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楚林準備帶著碧光草,獨自煉化時,後方隨石小樂一起墜落的弟子們陸續趕到了這裡。
「楚師兄,你沒事太好了。」
看見楚林,那幾個長風派弟子率先衝上去,激動得大叫,以至於一些還未發現楚林的人,也都轉頭看來。
楚林心中氣炸了,偏偏面子上只得裝出同樣喜悅的表情。
「楚林,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趙南星忽然盯著楚林的手,眼中神光爍爍。
「趙師弟,這是我得來的東西,你沒資格問吧。」
楚林冷冷道。
「哈哈,你說了不算!在場這麼多人,楚師兄,吃獨食可不好啊。」
趙南星爭鋒相對,慫恿眾人,他確信楚林一定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好東西。
咔咔。
眾人的目光下,楚林的右拳握緊又放鬆,放鬆了又握緊,最後深吸一口氣,只得鬆開了手。
「啊,碧光草!」
……
石小樂與袁秋偉一路奔逃,最後跑不動了才停下來休息。
「小師弟,這次沒有你,愚兄已經交代在這裡了。」
袁秋偉渾身血漬,受傷不輕,但仍是第一時間向石小樂道謝。
過去,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難免對這小師弟輕看幾分。可是今日一戰令他明白,他根本沒有輕視石小樂的資格。
以石小樂目前的武功,畫劍派弟子第一人的位置,遲早會易主。
想到這,袁秋偉一陣感慨。好在身體的創傷令他很快回過神來,連忙盤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石小樂倒沒受傷,此刻他正一邊守護著袁秋偉,一邊觀察四周。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二人已經逃離了通道,現在正位於一塊四四方方的空地上。
由空地四角各連接一條冗長的通道可知,這裡應該是地下空間的中心位置,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玄虛?
石小樂忽然有種心動的感覺,不是面對異性時的怦然心動,而是一種意念上的心動。
循著直覺,他緩緩靠近北面通道,令他吃驚的是,腦中的點石氣旋竟在此刻自動旋轉了起來。
發生這種事的原因只有一個,北面通道內,藏有玄晶石!
石小樂渾身激顫,過了半晌才勉強鎮定下來。
他如今的武功不算弱,甚至比起招式境界,還要略勝楚林等蘆雁四傑一籌,但他之所以仍不如四人,最大的原因便是內力修為太低了。
與藏氣九重的四人比起來,藏氣六重中期真的不夠看。
誠然,石小樂才十五歲,年齡比蘆雁四傑小了一些。但石小樂的目標從來不是什麼蘆雁四傑。
蘆雁山,只是他的一個起點而已,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趕超身邊人,他還談什麼去闖蕩江湖,揚名立萬?
看看還在調息的袁秋偉,石小樂生生忍住了立刻前往北面通道的衝動。
半個時辰後,袁秋偉終於醒過來,笑道:「小師弟,麻煩你了。」
這處地穴神秘莫測,除了碧光草外,極可能還有別的機緣。所以見石小樂哪裡都沒去,反而守著自己,袁秋偉難免一陣感動。
「大師兄,為免被楚林追上,我們最好離開此地。」
「是極,只是該往哪裡走?」
「先前我們一路朝南,這回不如反其道而行,殺到楚林的大後方去。」
石小樂不可能直接說走北面通道,以免引起懷疑。倒不是他不相信袁秋偉,只是二人畢竟交情不深,總要謹慎一點才好。
袁秋偉想了想,深覺有理,便點頭同意了。
當下二人立即動身,走入北面通道。
隨著深入,石小樂腦中的點石氣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好似要脫離控制一般。
運轉感應策,石小樂的意念之氣以點石氣旋為中心,如同無形的觸手般朝四面擴散出去,籠罩方圓十米之內。
在他的視線中,黑暗的通道已看不到一點光彩,唯有幾處地方,閃爍著如螢火蟲般的亮芒。
玄晶石!
