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石被擊殺時不一樣。這一次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而且眾弟子也都明白。暮雨是真的死了。絕不會在像秦石一樣復活。因為兩者在面臨死亡時。所露出的態度與神色截然不同的。一者是那樣的從容和隨和。仿佛早就將生死杜之身外。而暮雨在最後瀕死時那驚恐。掙扎。是人心所向。
這就是兩者的差距。現在仔細再想一想。秦石的復活也就不那麼出人預料的。畢竟誰能真的那麼坦然面對死亡呢。
秦石想。或許就是他。若是有朝一日。生命真的走到盡頭時。也會難免的不甘。會恐懼吧。
他恐懼的。倒並非是死亡。而是捨不得那些至親至愛。
「秦石。」
突然。皓月和羽月三人的驚呼響起。這一下子也終是將現場的死寂給打破。上千名的弟子猛然回過神來。旋即目中便被滿滿的駭色所布滿了。
「咕嚕……這結果。真是太超乎預料了。」
「秦。秦石贏了。暮雨死了。」
「這簡直就是大逆轉啊。」
「這小子。難怪會被封為閉關弟子。雖然只有九天之境的修為。但確實是有著超凡的過人之處啊。」
「嗯。以後我再也不說他壞話了。」
喧譁與議論之聲在弟子群中不斷迴響。秦石也是露出滿意的輕笑。衝著皓月三人點了點頭。
「你小子。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玩這麼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可嚇死我了。」皓月衝上前。第一件事就是衝著秦石胸口揮下一拳。
「疼。」秦石假裝揉了揉胸口。
「滾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皮糙肉厚著呢。少在這裡跟我裝。」皓月白了秦石一眼。旋即笑了出來:「不過這次。是真出氣啊。」
「確實是。秦石大哥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暮雨四兄弟仗著有蘇輒和張渾長老護佑。在劍宗之內沒少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橫行霸道的狠。現在被你擊殺了。不知道多少弟子在心裡叫好呢。」許清楓說到這。都是憤恨的揮揮拳。估計是也被暮雨四兄弟欺負過。
秦石淡淡一笑。暮雨在傷羽月時。在他心中就早已是死人。如果再能替劍宗的弟子們除一惡霸。倒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秦石……。你。你沒事……。」
羽月離著老遠。先是滿目驚容。旋即愧疚的低下頭。他是三人之中唯一一個。沒有走到秦石跟前的。拳心死死的攥緊連掌肉都流出血來了。
瞧見羽月的動作。秦石主動的迎上前。
「行了。我沒事。你看一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在這裡撅個嘴。好像恨不得我死了一樣。你是在詛咒我呢嗎。」秦石推了推羽月。
秦石這樣說。明顯是安慰羽月。說實話羽月也不是矯情的人。他只是用力的點點頭。誠懇道:「兄弟。」
「你以後就是我羽月的老大。以後在劍宗我全聽你的。哪怕是你讓我去死我都絕不會皺眉。」
秦石苦笑:「行了。別在這裡說那些不吉利的話。」旋即。他餘光沖晴兒瞄去。那個小女孩明顯是受到驚嚇了。從始至終都蜷縮著嬌軀。他沖羽月道:「這麼好的機會。別在這愣著了。爭取一氣呵成。報的美人歸才是對我最大的回報。我們可都還等著喝喜酒呢。」
「就是。趕緊的。別墨跡墨跡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皓月跟著起鬨:「抓緊速度。晚上我們還鬧洞房呢。」
在三人的哄聲下。羽月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這才又給了秦石一個眼神。然後獨自起身沖晴兒衝去。
他一把將晴兒抱在懷中。依偎在他的懷裡晴兒也沒有掙扎。
「真幸福啊。」瞧見兩人恩愛的樣子。秦石不禁感慨一笑。旋即自嘲道:「我啊。也不知道成全了幾對鴛鴦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著落。」
「行了。有那麼三個愛你的女人你還不知足嗎。」
皓月是知道秦石的事的。他算是將秦石三名摯愛全部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人。書中玉。玉羅剎。沁雪心。這三者。無一不是天下美人。出塵絕艷。得一者都是三生有幸。結果竟被秦石獲取三者芳心。想一想他都覺得氣憤。又朝秦石看了一眼。無奈長嘆。
「你這是什麼意思。」秦石愣了下。
「我就好奇啊。你說你長得也不帥啊。她們三個怎麼會看上你呢。哎。哎。哎。真是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啊。」
「滾。」
秦石怒罵一聲。就是一個飛腳。
接著想想皓月的話。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能得到三女的芳心他確實是挺榮幸了。只是不知何時才能真的在一起。
