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唐門之冰與火相戀 第四十章 不過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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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看著眼前這個洞，以及從中透露出來的幽幽光芒，還有那即便是沒有進去都能感受到的炙熱的溫度，憐沉默了。文師閣 m.wenshige.com

    「嘛……那些守衛應該都弄得差不多了吧？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直接進去呢？」

    殤眯著眼睛，嘴角噙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所以，殤先生一開始就在想這件事情嗎？」

    憐眨了眨眼睛。

    殤垂下眼帘，看似漫不經心地道：「不是哦，臨時的想法而已，而且這樣也確實可以讓我們輕鬆很多。至少……」

    「至少不用殺人了。」

    憐自然而然的接上了殤還沒有說完整的話，她似乎能夠看出來殤的心思，這一點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殤愣了愣，緊接著嘴角就露出了一個笑容，「真是的，憐小姐啊，不要試圖去理解我的話啊……」

    會讓你察覺到危險的。

    後面這句話，殤並沒有說出來同樣的，憐也沒有察覺到，如果殤可以想要掩蓋什麼事情，憐也是察覺不出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剛剛那一瞬間偽裝的心思放鬆了一些，也不至於讓憐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唔，雖然殤也不知道這個不對勁究竟是透露在哪兒的。

    憐看著殤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往日裡溫暖得如同火焰一半的眼眸，此時此刻顯得有些暗淡無光了，雖然還是熟悉的笑意，可是真真假假之中，蘊藏的假意明顯更多了一些。

    「殤先生，不喜歡殺人的吧？」

    憐歪頭看著殤。

    殤只是笑了笑，故作輕鬆地道：「憐小姐不要想太多哦。和此次的任務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這件事情我有什麼話語權呢？殺了就是殺了，沒殺就是沒殺，這需要喜不喜歡嗎？

    「可是殤先生明明不喜歡。」

    憐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一步，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看著殤眼底的笑意，她還是沒忍住，明明已經明顯的讓她都看出來了，可是為什麼殤先生還要說謊？

    「憐小姐啊……」

    殤的話語中透露著無奈，他總是這樣，或者說憐總是這樣，他們總是對對方分外無奈，可還是有的時候，無奈也未嘗不好。

    「你這樣的話我很難回答你的啊……」

    殤有些苦惱的將手指插入自己的髮絲，弄得自己的頭髮亂糟糟的，微風吹起他的髮絲，火紅的顏色顯得有些刺眼。

    憐看著殤，張了張口，什麼也說不出口。

    「好啦，憐小姐，走吧。」

    殤並沒有繼續和憐把這個話題說下去，憐總覺得這樣的殤，似乎是在逃避什麼，眼看著對方轉身就要走，似乎是心裡莫名其妙湧出來的一股擔憂，憐抓住了殤的手。

    手被人措不及防的拉住，殤被憐突如其來的力道拉了個轉身，回眸只見對方冰藍色的眼眸之中，滿是焦急和擔憂。

    這是殤第一次，將憐眼眸中的情緒看的這樣清楚，這樣徹底，也是憐第一次，產生這樣劇烈地情緒波動，那雙眸子裡幾乎蓄滿了情緒。

    憐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著對方轉過身去，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背影，看著對方嘴角的笑意，她沒忍住心裡的衝動。

    憐很少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至少如果是理智的她來看現在的舉動，那無疑是不理智的，因為殤的心情明顯很低落，可是現在大腦只剩下對方那個背影，一時間什麼也想不起來。

    憐似乎從那個背影之中看出了什麼來，但是又沒有看出什麼來。只是覺得，在那一瞬間，憐產生了一種錯覺，真實的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錯覺來的措不及防，卻又那般令人心裡難受。

    火焰紛飛，大火照亮了整個漆黑色的夜空，眼前那人的背影和畫面中心的背影重疊，明明依舊是那麼挺拔，沒有一點點駝背的感覺，從畫面中蔓延出來的悲傷還是，幾乎要實體化。

    憐的眼眸微微顫抖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道，死死地拽著殤的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已經不想要幹什麼了，只要眼前這個人轉身，轉身看著她就可以了。

