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端正文開始-->金子凌被劉皓南大聲一喝,如夢初醒,睜開雙目茫然道:「小師兄,你說什麼?」
劉皓南急道:「這梵音居士的琴聲似乎是亂人心智的攝魂音!」
金子凌努力鎮定心神,收起了方才的悲傷情緒,疑惑地道:「那是什麼邪術?」
所謂攝魂音,是利用高深內力發出耳朵聽不到的聲音,損害人的神智,令人在不知不覺中精神錯亂,失去常性。[燃^文^書庫][www].[774][buy].[com](燃文書庫(7764))劉皓南的耳力異於常人,能夠聽到這種細如蚊蚋卻極度刺耳的聲音,金子凌卻是毫無感覺。
劉皓南正要解釋自己聽到的異常聲響,琴室中忽然傳出一聲女子的輕笑:「什麼攝魂之音……這位公子也太高看小女子了!」聲如天籟,清透空靈,似有餘音。
不須看她容貌,只聽這聲音,便知定是個天仙一般的人物。
那琴室中有連接天地玄黃四個房間的聲音通道,是以房間裡的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面上不約而同地露出詫異的表情。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見過梵音居士的真面目,也沒人聽到過他的聲音,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從那琴聲中浸染的飽滿情緒和深沉感悟來看,他應該是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可是從這聲音來判斷,分明是個正值青春妙齡的女子。
就在此時,緊鄰琴室的那面牆壁豁然開啟,剛好露出一扇門的空隙,一個身著青色長裙的女子雙手抱琴穿牆而過,出現在劉皓南和金子凌面前。那面牆壁隨即緩緩合上,不留一絲縫隙。
女子的年紀在二十上下,身形修長高挑,長發漫垂腰間,簡單的髮髻上僅簪一枚白玉步搖,眉目清淡,不著脂粉,仿佛是從丹青水墨中走出的人物。
她那看似漫不經心的裝束,其實暗藏著欲擒故縱的心機,寬大的紗衣雖然遮掩了窈窕身姿,但那材質薄軟清透,隱約透出如雪肌膚,更加引人遐想。蓬鬆的髮髻隨意地歪在一邊,面頰上透出一抹淡淡緋紅,仿佛春睡初醒,散發著嬌慵、清甜和誘惑的氣息。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面上那對盈盈閃光的黑亮眸子,此刻正定定地望向室內,卻沒有看著任何一個人,顯得有些迷茫。
金子凌見了白衣女子頓覺眼前一亮,不覺站起身來,開口問道:「這位姑娘……莫非……便是梵音居士?」
「小女子名叫謝梵音。居士什麼的,都是旁人抬愛起的別號,見笑了。」白衣女子循著聲音望向金子凌所在的方向,目光仍舊沒有焦點。
金子凌這才意識到,謝梵音的眼睛好像看不見東西。他回頭望了一眼劉皓南,見對方的面上同樣露出驚訝之色。
謝梵音聽金子凌久不接言,面上微露笑意,道:「公子可是覺得奇怪,為你們奏琴之人竟然是個盲女?」她隨口說起自己的眼疾,倒是一片坦然、不以為意。
金子凌忙道:「居士休要多心,在下只是太過意外……若不是親眼所見,在下真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梵音居士竟是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
謝梵音聞言輕聲一笑,調侃道:「那麼,公子以前定是把我當成一位面目呆板、言語無味的老學究了吧!」
金子凌尷尬地笑笑,他覺得謝梵音的語氣中隱含挑逗之意,不敢再胡亂接言。
劉皓南一直默默觀察謝梵音的言行舉動,直覺告訴他,這女子的身上隱約透出危險而又神秘的氣息,絕不像她外表顯露出來的那麼單純。
謝梵音顯然還沒聽出劉皓南所在的方位,又問道:「不知方才是哪位公子說我彈奏的是攝魂之音?」
「是我。」劉皓南輕咳一聲應道。
