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第二百六十章:石座排名
路過嘩嘩流淌過的山泉上,牧浩第一次止住了身形,解下背後樣式古樸的劍器,洗淨劍上的塵埃後,牧浩再次前行。走著走著,牧浩終於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就像那兩名執法者所說的那般,人真的很多,只不過大多數都暈眩過去了,中油少數人在風雪中繼續匍匐前進。
往往很多時候晚出發的人,不僅僅能夠欣賞著山景,同樣也能欣賞著路上的風景。看著走在前方的身影,牧浩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就像江南風雨中打馬而過的遊客,且行且進,不斷的超越,一路高歌前行。
匍匐前進的弟子,都是抬起頭看著這道身影。直至片刻後,有著一道微弱斷續的聲音泛起:「牧浩!」。陡峭筆直的長道,猶若巨龍的骨含至青峰之上橫跨而下。
一襲似雪白衣飄然而上,趁著這場風雪,扶搖直上,直至最後,牧浩也不知道看超越了多少人,直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牧浩的視線中,那漆黑的眸子中,方才泛起了一抹笑意。彎下身,拾起地上的竹葉,尖銳的竹葉就像一柄利劍,透著銳氣鋒芒,隨即濺起了水漬。
風雪正盛,一道有些頹廢的身影站在古階上,密密麻麻的劍痕將這張臉破壞的十分猙獰。望著永無止盡的山道,青年微微嘆了口氣,低眸看著自己微顫的雙腿,雙眸中湧出無盡的恨意只要抬腿,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將淹沒自己的神經,青年雙手微握:「牧浩,你毀了我的一生,若不是你,我豈能止步於此,甚至無緣於外門百強。若非是你已葬身於妖腹之中,老子非得將你挫骨揚灰。」。
低沉的聲音,泛起比冷風都刺骨的殺意,青年咬牙切齒。這一生或許都不會忘記,那道比煙火還要冷的身影,那一夜至今還是他的噩夢。
「將我挫骨揚灰?你確定要這麼做,還是只是氣話而已。」一道平淡的聲音在其後方,驟然漸起。這道聲音卻熟悉的讓這青年感到了莫名的恐慌,猛地轉身望去,只見一道白衣似雪的身影踏風而來,衣玦飄飄
看著這道熟悉的身影,這名青年眼瞳猛的巨縮,甚至微顫的雙腿開始晃動著:「牧浩,你…沒…死。」。風雪中一片璀綠乍現,割開了這風雪,划過這青年的脖頸,隨即輕飄飄的落在雪地之上。
「噗!」血濺滿地,青年雙眼無神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噗通一聲到底。這片竹葉正落在那雪白的雪地之上,其上染著一抹猩紅,猩紅的血液,瞬時將其慢慢侵染,血紅的一片。
牧浩一步步的走來,踏著林宇的屍體,繼續前行。半響後,漸盛的風雪就掩蓋了林宇的屍體,只留下那一抹猩紅。
漫漫的石階盡頭處,巨大的廣場,完全由無數險峻的山石堆砌而成。其內,有著少數陡峭的山石突兀而出,好似猶如被劍所削斷,形成一道道石座。此時這石座上面,數道身影盤坐在,巍然不動石座依次而下,其最上方的是數名老者,微閉著雙目。老者雖年邁,然而其身體內,卻時而瀰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息。
除去這些閉目養神的老者,其次的石座站著數十名內門弟子,白袍飄動屹立在冷冽的山風中。其身形卻筆直如長槍,未曾有所晃動過,比起先前數名老者的內斂,這些內門弟子就有些鋒芒畢露,銳氣逼人。而這數十名內門弟子的目光,並非落在盤坐的老者身上,而是落在最前方,一道清冷如雪蓮的倩影。
白衣若雪,微風拂來,垂落至曼妙身段下的青色搖曳著,猶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塵,清麗脫俗。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中,繞轉著比這風雪更冷的寒意,那股淡漠是一種無比的冰冷。
石輕寒清冷淡然的美麗臉頰毫無表情,微低著眸子,絲毫未曾去在意其後那一道道狂熱無比的目光。這些林立的石座,猶如夜空繁星,落在四周。在其正中央,卻有著一道道高聳的石台,這些石台由清一色的巨石鋪就而成,逐漸向上,顯得古樸大氣。
石台始於青色古階盡頭,終於青峰之中,足足有千餘道。站在這石台上,就是外門千強,然而空曠的石台上,卻只有寥寥數百道身影矗立著。由宮道登山,要承受著無比的壓迫,對於這些外門弟子而言,不僅僅是對修為的考驗,同樣也是對意志的磨練。
數萬名弟子,唯數百名登上這石台。其中的艱辛,也唯有獨自走過這宮道的人,才能體會,而這些人能夠站在這裡,也足以說明了這些人的不凡。數百道目光微揚著,落在石台的盡頭,雲霧之中,第一道石台,也就是距星空最近的地方。
此刻,那裡在矗立著一道懶散的身影。書生微壓著草帽,看著下一道石台。孑然而立的秦政,似笑非笑道:「你就這麼想站在這裡?特別是在別人打盹的時候,出手打斷,這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作為西秦皇子,你應該很重視禮儀才對吧!」。