    讓眼前這個背影，腦子裡的這個背影，都消失就可以了，畫面定格在對方轉身的那一刻就可以了，憐別無他求。

    這是第一次，這樣強烈的，這樣想要的，瘋狂地所求一件事情，哪怕這件事情看上去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可是憐覺得，看到殤轉身的那一刻，自己那顆心，似乎放了下來。

    憐不知道那副畫面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想像出來的，但是眼前真真切切存在的，殤那個孤獨的背影，卻是真實的令人心疼的。

    那個畫面，雖然憐清楚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可就是，心裡有一種奇妙的直覺，讓自己情不自禁的去相信，那似乎就是真的，是殤先生的過去。

    憐無法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這麼自信，但是她可以說，這是真的。

    那個背影，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的背影，與剛剛殤的背影別無二致，一模一樣，明明上一刻殤還是帶著這笑容轉身的，憐卻覺得他在哭。

    可偏偏他轉過身了，笑容停留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轉身的時候，他是在放聲大哭的。

    憐的眼眸顫抖著，冰藍的眼眸就像是地震一般急劇收縮，看著眼前的殤。

    憐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體內的另一股力量正在瘋狂地運轉，不斷朝她模擬出剛剛的那副畫面，讓她心生悲意的畫面。

    她無法察覺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因為此時此刻，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殤身上，那股力量也自然而然的被她忽視了。

    「……憐小姐？」

    殤猶豫著，看著眼前的憐，憐眼眸之中的感情過於強烈了，甚至他都能夠察覺到憐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的那股不安，他覺得疑惑，卻又下意識覺得，對方需要安慰。

    「殤先生……別，別走。」

    憐往日裡清脆而冷清的身影變得低沉而沙啞，給人一種即將哭出來的感覺，可是殤看得真切，對方眼眸之中只有令他感到不明所以的慌亂。

    而且，憐的話一向很少，乾脆又利落，現在，剛剛那句顫抖著的話，卻是微微顫顫的，如同，在口中徘徊了千百回才說出了口。

    「憐小姐……」

    殤抿了抿唇，輕輕地上前一步，就這憐抓著自己的力道，抱緊了憐，她嘗試著用自己還有些炙熱的體溫溫暖著懷裡體溫驟然冰涼下來的人，乾巴巴地道：

    「我不走。」

    憐的身體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什麼，總之，憐緊緊地用手抓著殤的衣角，不肯鬆開，殤也不願意鬆開憐。

    因為，對方的體溫真的太冷太冷了，他真的很擔心如果自己鬆手的話，對方會怎麼樣，這樣的念頭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他腦海之中的，他並不是那樣善解人意還樂於助人的人。

    他只是從地獄而來的，不該出現在這人間的惡鬼而已。

    「殤先生，是不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存在這人間？」

    憐發著抖，她突然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兩股力量，開始碰撞了，雖然只是小幅度的，但是對於現在修為尚淺的憐來說，還是過於恐怖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憐還是強撐著，把這句一隻徘徊在心裡，不曾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她也不管時機了，只是想起那個背影，她覺得心抽搐的疼。

    不，那不應該是殤先生才對……

    憐在心裡，這樣默默地道。

    殤先生應該是帶著笑容的，應該是溫暖的如同夕陽一般的，不應該的，不應該那樣冰涼的，那樣冰涼的不似人間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殤先生，你回答我。」

    憐咬著牙，看著眼前的殤，的確，周圍的懷抱的確很溫暖，讓她覺得自己的體溫好像都升高了，可是她就是覺得冷，或許是體內的冷，又或許，是因為抱著她的那個人心裡有點冷。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殤無法判斷此時此刻憐說出這句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又是為什麼會出現說出這句話的念頭，他只是抱著渾身冰涼的憐，嘗試著給對方輸入靈力，然後滿不在乎地道。

