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門裡探出腦袋,沈老大偷看細雨被大白追著啄。
不得不說,有點解氣。
他被折騰一天,也該小道長受受大白鵝的火氣。
結果,就看到大白鵝,被小道士一腳踢飛。
沈老大看得傻了眼。
這什麼主人和鵝?
一個不留情地啄,一個不留情地踹……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鵝。
見細雨朝大門奔過來,沈老大忙收起心裡吐槽,朝細雨一拱手。
「小兄弟回來了,今日外出可……」
「先別嘮了,快關門,關門!」
細雨匆匆忙忙,去關大門。
「砰!」
大白追過來,剛好撞在了剛合起來的門板上。
聽著門外傳來氣急敗壞的「嘎嘎」聲,細雨長出一口氣。
她納悶地詢問沈老大:「它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沈大白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
怎麼了,你不知道嗎?以為被你拋棄了,發了一場瘋。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來,找你撒氣呢。
沈老大清清嗓子,「小兄弟,趕緊進去吃飯吧,就等你呢。」
細雨驚訝,「你們還沒吃?」
說話間,兩人繞過了影壁。
院中的狼藉已經收拾過了,可院子裡還是亂。
牆角的花盆悉數摔碎,盆里栽的花花草草,有一些也是草藥。
觀賞的花草也就算了,草藥得馬上重新栽到盆里。
清理完碎掉的花盆,又急急忙忙買回新花盆。
小廝們和藥童,忙活著給草藥移盆,忙了一下午,才忙完一大半。
吃罷晚飯,牆角掛了兩盞燈籠,正準備挑燈夜干。
細雨瞄了一眼熱火朝天的牆角,問道:「原來的花盆呢,為啥要換盆?」
沈老大:「這個……」
他還沒想好要如何措詞,被氣不過的藥童搶了先。
上午抓鵝,就他被大白鵝一翅膀拍到地上,被小廝們嘲笑一下午。
「原來的花盆,被你養的那隻鵝,全給弄碎了。」
大白?
細雨驚訝,大白為何無緣無故,砸別人家的花盆?
藥童騰騰騰跑過來,氣憤道:「你那隻鵝,也太兇了。」
「它不僅打碎了花盆,它還啄人!逮誰啄誰!我們大爺身上,被它啄了兩下,都出血了!」
「還有還有,它還飛到柿子樹上,啄下來好多青果子!」
「好好的柿子,還沒熟就被它禍禍了!」
細雨摸摸下巴,「大白為何要禍禍柿子?」
藥童見她不出口指責闖禍的鵝,還問為什麼,氣得繼續告狀。
「你那隻鵝,還不止如此!它還把堂屋的瓦片,給掀下來了!掀下來好多塊!」
「你養的是什麼鵝呀,簡直是只闖禍精!」
房頂?
細雨後退幾步,仰起頭,正好能看到正房的屋頂。
屋頂上看不出來什麼掀過瓦片的痕跡,不過上面突兀地鋪了一塊油布。
細雨眨眨眼,也不知在想什麼。
沈老大見狀,又清清嗓子,「小兄弟,你也不要生氣,你的鵝可能是誤會你拋棄了它,它一時害怕才……」
細雨打斷他。
「大白為何會誤以為,我拋棄了它?」
「這個……」
「大叔,我托你幫我捎話了呀,你沒捎?」
「這個……捎了捎了。」
「那大叔你怎麼和大白說的?」
沈老大覺得額頭沁出了汗。
「這個……這個……就是說你走的時候,交代過,讓它安生在沈家待著……」
「還說了,它若是餓了,灶房裡有備好的嫩菜葉和鮮肉絲,它可以去吃……誰知它卻突然發起狂來,折騰好大一番……」
委婉告完狀,沈老大又擺擺手。
「事都過去了,不用放在心上。至於那隻鵝,小兄弟也不用跟它生氣……」
細雨:不是,她為什麼要跟大白生氣?
「沈大叔,你沒有先告訴大白,我晚上還回來嗎?」細雨納悶。
沈老大神色僵了僵,他把這句給忘了。
大白鵝掀瓦片時,才想了起來。
見到沈老大尷尬的神色,細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沈大叔,今天這事,大白有錯,可你也有錯。」
沈老大:……
什……什麼?
他有錯?
細雨:「沈大叔若是先告訴大白,我晚上會回來,大白還會因為誤會被拋棄,而折騰這一場嗎?」
沈老大:你的鵝,我怎麼知道它會不會……
細雨斬釘截鐵:「若沈大叔按我剛才那樣說,大白絕不會折騰!」
沈老大:你的鵝,你說啥都對。
沈老大認了。
「今日之事,確是我傳話不妥引起的,此事已過,小兄弟還是隨我先去用飯吧,父親還等著呢。」
細雨卻一扭頭,招呼起大白。
「大白,下來!」
原來不知何時,大白已經飛過了院牆,正落在影壁上。
此時,正眨巴著它的小黑豆眼,警惕地盯著院裡的人。
聽見細雨喊它,它動也不動。
細雨哼笑,這隻大白,心虛了。
「下來,我不罵你!」
大白動了動。
「真不罵你!也不打你!」細雨道,「不過你也不能再啄我!你敢啄我,我把你的毛全拔了,拔禿!」
大白「嘎嘎」叫了兩聲,張開翅膀,飛了下去。
正好落在細雨身邊,它碎步挪挪挪,挪到了細雨身後。
細雨:……
看在它知道自己犯了錯的份上,算了。
「沈大叔,你算算需要賠多少銀子,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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