謝梵音轉過臉來望向劉皓南,含笑道:「實不相瞞,我這琴技確與尋常的彈奏技法不同,能夠挑動聽者的情緒,放大人們心中暗藏的**,並在腦海中形成種種幻象,但不會惑亂人的神智。事實上,方才你們所見的幻象,便是你們最為關注、或者最期盼發生的事情!」
劉皓南聞言一震,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有幾分道理,方才他腦海中浮現出的正是紫菀滿面悲苦的面容,那正是他目前最牽掛的人和最擔心的事。
金子凌也聽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接口道:「居士所說的,正是琴與心通、樂與意合的至高境界!」
「這既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技巧,在琴師這個行當里叫做『挑情』之術。《尚書》有云:簫韶九成,鳳凰來儀。可見樂音彈奏到最高境界時,可使鳳凰來歸,百鳥和鳴!」
「這等高明的技巧,我可是從未聽說!不知居士能否教我?」金子凌亦是愛琴之人,聞言大是嚮往,滿臉期待地看著謝梵音。
謝梵音卻搖頭一笑:「抱歉,這是小女子吃飯的本事,不便外傳,還望公子見諒。」
金子凌微覺失望,很快便又釋懷,笑道:「不管怎樣,能夠聽到居士彈奏的天籟之音,已是在下的福氣了!」
劉皓南見金子凌已經完全認同了謝梵音的說法,心中雖還有些疑慮,卻不便再說出來,順水推舟地道:「受教了!在下見識淺陋,唐突高人,還望見諒。」
謝梵音莞爾笑道:「這位公子能從我的琴聲中自發覺醒,不受幻象所迷,足見靈台清明,識覺過人,梵音心中十分好奇,這才現身相見。」
金子凌哈哈笑道:「多少人久慕居士大名,欲見一面而不得,想不到我金子凌今日是沾了小師兄的光,才得以一睹芳容!」
「公子莫非便是黃金塢掌柜金子凌?」謝梵音一語道破金子凌的身份,可見對外面的事情了解得不少。
「正是在下,微名能得居士垂顧,受寵若驚。」
「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謝梵音再度將目光轉向劉皓南,她聽聲辨位的本事十分高明,雖然看不見劉皓南,卻能準確判斷兩人的方位。
劉皓南不待金子凌介紹,搶先說道:「在下姓劉,草字……星璉。」他之所以冒用劉星璉之名,是因劉皓南這個名字在河東人盡皆知,很容易被查到底細,他不想因此惹上麻煩。劉星漣生前也是常年坐在輪椅之上,冒他之名行事更加方便。
金子凌聞言微覺詫異,不解劉皓南此言何意,好在謝梵音目盲,看不到兩人的表情變化。
劉皓南來不及解釋,只得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與謝梵音攀談。
「居士名為梵音,家中長輩想必是佛家信徒?」
「家翁嫌棄我自幼目盲,棄在路旁,生而不養,是以從未相見,不知是何許人也。」
「呃,抱歉……居士是這西陵茶社的主人?」
「不是,梵音飄零四海,以賣藝為生,眼下只是客居於此。」
據謝梵音自己所言,她的身世似乎十分悲苦,但面上卻沒有半點傷痛之色,似乎只是在講述別人的事情一般。若非經歷過人情冷暖的諸多歷練,絕不可能變得這般淡泊安然、寵辱不驚。
劉皓南覺得這個女子十分不簡單,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和周密考慮,卻又娓娓道來,不露痕跡。
三人相談甚歡,不覺過了半個多時辰,謝梵音這才告辭,仍由那面牆壁退回琴室,再無聲響。
金子凌看著那面石壁意猶未盡,嘆道:「能見到梵音居士的真面,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其他三個房間的客人也跟著咱們走運了,至少他們聽到了她的聲音,哈哈……」
二人從房裡出來,正要離開,卻被人從後面叫住:「子凌賢弟,留步!」正是隔壁房間的汴京少尹寇準。<--客戶端正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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