負手而立,秦政的目光至第三道石台上緩緩收回,眼眸微抬,看向上方的書生:「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父皇就曾告訴我。這就是一個搶奪與被搶奪的世界,踐踏與被踐踏的世界,身為皇者,只允許自己去搶奪和踐踏他人,卻不允許有人踏在自己的頭頂上。」說到這裡,秦政微低著眸子,看著站在第三道石台上的黑衣青年,搖搖頭道:「接下來是侍衛與侍衛間的戰鬥,其次才是你和我之間的戰鬥,你說到底是誰的侍衛強?」。
「病秧可是我的朋友,而並非是侍衛。」書生展開書卷,悠閒的看著秦政輕聲道。
第三道石台上,黑色青年持著狹長的劍器,冷峻的面容上有著一道醒目的劍痕,血淌落而下,濺進他的嘴中,這血是苦的。而位於第四道石台的釋永信,也是手按在劍柄上,冷眼看著上方的黑色青年:「為了今日,我可是等待了將近一月。」。
「再次品嘗下失敗的滋味?」黑衣青年冷冷道。「一個人是不可能,接二連三的在同一個地方摔倒。」釋永信爭鋒相對道。
兩人的對峙,將全場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就算迎風而立的內門弟子,也投來饒有趣味的目光,閉目眼神的數名老者也是相繼睜開雙目。其內臉上有著一道疤痕,鷹瞳凌厲的老者抓著稀疏的白須,微點著頭:「今年的弟子,比起去年可是絲毫不失色。」。
這名長老是屬於刑殿的長老,或許掌刑罰之事,名辰南。往日裡,內門弟子對之可是畏之如虎。
「這個是自然,去年就是外門十強的東伯雪鷹和郭嘉,這兩人甘願放棄晉升內門弟子的機會,情願留下來,加上西秦來的皇子,加上本身資質就不凡的釋永信,的確是一場龍爭虎鬥。只可惜,去年也放棄晉升機會的笑蒼天和狼牙死在仙墓群峰中,否則今年會更加的精彩。」。
「仙墓群峰?聽說有名曾走出仙墓群峰的弟子,如今尚在?」
「死在贖罪塔中了!」
風中,石輕寒聽著這些長老的話語,畫眉微蹙著。他若是不曾死在贖罪塔中,今日應該也能夠站在這裡,就是丹田破碎根基盡毀,也能夠大放異彩。
想到這裡,石輕寒驀然一嘆,眼角的餘光微微掃過蔓延而下的石台。對於他而言,站在這裡。應該是他的夢想,就在石輕寒欲收回目光的剎那,其嬌軀卻猛的一顫。冰雪般的眸子中就像投落巨石,掀起一道道漣漪,隱約間在無盡的風雪中,因為她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道原本應該消失在這世界的身影,石輕寒甚至下意識的失聲叫出:「牧浩!」。
「牧浩!」聞言,正在議論的長老語氣,也徒然一頓,隨即先前那名掌刑罰之事的長老辰南眉頭微皺,這道名字給他有些熟悉的感覺,「牧浩?」。
「牧浩好像就是這次走出仙墓群峰的弟子。」
「他還是那個人的兒子。」辰南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也就是說,他沒死在贖罪塔中。」說到這裡,辰南看向下旁的石輕寒,「輕寒。」石輕寒卻未若未聞,就像凝固住的石像。「輕寒!」辰南刻意加大了音量,當眾被石輕寒無視,他臉面可是有些掛不住。
再次,石輕寒一聲不吭,猶若中邪了一般,而一旁的內門弟子,也紛紛向著石輕寒使眼色,但石輕寒卻輕聲道:「他來了。」。這三個字,包含了驚訝,欣喜,惆悵等不足而一的情緒,可謂是五味雜成。
「誰?」辰南眉頭微皺道,若非是石輕寒的身份,按照往日裡他的性子,都要出聲斥責。
「牧浩!」石輕寒清冷的面容就像懸崖峭壁上,迎著風的雪蓮,驟然綻開,「他並沒有死。」。「牧浩沒有死?」辰南有些凌厲的目光順著石輕寒的視線望去,連同其餘長老和內門弟子在內的目光,隱約間在青色古階的盡頭處,有著一道白衣身影不徐不疾的走來。
站在石台上的外門弟子也注意到,這些長老和內門弟子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反而望向石階,瞬間有著被諒在一旁的感覺。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的目光,也紛紛向著山道盡頭望去。就算對峙的釋永信和東伯雪鷹,也注意到了這細微的變化,極為有默契的舉目望去。秦政劍眉微皺,也是隨即轉身。
「出什麼事情了?」書生感覺四周驟然安靜下來,抬起頭,只見在白雪鋪滿的山道盡頭處,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至傾灑而下的陽光中走出。在這一刻,某道細微的腳步聲緩緩響起,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背負著古劍的牧浩,腳步微抬,踏出最後一道台階,站在第一千座石台上站在這裡,就是外門第一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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