瞧見秦石又露出那副傷感的神色。皓月道:「其實你也不用這樣。你不是已經有治癒焚書的最後一味靈草的下落了嗎。半個月後是八域大會。到時候所有參與神域之祭的弟子都會參加。你也能夠見到沁雪心了。而羅剎更是始終在家眾等你。」
「確實。」
「所以說。你別急。想坐擁美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你擁有的都是天下絕色傾城的美人呢。是吧。」皓月歪了歪頭。拍下秦石的肩膀:「兄弟挺你。」
和皓月對視。秦石深吸口氣。他也明白皓月說的這些。笑了笑。是啊。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仰起頭。望著天穹。眯起眼來。
雪心。玉姐。羅剎。你們等著吧。無論這代價為何。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哪怕是逆轉這乾坤天穹。倒流這凡塵世俗。也在所不惜。
一番感悟下。晴兒在羽月的寵溺下已經恢復。小鳥依人的跟在羽月身後。兩人回到秦石的身邊。
三人瞧著兩人的模樣。皓月率先一笑:「嘿嘿。怎麼樣。事是不是就算是成了。」
羽月憨笑的抓了抓腦袋。晴兒則是用動作回應了皓月。嬌羞的低下螓首。香腮泛紅。
「哈哈。行啊。那晚上。羽月可要出血請客啊。」皓月哈哈大笑。
羽月也沒有含糊。點點頭:「那是肯定的。」
然而突然。晴兒小聲的說道:「三位。這一次。都是多虧了三位。晴兒在此謝過了。」旋即。她目光轉向秦石:「特別是秦石大哥。羽月已經和我說了。這鳳仙果就是您幫忙取到的……三千萬積分……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機會攢夠了。但是我肯定會記著這份恩情的。若是有機會肯定會回報您。」
「你客氣了。羽月是我兄弟。這是我應該做的事。如果你真的感謝我的話。就好好和我兄弟過日子吧。他是個好人。」
秦石搖搖頭。
「我會的。」晴兒滿含愛慕的望向羽月。旋即點點頭。然後。她又道:「那不足這樣。晚上諸位就來我的住處。我為諸位燒上幾道下酒菜。怎麼樣。」
「你會燒菜。」
「略懂一二。」
皓月連連叫好。秦石也沒有拒絕。這一下羽月和晴兒才激動的道:「那我們回去。」
兩人領路。三人很快就跟了上去。
只是沒有人察覺到。秦石在轉身時的黑眸中。閃過兩道古怪之色。分別沖山巒外。兩個全然不同的方向望去。
其中一處。四道虛渺的身影在雲霄中毅力。感受到秦石迎上的目光微微一愣。驚訝道:「咦。那小傢伙。他發現我們了。」
「嗯。」四人中。身份最高者負手而立。輕輕的點了點頭。白須鶴髮。渾濁雙目。若是秦石几人在。定會認出他的身份來。不正是劍宗赫赫有名的太上長老之首。張渾嗎。
而在他身旁的三人。無疑是范炎。沈天陽。和蘇輒。
從暮雨四人對羽月出手時。四人就始終在此觀望。
「能發現我們。這小子確實有點本事。」
范炎冷笑。
「師父。我不懂。剛剛為何不讓我出手救暮雨。」暮雨和蘇輒之間是有交情的。所以暮雨被秦石這樣當眾斬殺。瞬間就點燃了蘇輒心中的殺意。他攥拳怒喝。
「你出手。你覺得。那兩個傢伙會允許嗎。」張渾老眼十分辛辣的眯起。旋即目光直視的對面。冷笑一聲。
「呵呵。這一次。雖然暮雨犧牲。但這小子觸犯宗規是無可厚非的。我到想要瞧瞧方青還能如何庇護他。」
而在他所視的方向萬米之外。也就是秦石在最後轉身前。目光瞄去的另一處。兩道身影。立於雲空。
風沙挽袖狂笑:「哈哈。哈哈哈。這小子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風叔。你早就料到。張渾他們會這麼快對秦石下手。」
「嗯。」風沙沒有隱瞞的點點頭。道:「以張渾的性格。他最在乎的其實未必是閉關弟子一位。」
「哦。不是閉關弟子一位。那是什麼。」方青不解。
深吸口氣。風沙凝神:「是劍閣。」
「你是說劍閣。」
方青仿佛明悟什麼。當風沙點頭後她才恍然。
「那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提前出手阻攔。哪怕是能早些叮囑下秦石也好啊。」說實話。若不是以兩人的眼力。早就看穿秦石的小動作。在暮雨靈劍刺入秦石胸膛時。方青真的不由捏了把冷汗。微微嗔怪的白了風沙一眼。
風沙不禁苦笑:「你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那你說說。我怎麼冤枉你了。」
「呼……。」風沙嚴肅起來:「其實。這一次。也是對他的考驗。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從剛剛開始。他今時今日在劍宗的地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點我幫不了他。你也幫不了他。是只有讓他在渾然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去做。才能塑造的。」
方青恍然。這才明白風沙的用意。
只是片刻後。她杏眼閃爍幾分憂色。而當她望向風沙時。卻發現在風沙老眼中。同樣如此。
風沙點點頭:「接下來。就看他能不能熬過那個坎了。」
「宗規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