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反派[西幻]
次日,唐淵便將一干大臣的頭顱懸掛在城門口,以示罪罰,並毫不顧忌地將與巴赫、巴薩爾相牽連的勢力屠了個乾乾淨淨,就連敢於阻擋者也一併論處。
在幾百年的懷柔統治中,王國子民安居樂業,生活平靜祥和,但作為深淵惡魔,劣根性早已根治在靈魂深處,不少野心勃勃的投機者想要顛覆王國的統治,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看似君臣和諧的統治下早有暗流激湍,巴赫與巴薩爾不過是被推出的棄子,真正的幕後黑手仍隱藏在暗處,深沉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尋找再次翻盤的機會,否則若真如賽奧所說王擁有無上的威嚴,又怎麼會這麼簡單地被逼到如此地步,甚至於交戰時都只有自身一人。
在深淵中,能成為唐淵最強大的支持力量的只有唐淵自己。
在如今這種血腥而強勢的清洗下,雖震懾了一些宵小,但仍有人自持身份,敢於一拼,正比如現在。
&你這樣毫不顧忌地肆意殺害無辜人士,是會引起民憤的,到時候王城動盪,整個深淵都會面臨危險!」一個留著兩撇黑色鬍子的中年男子雙手撐在桌上,憤怒地大吼道,將以往的貴族風采丟的乾乾淨淨。
&嗎?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唐淵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自己的手指,輕飄飄地吩咐道。
中年男子看到唐淵這一副絲毫沒有聽進去他的建議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但最終還是畏懼他的血腥手段,憤憤然摔手而走。
&也這樣認為嗎,佩德羅?」,中年人走後,唐淵微微一笑,頭向右一偏,意味深長地問道。
&怎麼可能,我可是向您行過騎士禮的!昨天還和您一起出生入死,火里來,油里去的。」一旁漫不經心地修著指甲,嘴角帶著像痞子一樣的笑的俊美男子聽到,立即跳了起來,不由委屈地表明忠心。
一頭像金幣一樣燦金色的頭髮在唐淵的面前閃動,唐淵看著他,淡淡地道:「如果你的頭髮在再我面前晃,我就把你和巴赫他們一起掛在城門口。」
佩德羅:「……」
一個臉角一直掛笑的灰色及肩長發男子,撩了撩鬢角滑落的長髮,然後補了一刀:「不用傷心,王只是討厭這種顏色而已。更恰巧的是,深淵惡魔們都不怎麼喜歡這個顏色。」
&斯!我要跟你決鬥,啊啊啊……」佩德羅憤怒地大吼道,氣血上涌,臉氣的通紅。
&惜,我是文職,如果我被打傷了誰來處理我的公務呢?」伊斯絲毫不把佩德羅怒髮衝冠的樣子放在眼裡。
在很久之前,深淵惡魔們每天都打的不亦樂乎,導致一大批文職人員躺在床上,公務無人處理,弄得那一代的深淵之王焦頭爛額,每天加班加點,幾乎累倒在王位上,從此憤怒的深淵之王定下了一個規定:凡打傷文職人員者,在其養傷期間必須接手其一切公務,直到其傷好為止。
&但是你當年的筆試是厄爾斯得多學院有史以來的最低分,說不定連報告上的字都看不懂吧。」伊斯補刀。
佩德羅面沉如水。
&實很不錯啊,龍族們那麼喜歡金色,說不定你能找一個龍族伴侶呢?天使也不錯啊,頭髮不大多都是金色的嗎?相愛相殺還是很帶感的,還能順便鍛煉一下你的實戰能力呢。哎,跨越種族的愛戀還真是感人啊……」伊斯再次補刀。
佩德羅額上青筋暴漲,形成了一個「井>
&在深淵怕是找不到對象,所以為了你以後不致孤獨終老,你還是勇敢地上吧!」伊斯最後補刀。
佩德羅……佩德羅已經陣亡,仿佛讓人可以看到他頭頂升起的八個字,「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唐淵在一旁不置可否,淡淡地說:「他應該是你們斯塔林特斯家族的吧。」
佩德羅似乎已經到了什麼,整張臉變得嚴肅起來:「是的,王。但我們家族已經分裂成兩派,以我的父親索埃特為一派的堅決擁護王室,而克科是另一派的,他們一直秘密做著些什麼,我們至今還沒有查清楚。」
唐淵沉默,倒是沒有料到形勢居然已經糟糕到了這個地步。
但這又怎麼樣呢?這裡是深淵,不是天堂,不是人間,不是地獄,這裡強者為尊,也許幾百年的安逸已經讓他們忘記了深淵種族的為人處世之法從來都是粗暴而簡單的,想得到就去戰鬥,想擁有就去爭奪!他覺得他應該有必要去提醒一下這種已經被扭曲的美好傳統。
他勾勒出一抹淺淡而優雅的笑,他用一種貴族特有的語調緩緩地說:「那麼就去殺掉他們吧。不需要再去調查了,就直接這樣幹掉他們吧,殺死了他們,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低沉的帶著些蠱惑意味的聲音自佩德羅耳邊響起。
四周呈現出一片詭異的平靜,伊斯和佩德羅的表情有些凝重。
半晌,佩德羅才單膝跪下,右手橫至胸前,輕輕敲擊了一下心臟的位置,沉聲應道:「是,王,我會為您獻上我所有的忠誠,以深淵騎士的名義在此立誓。」
說完就和面色沉凝,似乎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心的伊斯一起走了出去。
坐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中,唐淵仰首靠在了椅背上,柔順的黑髮向後滑落,深淵般的眸子似乎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有些恍惚,有些興奮。
既然你那麼想讓我按你的節奏走去處理王國問題,我就打散整個節奏毀掉整個王國,那麼這場遊戲會不會有亂碼出現,來將一切扶回原位呢?
唐淵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眼角上挑,幾縷髮絲從額上滑下,遮住半邊艷麗的臉,他的眸子快要化成一片純粹的猩紅,真的,太有意思了……
……
當唐淵走出會議室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前方鐘樓頂上的天使。
銀白的發在這一片日夜不曾倒轉的黑色天空飛揚,劃出優美的弧,瑩亮得像是在發光,雪白的衣袂在風中微微浮動,仿佛隔絕了世人,獨立於自已一個人的世界,冷漠地幾乎無法感受到寂寞的存在。
即使隔得很遠,看不到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他依舊能感覺得到他冷漠的,平靜的,冰藍色的,像絕對零度以下封凍的湖面的眼睛正專注地認真地看著他,帶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溫柔。
四周很靜,沒有蟲鳴,沒有鳥叫,喧囂盡皆化成沉默的風聲,流淌在兩人之間。
唐淵突然覺得,有些東西就這樣一點一點走進他的心裡,是沉默的,也是溫暖的,就這樣一點一點包裹他的世界,很溫柔,也很寧靜,就這樣一點一點剝開層層封鎖的外衣,打開他炙熱的心臟,鮮艷的血液在汩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