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中,桉舞做了一個短暫的夢,他夢到自己在永琳的見證下,身著雪白婚紗,成為了長華的妻子,也夢到在一天晚上,長華從永琳手中搶到了蓬萊藥,並當著他的面,殺死了竹取翁……
在看到竹取翁慘死的那一刻,桉舞瞬間就驚醒了過來,此刻已經是入夜時分,自己還維持著抱著長華的動作,而長華也呼吸悠長的捲縮在自己懷裡,睡的很是安穩,倆人的身上被蓋上了棉被,看樣子是倆人熟睡後有人又進了房間,為自己和長華蓋上了棉被。
只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明明已經入了秋,天氣轉冷,但此刻桉舞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粘乎乎的,很是難受,低頭看著長華那帶著淡淡微笑的睡顏,桉舞根本無法把夢中那面容冷冽如冰霜的長華和此時的長華聯繫到一起,兩者之前的差距,不光是體現在氣質上,更多的,還是一股陌生感。
明明面容一致——都是吃過桉舞那個藥後的樣子,甚至是那股感覺,也都是一致,但桉舞就是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味道……
那個夢……
會是寓意著什麼嗎?
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的夢?
桉舞想不明白,對那個夢沒有一絲的頭緒,只是一想到夢中的場景,他就忍不住全身發顫,那樣的結局,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緩緩伸出手撫摸著熟睡中長華的腦袋,絲絲縷縷的白色長髮,在指縫間滑過,柔軟,滑膩,很舒服……
夢中的長華……
現在的長華……
……
桉舞的手,漸漸滑落到長華的脖頸,那纖細的雪白脖頸,就算是他的小手,也能一掌把握……
若是使上力氣,能很輕易的扭斷掉……
那樣,不管是夢中的長華,現在的長華,都沒有了未來的可能,那麼夢中的一切,都不會有一絲的可能發生……
是,這樣嗎?
……
不!
不是這樣!
仿佛觸電一樣的收回握住長華脖頸的手,桉舞迷茫的雙眼瞪得老大,差一點,真的是差一點,他就做了一件會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瞪大的雙眼,漸漸恢復聚焦,桉舞甩了甩頭,決定不要胡思亂想了,不管那場夢到底是有何意義,又或者是對未來的警示?
但它都只是一個荒謬的夢罷了,桉舞不能被夢所牽著鼻子走。
想通了這些的桉舞,不禁鬆了口氣,其實他也明白,這些只不過是說服自己的藉口,對那個夢,他還是心存忌憚的,不光是那個結局讓他害怕,更多的還是長華那驚人的變化……
不過桉舞更明白,老是糾結這些沒有頭緒的夢,那也是無任何意義的,甚至會因為夢的影響,而做出之前那種像是入魔了一樣的行動來。
那是桉舞所不願看到的。
所以把這個夢埋藏在心底,起到一個警惕的作用,但不用時刻都去琢磨它。
忽然,房門被推了開來,桉舞聽聲抬頭望去,發現是花子推開的門,透過花子,可以看到外面夕陽已經落山,夜幕正在一點一點的降臨。
「怎麼了?花子?」收回視線,桉舞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懷裡長華的腦袋。
「老爺做好了晚飯,喊大小姐二小姐來吃飯。」花子笑著道。
桉舞點了點頭,「嗯,好的,妾身和長華等會兒就來。」話說完,花子還沒走,桉舞就吩咐道:「花子你先去吧,長華這裡有妾身來照顧就好。」
「是,二小姐。」花子應了一聲,關上房門,離開了。
桉舞停下撫摸長華腦袋的動作,伸手戳了戳長華的額頭,柔聲道:「吃飯了哦?長華,醒醒。」
「唔……」
似乎睡的也不是很深,長華半夢半醒的發出可愛的嗚咽聲後,就往桉舞懷裡用力蹭了蹭,桉舞看著好笑,伸手抱住長華不停蹭動的身子,騰出一隻手敲了敲長華的頭,假怒道:「都多大個人了,還愛撒嬌,起來了啦!」
「嗚咕,再睡一會兒……」長華縮在桉舞的懷裡,就是不肯出來。
桉舞很是有點哭笑不得,這長華是把自己當媽媽了嗎?
怎麼還撒嬌撒上癮了……
「你出不出的,不出來以後妾身都不准你這樣了啊!?」桉舞使出了殺手鐧,長華瞬間從桉舞懷裡出來,坐直了身子,只是眼眸還有點惺忪,一頭雪白的長髮也是被蹭的亂七八糟的。
「這才對嘛。」桉舞笑著伸手替長華整理著滿頭的白絲,一縷一縷的都捋順了,就拉著長華坐到梳妝檯前。
「先給你梳梳頭,再化化妝,接下來就是換衣服……」桉舞一邊說著,一邊給長華把一切都整理妥當,而自己的話,隨便用一個髮飾把頭髮在腦後收攏就一切好辦。
仔細的看了看長華被自己打扮好的模樣,桉舞滿意的點了點頭。
「記住了啊,以後每天早上起來,都要這樣進行打扮,不然讓妾身發現你沒好好打扮,妾身可不會輕饒你哦?」桉舞一臉認真的叮囑道,長華有些疲憊的無奈應道:「是,妾身記住了。」
之後,倆人推開房門,手牽著手的走著,來到客廳里時,那矮桌旁已經坐滿了人,首先是正坐的竹取翁,旁側的柿惠和妹紅,往下的花子和方美,最後剩下的,也就堪堪讓桉舞和長華緊挨著一起坐下。
一桌人就這麼其樂融融的吃著晚飯,大家的臉上,都在洋溢的笑容,特別是花子和方美,若是在其他家族裡,下人是絕對不可和主人一起就餐的,只是竹取翁不在意這些,她們才可落座,自然就顯得很是感激和熱情了。
桉舞和長華互相給對方夾著菜,時不時相視一笑,期間的默契,自不必說。
吃完了晚飯,幾人又聊了會兒天,桉舞以長華身體不適,還需要靜養的理由,就先一步告辭,扶著長華回房休息去了。
把長華安置好,桉舞才退出了長華的房間,對守在門口的花子吩咐道:「若是長華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通知妾身,知道嗎?」
「是,奴婢知道。」
「嗯,守好長華。」
交代完,桉舞轉身離開了長華的院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樣的布局,若不是沒有那熟悉的身影躺在榻榻米上,桉舞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默默的脫下浴衣,只留裡衣,桉舞把髮飾取下,任由三千青絲撲散而下,從壁櫃裡取出被褥,桉舞在榻榻米上鋪好被褥,躺下後自己蓋好,頭枕著柔軟的枕頭,目光平視著屋頂的木板,他又想到了那個夢境……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繼續這個夢呢?
他稍微有上那麼一點的期待,而更多的,是懼怕,懼怕那個結局的後續,會朝著自己所猜想的那樣發展,就算是夢,桉舞也希望自己和長華是幸福的。
眼眸漸漸閉合,黑暗籠罩一切……
一夜無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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