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的周圍都有螢火蟲在飛,星夜的天空寂靜而明朗,常青藤盤繞的屋脊,給我一種浪漫的情愫。沒想到,嬴政還有這樣的一處幽所,可以欣賞星夜的銀河,更清楚地發現月的婀娜!
清涼的夜風吹過,但我在他懷裡卻沒有一絲的涼爽,他總是緊緊地擁住我,生怕我會頑皮地跌落下去。
「嬴政,你知道哪顆星星是代表你的星星嗎?」我指著星空向他問道。
「當然知道了,代表君王的星星都是紫微星之類的。從那顆星星能看出一個國家的興衰,星象術士都是這麼說的。」嬴政回答我說道。
「嬴政,這天上也有我的一顆星星,你能猜到是哪顆嗎?」說著,我的眼睛忍不住望向了我的娥姁星。
「我當然能猜得到,就是那顆北斗星了!我猜得對不對?」他望著我的眼睛說道。
「你怎麼會猜得到?這個秘密只有我和逐月知道,但是逐月怎麼能告訴你呢?它又不會說人類的語言!」我驚異地向嬴政問道。
「小傻瓜,我剛才在你的眼睛裡只看到了那顆北斗星,你的眼睛都告訴我答案了。能把北斗星當成代表你的星星,你真是太別具一格了!我嬴政都沒敢說它是自己的星星呢!」他邊說邊笑了起來。
「這是我娘認可的!現在在這裡,你也得給我認可,而且還要給它下道聖旨,這顆北斗星才真正的屬於我。你快下旨啊!」我急切地催促道。
「好!好!我現在就下旨。」嬴政答應了我的要求。
只見嬴政鄭重地站了起來,手指著北斗星宣旨道:「奉天承運,始皇帝詔曰;朕今晚特將北斗星賜予阿房,從此北斗星就專屬阿房,名字就由阿房重新命名。欽此!」
我高興地歡跳起來,我扯著嬴政的衣襟喊道:「這回北斗星就是我阿房的了!有了皇帝的親口御召,它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啦!就起名叫娥姁星,它將成為天下最美麗的星星。」
「你怎麼答謝我的恩典呀?我這下的可是聖旨,你總該有個表示吧?」嬴政急切地向我索要起了謝禮。
我大方地撲進了他的懷抱,準備給他一個甜蜜的吻。當我使勁點著腳尖,去親吻他的臉頰時,我意外地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正在背後向嬴政發起了攻擊。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不加思索地、毫不猶豫地,把手臂揮了過去,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隨即,一條帶著金色鱗片的蛇,被我打落在樹屋的地面上,就此它想要逃之夭夭,被嬴政抽出的匕首釘在了木板上,痛苦地掙扎著。
我感覺手臂一陣的疼痛,掀起衣袖,蛇的牙印清楚地排列在上面,手臂立刻變得又黑又腫起來。我迅速點了我手臂上的穴道,防止毒性在進一步蔓延。只這一會功夫,我就開始感到頭暈目眩起來。
「阿房,你感覺怎麼樣了?別嚇我啊!這蛇有毒,我給你吸出來。」說著把我的手臂拽了過去。
「不要這樣做,這樣你也會中毒的。阿房不允許你這樣做,你如果執意這麼做了,阿房也不苟活在這個世上了。」我強支撐住身體,對他微弱的說道。
我的眼皮越來越睜不開,嬴政抱著我發瘋似的衝出了樹屋,失聲地喊道:「快來人啊!快宣太醫!我的阿房中了蛇毒,所有的太醫都趕快趕過來!」
嬴政一邊喊著,一邊抱著我飛速地朝太醫的營地奔去。沿途的各路諸侯,都被始皇帝此舉驚呆,場面有點混亂了起來。我開始有些意識不清了,大腦里不斷地出現幻覺,前世今生的事情,開始錯亂地在我的大腦中浮現。嬴政的喊聲,在我聽來是越來越模糊,我看嬴政的眼神,越來越迷幻,出現了無數個身影。我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深淵,裡面黑洞洞的,什麼都瞅不見。
只覺得手臂一陣劇烈的疼痛,疼的我緩緩睜開了眼睛,我有些模糊地看到一個太醫,將我的手臂劃開了一道口子,使勁地向外擠著黑色的血液。只聽見一個太醫慌張地說道:「幸虧大小姐的穴道被及時封住了,要不現在已經是回天乏術了。但是此蛇的毒性甚大,一時半刻還配不出解藥。等毒性再蔓延下去,衝破了穴道,大小姐就性命堪憂了。現在的藥品所帶不齊,怕是回去取來也來不及了!」
「你們這群廢物,要是朕的阿房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統統去陪葬。」嬴政的殘暴心性,此刻已經到達了一個巔峰。
我想勸慰他幾句,但是我已經說不出半個字來了,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嬴政望著我痛苦的模樣,聲音哽噎的對我說:「我不要你用這種方式答謝我的恩典,我什麼都不奢求,只求阿房你好好的活下來,不要拋棄你的嬴政,我們還有好多快樂的日子沒過,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嬴政全然沒有了帝王的風度,緊緊抱著我失聲痛哭了起來。我的心被撕扯的破敗不堪,只是深情地望著他,也許這是最後的一次相望,我想要把它定格在這一瞬間,成為我們之間的永別。
「陛下,奴才想一試,或許能解得了大小姐身上所中的蛇毒。」一位樂師跪在地上向嬴政說道。
嬴政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忙拉過樂師喊道:「能治得好,快點救人啊!還跪在這裡做什麼?」
樂師顫抖地爬了過來,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勢,隨即問道:「陛下,還能找到那條咬傷大小姐的毒蛇嗎?」
「在樹屋的地板上釘著呢!來人快去把那條蛇給取回來!」嬴政急切地喊道。
