,更何況是玉石俱焚這樣愚蠢的念頭!?
「神煞門終究還是一脈單傳。」金昴日淡淡道。
「溫姐,我來幫你!」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卻顯得極不和諧的聲音在清冷的月夜下響徹。
金昴日立地不動,抬眼望去,卻見一位年輕人出現在了溫禾的身後。
「金大爺,你不賣水果,犯起罪來了。」
「張凡!?」溫禾聽著聲音,恍惚道:「你快走,否則你也會一起化掉的。」
溫禾的聲音越發顫動,她感覺到自己的血肉,骨頭,乃至五臟六腑似乎都要化入神煞斗衣的星光之中了。
「我有一門咒子,可以試試。」張凡輕語,寬厚的手掌卻是已經落在了溫禾的肩頭。
「先天道母,周天辰皇。」
「群星之主,斗府尊王。」
「中天梵氣,九帝上皇」
咒言頓起,輕慢的聲音迴蕩在墓地上空,落在眾人耳畔卻是越發宏大,恍惚中,好似無數的聲音在念誦著那至高的名諱,蒼天之上,北斗七星星光大盛,映照在那道身影之上。
「這是」
「群星之主,斗府尊王!」
「天母心咒!!!」
「他竟然練成了!!!」
此時,夏微生跳出戰圈,看向張凡所在方向,俏美的臉蛋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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