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媛知道,雖然袁波年紀不大,但他師父袁正道卻是個厲害角色。
此時老爺子不在家,她只好將希望寄托在袁波身上。
「當然有救。」袁波往陳年椅子上一靠,直勾勾地看著劉媛媛:「就是不知道你兜里錢夠不夠。」
沒猜錯的話,劉媛媛身邊是有一隻嬰靈作祟。
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墮胎女子身上,並且還要達成一些特定條件才會發生。
袁波可以肯定劉媛媛是個處。
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其中必有因果,依照《紙紮真經》上的祖師爺教誨,是不該插手的。
可袁波最近很缺錢。
「你說個數。」劉媛媛毫不猶豫。
都在一條街混飯吃的,平日裡老爺子算命、擇吉日啥的,也就只收個幾百塊罷了。
劉媛媛身材好,長得漂亮,每月收入兩萬起步哩。
「5萬。」袁波眼睛都沒眨一下。
「哦。」劉媛媛想也沒想:「5千。」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老娘掙倆錢不容易,那都是一下又一下辛苦掙出來的血汗錢。
「那你先回去,我準備一下,等會去你店裡。」袁波起身說道。
劉媛媛後悔錢給多了。
誰能想到袁波這麼痛快!?
但話都說出去了,也沒辦法往回收了。
一跺腳,走人。
氣得門都不關。
袁波把門關上後,看向貨架上一尊出自老爺子之手的紙紮鍾馗。
只見這鐘馗高度一米左右,內部是細竹條的框架,外面是紙糊身。
鍾馗披著紅袍,手持斬鬼劍。眉毛有力,鬍鬚濃密,唯獨雙眼是空的。
若以秘法點上眼睛,別說一個小小嬰靈,哪怕是上百年的怨鬼也是小菜一碟。
想定注意後,袁波拿出筆墨準備點睛。
也在此時,門又被人推開,熏天酒氣撲面而來。
一位頭髮花白,身高一米六的老頭跌跌撞撞走進來,他兩頰通紅,雙眼迷離,傻呆呆地看著袁波。
「小波幹啥呢?這可不興點。」
袁波白了他一眼:「師父,你這是又喝了多少?」
老頭子糖尿病20年了,已經有了併發症,眼睛視物模糊,周圍神經病變,最要命的還是尿毒症。
袁波每天利用《紙紮真經》裡的中醫篇給他熬藥固本。
但也架不住這老棺材瓢子自己作死胡吃海喝!
眼下想要多活幾年,只能走西醫路線——
換腎!
而袁波只是個剛參加完高考的窮學生。
面對天價手術費和後續治療費用,只能靠《紙紮真經》裡的本事賺些錢。
「甭管多少!」老頭搖晃著身子徐徐前進,大手一揮,順勢奪下袁波手中毛筆。
「小賣部二胖唄!整天吹牛逼!根本喝不過我!」
袁波暗自捏緊拳頭。
這個畜生!
明知老東西有病還拉著他喝酒。
「我找他去!」袁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哎哎哎,算了算了。」袁正道一把拽著袁波的胳膊:「你給師父講講,你點這玩意兒幹啥?」
袁波這才想起正事。
明天再找他算賬!
「按摩店的媛姐撞鬼了,我給她鏟事兒去。」袁波伸手要拿毛筆。
老頭卻把手藏在背後,嗔怪道:「瘋了?為個窯姐幹這事兒?」
袁波沒好氣道:「咋了?這有啥不能幹的?電視上不都這麼拍麼?」
其實不管是動物還是人物的紙紮件,只要點上眼睛,就容易有一些「靈體」寄宿其中。
而那些需要寄宿的「靈體」,往往不是啥好玩意兒。
畢竟好玩意兒都在廟裡呆著呢。
老頭眨了眨眼睛,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學藝時,你師爺就不讓點。」
袁波差點被氣笑了。
「那咋整?五千塊的單子,不接了?」
老頭一聽。
迅速鬆開袁波,親自為紙鍾馗點上眼睛,而後將其遞過去。
「早點去,早點回來再陪我喝點兒。」
袁波太清楚師父的脾氣了,典型撿錢眼看的市儈之徒。
別說五千了,五百就能讓他破規矩。
「嗯。」袁波接過鍾馗,出了店門。
手裡的傢伙什被老東西亂點一通,已經廢了,袁波隨手將其扔在路邊,卻留下了那把紙紮斬鬼劍。
這把劍通體漆黑,長約30公分,像個匕首。
拿著它依舊能鏟事兒,就是麻煩一些,談不攏就得親自上陣。
袁波並不打算直接將那嬰靈殺了。
得先嘗試溝通,能讓它自行離去是最好的。
玫瑰按摩院就在前方,店裡散發著醉人的粉色燈光。
一心掙錢的袁波全然沒發現,身後倒在路邊的紙紮鍾馗身上,泛起一陣金色光芒。
隱約聽到一陣威嚴的「哼」。
袁波連忙回頭,窄窄的道路依舊。
路燈昏暗,燈杆子上貼著治療性病的野廣告,地面上的鐘馗也並無異常。
再三確認沒啥情況後,袁波繼續走向玫瑰按摩院。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整條街都歇了,按摩院的捲簾門被拉下來一半。
劉媛媛半躺在貴妃榻上,面容有些憔悴,從袁波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黑色底褲。
「小波你咋這麼慢。」
感受到袁波的目光,劉媛媛卻也不是很在乎,甚至上前抓著袁波的手臂,依偎在他身旁:「我感覺店裡冷嗖嗖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袁波眉頭緊鎖,看向屋內牆角的一團黑氣,小聲道:「要不你把空調關了試試?」
劉媛媛猛然一怔,抬頭看向壁掛式格力空調,破口大罵:「哪個傻逼開到16度!」
她在罵人的同時,袁波伸出拳頭,豎起食指和中指,在自己兩肩處劃拉兩下。
再看向牆角,那團黑氣已經具化成一個3歲孩子的模樣。
正如劉媛媛所描繪的一樣,那孩子眼窩黑黑的,滿口尖牙,正沖袁波傻笑著。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