宮人騎上馬,火速地趕往了樹屋,不多時就將那條長著金色鱗片的毒蛇取了回來,交到了樂師手上。只見樂師將杯子卡在了毒蛇的牙齒上,擠出了兩滴毒液,將這條沒死透的毒蛇,扔進了篝火堆中。樂師從腰間掏出了兩包藥粉,和毒液混合在了一起,敷在了我的傷口上。
嬴政見他如此的療法,將他提在了半空怒斥道:「你竟然把蛇毒敷在了傷口處,你是不是想我的阿房死的不快啊?」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態,著實讓人提心弔膽起來。
樂師被嬴政摔在了地上,嬴政開始發瘋地去扯我手臂上的藥膏,被樂師冒死攔了下來。樂師跪在地上向嬴政懇求道:「陛下,請相信奴才,奴才是不會害大小姐的。奴才願以項上人頭擔保,我一定能將大小姐醫治好的。」
嬴政這才消了怒火,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我用眼波瞅向了嬴政,懇求他不要再遷怒別人了。他把頭埋進了我的脖頸里,疼惜地貼著我的臉龐。
我心想,這可能就是現代抗蛇毒的血清,最古老的配製方法。雖然我不懂醫學,可在電視裡也看過一些,提取毒蛇牙液的做法,所以我很相信這個樂師的做法。過了一會,我感覺大腦清晰了不少,不再有幻覺的出現了。我勉強能說出幾句話語,這讓嬴政開心不已。連忙叫來了太醫,再次診斷了一下。
太醫們不可思議地說道:「恭喜陛下,大小姐的蛇毒已經解除了。只要回去調養幾日,排出體內的餘毒,便無大礙了。」
嬴政激動地抱緊我說道:「阿房,你聽見了沒有,你已經沒事了,又能健康活潑地陪在我身邊了。嬴政以後一定要保護好你,不再讓我的阿房受到任何的傷害。」
嬴政再次激動得熱淚盈眶,不斷地親吻著我的額頭。將我抱進了大帳內,放在了床上。他已經顯得很疲憊了,躺在我的身旁,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望著他這張略顯蒼老的臉龐,我的心有了痛楚的感覺。想起在生死離別的那一瞬間,我竟是對他如此的不舍。他對我的好,都鐫刻在了我的心房,當要離開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情愫都匯聚在我的心坎。那一刻,我才發現,他才是我最難割捨的那個人。這一刻,我認定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自這驚魂的事件發生後,第二天清晨,大隊人馬就趕回了蘭池宮,狩獵也提前結束了。看守樹屋的宮人,也被逐出了阿房宮。嬴政沒有殺了這個宮人,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但是我心裡最清楚,他是在為我一點一滴的在改變,不想我內心再增添牴觸他的不良印象。他的這一改變,讓我改變了不少對他的看法。
嬴政自從回到蘭池宮,便寸步不離地守在我的身旁,甚至親自餵我吃藥。那細心的模樣,讓我的心都暖暖的。夜晚,他也留宿在蘭池宮,半夜裡為我蓋上被我蹬掉的被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他就像一貼膏藥黏在了我身上,想甩都甩不掉。
「嬴政,我全都好了,你就帶我出去玩一會好不好?我不想待在床上了,這樣我會憋出病來的,帶我出去嘛!好不好?」我撒著嬌懇求嬴政說道。
「不好!太醫說你餘毒還未全部排出,不能做激烈的運動。要是現在放你出去了,你還不得像匹脫韁的野馬,四處飛竄了。」
見他不答應,我有些喃喃的向他抱怨道:「不出去就不出去唄!對我凶什麼凶,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匹野馬,根本就配不上你是不是?那你幹嘛還這樣的對我好?」
「阿房,我哪裡對你凶了,我疼你還來不及呢!我這是太擔心你了,我是怕你在有點什麼閃失,我會懊惱死我自己的。你乖乖地待在床上,等傷好了,我一定帶你好好出去玩幾天的,就別耍孩子的小性子了,好不好?」嬴政用溫和的口吻對我說道。
我向他吐了吐舌頭,一頭栽倒在床上。他嚇得飛奔到了我身旁,失聲地喊著:「阿房你怎麼了?你快和我說句話啊!你不要嚇我啊!」說著,眼淚都急的掉了下來。
嬴政剛要飛奔出去喊太醫,被我一把拽了回來。我哈哈地笑著對他說:「我沒事,我是逗你玩的,瞧你都緊張成了這個模樣。」
他緊緊地抱住我,不再和我說話,雙手莫名地有些在顫抖。看來我是嚇到他了,我有些愧疚的對他說:「嬴政,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開這種玩笑。我把你對我的這份痴情,當成了兒戲,阿房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在生氣了。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千萬不要不理阿房了!」
嬴政依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他的唇堵住了我還要繼續說下去的小嘴,深情地吻了下去。我一面抵抗,一面卻任憑他肆意地掠取著。我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沉醉在這快樂的時光里。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彼此都暫時地疲倦了,才慢慢鬆開了緊貼在一起的嘴唇,這才發現彼此的眼裡都已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