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了所有後路的情況下,蕭羽變得更加專注,他故意耗盡所有蓮瓣,只為此最後一博。
轟隆隆!
昊虛之主的這方世界扭曲,一股浩大的威壓降臨此地。
隱約可見,蕭羽端坐那裡,像是在與無形中一個強大無比的存在在對抗。
他的對手是那天地,若功成,則超脫,若失敗,則消逝。
世間萬道,諸天萬界的種種規則,在這一刻都混亂了,世間生靈心中有感,仿佛預感到了,這天地間,仿佛要發生一件從來沒有過的大事。
轟隆隆!
天地間的諸般規則越來越混亂,蕭羽處在混亂規則的最中心,一動不動,身影時而光芒萬丈,時而像是要從天地間消失。
歲月流逝,他曾在天地間消失了幾百年,沒有半點痕跡留下,連昊虛之主都以為他失敗了,卻又出現,繼續與天地對抗。
如蕭羽之前所言,他這最後一博,因為沒有了退路,比起之前的每一次衝擊,看起來都更加接近成功。
「轟隆!」
忽然,端坐中的蕭羽站起身來,一步邁出,這一步,像是要走出天地之外。
他的身影瞬間模糊,一股恐怖的力量降臨,仿佛要將他拉回,又仿佛要將他徹底抹殺,不讓他邁出這一步。
蕭羽的一步,頓時停下,他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那一步始終沒有邁出。
「就差半步了,只差半步!」昊虛這主眼睛都要裂開了,死死盯著蕭羽。
他知道,蕭羽此時和真正的超脫,就只差了這半步。
「轟隆!」
一股更加恐怖,仿佛還要在天地之上的威壓掃來,鎖定了蕭羽。只見蕭羽渾身巨震,肉身迅速暗淡,眼中透出不甘的光芒,那半步,終究還是沒有邁出去!
「失敗了?」昊虛之主一陣失神,感覺蕭羽和超脫就只差了那半步之遙,卻還是失敗了。
「甘願冒險出手,也要阻我超脫?」蕭羽的雙眸死死望向天外,在最後一刻,他感覺到那仿佛已經真正超脫的神秘存在出手,斬斷了他最後的希望。
隱約間,他看到有一雙眸子隱於天地之外,冷冷望著他,一對眸光,似乎威壓更勝天地!
最後一次的衝擊也失敗了,蕭羽的肉身迅速暗淡,元神也如遇到驕陽的白雪,在迅速消融。
「我失敗了?活了兩世,最終也沒能成功!」蕭羽心中充滿不甘。
衝擊失敗,他在肉身和元神都在迅速暗淡,即將徹底消失,歸於虛無。
前世,他就是因為觸摸這一境界,嘗試衝擊失敗,結果受到重創,給了莫殤機會,才會隕落。
不想,這一次他又要重蹈覆轍,再次毀在這超脫之路上。
而且這一次,他是死於一種超越天地的力量,即便是將不滅陰陽經修到了大成,也不可能再次復活。
「唰唰唰!」
這一刻,無數人有感,月神、他的弟子、血鱗墨羽、小黑小白……無數目光望來,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熱淚,看到了蕭羽即將徹底消失的最後一幕。
「我終究,還是沒能真正超越前世!」蕭羽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他回望那些帶著淚水的眼眸,苦澀道:「們這些年為了能讓我歸來,付出了太多,可我歸來之後,卻是自己踏上了自毀之路,我於們有愧。」
「血鱗墨羽,們已經成長起來,今後沒有我在身邊,也要堅強的走下去。」
「風兒、石兒、凌兒、藥兒、雲兒、小七、小九,我死之後,們要互相攙扶照料,五族之祖會助們,只要們同心,九天之內,無人可欺們。」
「小黑小白,們已經長大,以後我不在們身邊,不要再那麼任性了。」
他一一開*待著遺言,顯然連他自己都已預感到,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那些言語,令一群人放聲慟哭,悲慟九天。
「沙子,若能回歸,告訴師尊,我欠他的,恐怕還不上了。」
最後,蕭羽看向月神,道:「抱歉,讓等了我這麼多年,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恐怖的力量降臨,他的身影更加暗淡,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輕,整個人都顯得模糊不真。
「師尊!」
「星主!」
「蕭羽哥哥!」
無數個吶喊,來自四面八方,多少人哭紅了眼,多少人傷碎了心,蕭羽的遺言,令所有人肝腸寸斷,難以言表。
「轟!」
忽然間,月神飛來,手持月瑤琴,沖向蕭羽所在。
她拔弄琴弦,面色淡然寧靜,甚至帶著一絲微笑,飛向了蕭羽所在。
「幹什麼?」蕭羽一驚,吼道:「別過來,這力量對抗不了,接近我,只是送死!」
月神帶著微笑,並未言語,翩然飛至蕭羽所在,輕輕道:「若死了,世間再無人知曉我的名字,我即便永生於世,又有何意義?」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她說得淡然平靜,仿佛一切理所應當,但這種淡然,卻是令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天山之巔,青尊喃喃著月神所說的這八個字,陷入了失神,喃喃道:「我不如她,我不如她……」
月神已經飛至,她不顧一切,輕撫月瑤琴,衝到蕭羽身邊,要為她對抗那降臨在蕭羽身上的恐怖力量。
「轟!」
儘管月神實力強大,但這一刻,九天剩下的最後一件禁器月瑤琴,在那恐怖的力量下也炸開了,九天之中,再無禁器!
月神嘴角溢血,受了重創,面容地始終未變,堅定如初,又一次飛回,再次出手。
「夠了,在做什麼,我讓走,聽不到嗎?」蕭羽雙眼通紅,發出怒吼。然而如今的他已經極度虛弱,根本無法阻攔月神。
月神無言微笑,像是沒有聽到。她翩然飛來,然而又是一次,被那恐怖的力量震退。
往日聖潔無雙的月神,在此時也顯得異常狼狽,她身上沾染著自己的鮮血,一頭如墨的長髮也已散亂。
這還僅是那種恐怖力量的余勢,而非全部,否則的話,她只怕一絲都無法承受,會像蕭羽一樣,被磨滅殆盡。
縱然如此,月神從來就沒有過一絲動搖和猶豫,又是一次,向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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