    憐咬緊了牙關，扯住殤的衣角，體內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冰凍起來的寒意似乎蔓延到了她的大腦之中，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那副畫面一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體內的冰屬性就有點被激怒的暴動感了，然後另一股力量似乎是被影響的也開始暴動了。

    「殤先生才不是！那樣的人，應該是我才對的。」

    略有些虛弱的話語，現在卻字字都透露著倔強。

    殤愣住了，他的靈力總算是順利的流入了憐的體內，他感受得到，憐體內的那股力量又開始不安分了，所以想要嘗試著壓制一下。

    當然，殤動用的是純粹的，不包含任何火屬性的靈力，這種靈力是最好吸收的，也是最容易調和的。

    「憐小姐能看透我啊……是啊，又怎麼樣呢？」

    殤將頭靠在身後的城牆上，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又靠回了那個凹槽的城牆之中，剛剛好好容得下兩個人。

    憐扯著殤的衣角，迷迷糊糊地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但是話語卻是前所未有的充斥著感情，「不是的，殤先生不是的。殤先生本該是這世界最重要的人。」

    女孩的話讓殤一陣愣神，靈力的注入似乎讓對方的體溫好了很多，殤甚至沒有去留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是發著愣。

    「哈……如果我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的話……」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頗有些自嘲地道：「我也就不會遇到憐小姐你了。」

    如果是平時的殤，絕對不會這樣清楚地把自己的感情流露得這樣強烈和鮮明，可是似乎是應該剛剛降溫過的放鬆，眼前女孩的不對勁，他的情緒開始有點自暴自棄。

    或許情緒這個東西是真的可以傳染的。

    「唔……」女孩抬起頭，一雙冰藍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殤，「可是，於我來說，殤先生就是最重要的。」

    殤的思緒陷入混沌。

    那雙眼眸，是殤從來沒有從別人的眼睛之中看到過得清澈與透亮。

    莫逆行的眼眸永遠是帶著一層霧氣的，暮若清的眼眸除了面對莫逆行的時候，永遠都是冷的，充滿防備的，卿丫頭的眼眸是純真的，但是也有點狡詐在其中。

    憐的眼眸卻是殤前所未見的清澈，因為它毫無感情，也就清澈見底，同樣，也空洞無比，只不過現在，這雙眼眸盈滿了認真，幾乎要溢出來的那種，快要實體化。

    「我對憐小姐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殤笑了笑，問出了心裡藏了許久的話，其實見過幾次面之後他就想要問了，眼前這個女孩對於死亡和活著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對著世俗沒有任何的眷戀，但是對他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固執。

    「很重要，殤先生，是出現在我生命中，唯一一個帶著色彩的人了。」

    那天邊的夕陽，都沒有殤的顏色美麗，因為殤，將憐的世界，染成了五彩繽紛的彩色，她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東西，但是真正能夠讓她放下戒備心的，只有身後的溫暖。

    「憐小姐可真是有夠誠實的。」

    殤嘴角帶笑，懷中憐的體溫正在恢復正常，憐覺得，那人的心跳也變得溫暖多了，眨了眨冰藍色的眼睛，仍有對方將過濾過的靈力注入自己體內。

    「嘛……那我乾脆也誠實一點好了，憐小姐，我把你放在第一位。」

    殤笑著，說出了這句讓憐差點沒原定爆炸的話。

    殤揉了揉憐冰藍色的髮絲，話語是溫柔而磁性的，「憐小姐，你是我的世界。」

    這句話，蘊含的意思太多太多，讓憐一時之間都無法反應過來。

    這算是，融入了他的世界嗎……

    憐的腦海之中回放著之前卿丫頭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愣愣地和殤暗紅色的眼眸對視著。

