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端正文開始-->「喂,你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做什麼?」阿萊突然推門走了進來,兩手各提著一隻酒罈,酒罈口雖未敞開,卻飄出一陣醉人的香氣。[燃^文^書庫][www].[774][buy].[com](燃文書庫(7764))
「這是長安城最純正的新豐酒!姐,你從哪裡搞來的?」金子凌聞到酒香雙目一亮,盯著阿萊手裡的酒罈問道。
「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哪有要不來的?」阿萊得意地說道,「這幾日風餐露宿的好不辛苦,難得在長安城裡歇一宿,咱們就來個一醉方休,明早加急趕路,如何?」
「好!」金子凌聞言大為歡喜,高舉雙手贊成,再加上方才同劉皓南開誠布公地暢談了一番,十分痛快,早將被人刺殺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劉皓南雖然不喜飲酒,但見姐弟二人興致高漲之狀,不忍拂了他們的意思,默許了這個提議。
心斷新豐酒、消愁斗幾千。三人坐在屋檐上對月飲酒,意興湍飛,金子凌很快就醉得人事不知,躺在一旁呼呼大睡,口裡還喃喃念著「月映」二字。
阿萊見狀不由失笑,說道:「這小子對拓跋姑娘果真是用情頗深,巴巴地等了她五年,如今總算能看著他成家立室,我也再沒什麼遺憾了……」說到最後竟然有些傷感,仰頭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阿萊酒量驚人,劉皓南早有領教,但見她這般牛飲,還是忍不住勸道:「飲酒之事,盡興則可,不要傷身。」
阿萊轉頭看著劉皓南笑了笑,道:「我差點忘了,你從不喝酒……不喝酒的人也有好處,那便是不論何時都不會泄漏自己真正的心思!」
劉皓南聽她話裡有話,淡然道:「我並不是怕泄漏自己的心思,而是怕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那種感覺實在太可怕,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對於一個控制欲強盛的人而言,無法自控或許真的是最可怕的事情,每每想到自己在極樂丹的毒性作用下做出的那些不堪之事,劉皓南就會陷入深深的痛苦、悔恨和憤怒中。
阿萊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人生在世,命運浮沉,又有幾件事能夠自己決定?你極力想要抓在手裡的東西,最後卻未必能夠得到,倒不如糊塗些,想開些的好……哈哈……」她自嘲地笑了一笑,繼續痛飲起來。
劉皓南知道她是在感傷自己的人生際遇,心中忽然一動,問道:「阿萊,你可曾用紫微斗數推算過自己的命運?」
阿萊嘿嘿一笑,開玩笑般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算過,我這生辰八字可是毒得很呢,剋父剋夫,孤獨一生。」
劉皓南不由一驚,脫口道:「怎會如此?」
「我也不知道……」阿萊嘆了口氣,幽幽地道,「自我幼時起,便有許多算命先生為我批下這樣的命格。爹爹從來不信命,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沒想到我十五歲時,當真被我生生剋死,一命歸西了……」她說到此處,雖然臉上還在笑,眼裡卻泛起淚光。
劉皓南見她如此難過,忙安慰道:「批命之事做不得准,阿萊,你不必如此介懷……」
「我自然也不願意相信爹爹真是被我剋死的,十五歲接管黃金塢以後便四處拜師,求問卜算之道,只為得到一個真相。」阿萊緩緩說道。
劉皓南這才明白阿萊痴迷於卜算之道的真正原因,凝視著她問道:「那麼,真相究竟如何?」
阿萊苦笑道:「八字批言:傷正緊鄰、官星入墓,紫微斷曰:日時逢沖、刑沖合害,二者皆是兇相,我真是不得不信了!阿落接手黃金塢以後,我便離家遠遊,也是不想再將厄運帶給金家。」
劉皓南半信半疑,問道:「當真如此靈驗?」
阿萊說道:「卜卦占驗之事,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小師兄,你也跟白雲先生學過紫微之術,靈與不靈,當可自辨。」
劉皓南心中迷茫,沉思不語,半晌方問道:「命運既然能夠卜算,想必也有更改補救之法,你通讀百家之術,可有收穫?」
阿萊不意劉皓南忽然問起此事,沉吟一番說道:「世上確有改命之法,但要付出的代價極大,就算能夠改變命定的人生,其後果卻是難以預料……你可曾聽白雲先生說過命相生剋之理?」
劉皓南茫然道:「何為命相生剋?我從未聽說。」
阿萊答道:「每個人的命相不同,相互之間有生有剋,與陰陽五行生剋之理一般無二,只是其中變化更加繁複,精微奧妙之處難以盡述,白雲先生也只是小有心得,未敢著入書中。如我爹爹本是富貴長壽的命格,因我與之命相相剋,才會突生不測,撒手西去……」
劉皓南見她又將父親的離世歸咎於自己,正色道:「阿萊,你真的不該這麼想,令尊的命相與運勢不同,恰恰證明了占卜之術未必準確,怎能怪到你的頭上?」
阿萊仍舊堅持己見,認真說道:「不是我妄自菲薄,命運之事三分靠天定,七分憑人事,夫妻、父子之間的命相生剋,的確會影響一個人運勢的走向。白雲先生修行七十年,遍歷人間諸事,對其體會頗深,他曾對我說過,我的命相陰煞之氣太重,如能與府相朝垣、科權祿夾命相之人結為夫妻,則可化解,從此夫妻和睦、富貴全美。否則,便要浪蕩天涯、孤獨終老……」
劉皓南對阿萊之言很是不以為然,但他知道阿萊一向沉迷此道,不想再多費唇舌勸導於她,想了一想問道:「韓德讓的命相,莫非便是你所言的府相朝垣、科權祿夾之相麼?」
阿萊聞言一怔,搖頭道:「非也。我與韓德讓的命相恰好相剋,他若真的與我結成夫妻,必陷空劫之數,損及祿位陽壽!」
劉皓南心裡一驚,轉頭看著她道:「這便是你不強求與他成婚的原因麼?」
阿萊嘆道:「我的確心存顧忌,不願因命相相剋之事,令他遭遇危難。反正我也是孤獨終老之命,能與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過一日便是賺一日,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說到此處,她似乎又高興起來,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劉皓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覺得阿萊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有時心胸逼仄、愁緒萬千,有時率性灑脫、不讓鬚眉,有時她深深畏懼著冥冥之中的命運,有時又表現得不屑一顧,種種自相矛盾,讓他分不清哪個才是阿萊內心真實的想法,但有一點他看得很清楚,那便是阿萊對韓德讓的真心與痴情。
「太白詩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來來來,今夜不說那些傷心事,只要一醉方休!」阿萊喝得興起,高聲吟誦起李太白的《將進酒》來,在這太白樓中倒是頗為應景。
劉皓南默默陪伴著阿萊,回味著她關於命運生剋之理的那些言語,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兩人都沒注意到,金子凌不知何時已經醒來,阿萊的話都被他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他緊緊閉著的雙目中,悄然流出了兩行清淚。
他從不知道阿萊的心裡藏著這麼重的心事,暗自後悔之前不該怨怪姐姐撇開家業四海尋龍,不該竭力阻撓阿萊與韓德讓互生情愫。也許對阿萊而言,韓德讓已是她註定孤獨的生命中最後的一份慰藉。只要她心中歡喜,和什麼人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客戶端正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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