石小樂心頭大喜,不過為了不引起袁秋偉的疑慮,他只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經過玄晶石時,才彎腰去撿。
「小師弟,你怎麼了?」
袁秋偉看著他,問道。
「沒事,我想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能助我們離開這裡。」
石小樂答道。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等快要走完北面通道時,石小樂懷中已揣了足足六顆讓武林人眼紅的玄晶石。
點石氣旋的波動終於平靜下來,代表四周都已被『掃蕩一空』。
不過石小樂仍有些遺憾。
首先,感應策只是三流上品的點石之法,而他本人的點石術,也都是依靠三眼叟的筆記自行琢磨出來的。
在感應範圍只有十米的情況下,難保不會出現紕漏,多出『漏網之魚』。
想到這一點,石小樂就一陣心痛。可他轉念一想,自己身兼武功與點石術,已比別人幸運太多,又何必貪心不足呢。
「小師弟,前面好像是一間石室?」
正胡思亂想間,就聽身旁的袁秋偉低聲喊了一句。
石小樂轉頭看去,果然見到在牆壁一側,有一扇看起來並不顯眼的石門。剛才若非袁秋偉碰了一下,絕對不能發現。
本著謹慎的原則,石小樂以劍柄將石門推開一個口子,等了半天沒有動靜,這才與一臉佩服的袁秋偉走了進去。
石室內有兩排書架,全是醫毒之類的書籍,中間擺著一個造型古樸的丹爐。打開爐蓋,一股香氣撲面散開,爐內並無丹藥,倒是有一些殘渣。
「想來,昔年這裡應該是某位研究醫術的前輩住所了。前輩,晚輩二人冒昧打擾,不要見怪。」
袁秋偉煞有介事地對著虛空一拜,頭碰到了書櫃。
咔的一聲。
令石小樂二人沒想到的是,那書櫃內側,此時居然彈出了一個抽屜,裡面正放著一個白色小瓷瓶,還有一張紙條。
「余偶得血精丹一瓶,此丹一經服用,能在短期內實力倍增,過後氣血虧空,大損身體。慎用,慎用。」
紙條上的字,令石小樂二人一陣動容。
「真按那位前輩所說,這血精丹的效力未免太霸道了一些,不過有時候,卻也能作為救命藥丸。」
人在江湖,有時難免會遇到絕境,如果血精丹的效果真如紙上所言,說是價值千金都不為過。
袁秋偉拿起瓷瓶,扒開瓶塞,發現裡面只有三顆血色丹藥,便道:「小師弟,此藥是我們共同發現的,你拿走一顆,另外兩顆由愚兄上交門派,可以嗎?」
「大師兄自己不拿?」
「袁某豈能擅自私吞?」
石小樂看看袁秋偉,這個大師兄的確夠古板的,不過對於門派的忠心卻也讓人無話可說。
當然,指望石小樂和他一樣『大公無私』,石小樂也是做不到的。
在分配好血精丹後,二人商量了一番,索性就呆在了石室內。
一來,袁秋偉的傷勢並未徹底復原,還需要修養。如果不小心遇見楚林,二人恐怕難以逃脫。
二來,石小樂也想找個機會,把玄晶石快點吸收掉。否則這塊肉沒吃到肚子裡,終究是不放心。
石室內,二人各坐一個方位。
石小樂見袁秋偉已沉浸在調養中,便閉上眼睛,暗中扣緊了袖中的一粒玄晶石,待破掉表面薄膜,立刻運轉功力吸收起來。
一剎那,石小樂只感到一股逼人靈氣順著手臂筋脈,湧入自身體內,令他渾身舒暢得差點呻吟起來。
不到數十息時間,第一粒玄晶石化作飛屑。
而石小樂此時的內力,已在原來基礎上增加了過去十數日之功。
沒有任何停頓,他開始吸取第二粒玄晶石,隨後是第三粒,第四粒。
一口氣吸取了四粒玄晶石後,石小樂的內力修為來到了藏氣六重巔峰,距離藏氣七重只差一線之隔。
此時,他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粒丹藥,正是贏得金鳳樓大比第一名後,所得到的聚氣丹。
聚氣丹,乃是專門為藏氣境武者服務,能增大突破幾率的神奇丹藥。
值此關鍵時刻,石小樂毫不猶豫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頃刻之後,石小樂的內力就好像一股泄洪之水,以遠超平常的速度飛快流轉起來。
轟!
一股不大不小的風以石小樂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吹去,驚醒了正在療傷的袁秋偉。
「這股氣息,突破到藏氣七重了?」
袁秋偉瞪大眼睛,有些傻眼,感覺自己看不懂石小樂了。對方三個月前還是藏氣二重,坐火箭也沒這麼快的。
感應著比過去更加渾厚,也更加精純的內力,石小樂長出了一口氣。
有著伏養氣功打底,他的內力每提升一個小境界,所帶來的實力增幅都比常人要大得多。
就拿蘆雁四傑舉例,四人修煉的乃是三流上品內功心法,在藏氣境每提升一個小境界,至多能增強兩成實力。
而放在石小樂身上,這個數字會提升到足足四成左右。
原本石小樂的實力就不遜色趙南星之流,如今內力激增,他十分有把握,能在數十招內擊敗趙南星。
就算對上了最厲害的楚林,也未必不能一爭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