    「殤先生。」

    憐抓住了殤的衣領。

    「嗯？」

    殤笑了笑，他很少說實話，但是說實話的時候，他的內心其實是最輕鬆的，對眼前的女孩說出類似於表白的話，他覺得心裡更加的輕鬆了。

    「我……」憐猶豫著，冰藍色的眼眸眨啊眨，「如果殤先生不喜歡殺人的話，那就不殺，不要，勉強自己。」

    殤嘴角的笑容一頓，但是緊接著就笑出了聲，「噗嗤……憐小姐一如既往的耿直。算了，我們兩個都算是把誠實話說乾淨了……憐小姐啊憐小姐，我是真的拿你沒辦法了。」

    殤還能說什麼呢？

    他是一道不明媚也不清澈的光，照入憐枯燥無味而單調並且黑暗的世界，可是憐同樣也是光。不對，應該說，憐是殤的世界。

    殤的世界其實是不完整的，儘管周圍有很多的人，也有很多人在乎自己，在意自己，可是究竟是不完整的，他其實和憐沒有什麼區別，卻又確實是存在區別的。

    在遇到殤之前，憐不會渴望溫暖，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也需要一個堅實可靠的後備，換句話來說，她的大腦忽略了這一點。

    憐從未表現過也從未在意過的悲傷，似乎因為體內兩股力量的同時暴動開始出現了裂痕，那是對於親情的消失，友情的不存在，對於從來就沒有有過關愛之情的委屈。

    精明地冷酷的大腦，從來就不會理會這樣的委屈，本應該存在並且蔓延在心間的委屈，就這樣被憐，被大腦胡適的一乾二淨。

    憐在過去的人生之中，她的情緒僅僅只是多餘的產物，因為沒有人會在意，所以她自己也就變得不在意。

    可是最初的，她的心也是溫熱的。

    那份委屈就這樣，蔓延到了現在，十年的時間，缺乏愛的感情，被大腦忽視了真正十年的委屈，幾乎瞬間爆發。

    寒氣蔓延到了大腦一般的，憐此時此刻才真正意義上的認識到，自己原來也會有這樣的情緒，明明應該是沒有用的。

    可是現在看來，這份情緒不單單不是沒有用的，還是能讓人暖心，開心的。

    或許，也不只是那份寒氣讓大腦無法思考了，可能也是殤周圍的溫暖，讓憐的思維也凝滯了，大腦和思維的雙重停頓，讓憐的委屈爆發的更加徹底。

    那是被忽略的十年的委屈，本不應該存在於憐心裏面的委屈，可是就像是冰川被火海融化一般的，冰封委屈的理智被溫暖融化，只剩下想要哭泣的水珠。

    所以，在遇上殤之後，被冰封了那麼久的情緒，人本來應該有的七情六慾，爆發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而殤呢，他的七情，本就是不完整的，只是各種情緒都有，卻是這樣殘缺的情緒，或許還不如憐不曾有過的情緒。

    那是悲痛而無奈的。

    殤不想要殺人的，從來就不像，雙手的鮮血洗不乾淨，那天的畫面，自己記得一清二去，永世難以忘懷。

    他們是不一樣的，可也是一樣的，厭倦了世間。但前提條件是沒有遇到對方。

    兩個性質相同卻又不同的人遇上，會是怎樣的場景？

    憐能夠察覺到殤滿心滿腔的悲傷，那是對自己的嘲笑，對周圍所有的世俗的排斥；殤能夠理解憐與世界的格格不入，能夠知曉對方的念頭，用別樣的方式安慰對方。

    如今，能夠說這麼多心裡話，還真就是憐小姐給自己帶來的影響，殤嘆了一口氣，也罷，索性，就這現在的誠實，說乾淨。

    「憐小姐啊……已經，離不開你了。」

    殤牽起憐的手，兩個人就這麼靠在那個凹槽之中，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幕。

    十歲左右的兩個孩子，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現在兩個人不過只是需要互相安慰的，相互舔舐傷口的小獸而已。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