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失蹤多年的人
當夜幕降臨時,這裡的天色降下的很快,不過是下午五點鐘的光景,這裡就已經一片漆黑。
打了安定的曾素瑤剛剛甦醒過來,張雲陽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走進帳篷。
「別難過了,一天沒吃東西,喝點粥吧。」說著,便將木碗輕輕地放在帳篷里的支架上。
曾素瑤一整天水米未進,眼睛紅腫不堪,張雲陽剛想坐下來安慰她一番,卻看曾素瑤緊緊地抓著張雲陽的手:「張哥,你確定那個人是我師傅?」
張雲陽點了點頭:「還不確定,但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你師傅,好在他還活著,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活著就是最幸運的事了,不是麼?」
曾素瑤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只要人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是啊,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現在你師傅還活著,我和葉茂已經想辦法在今天晚上引他來,或許所有的事都能夠在今夜說個清楚明白。」
曾素瑤「騰」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你說的是真的,我師傅今天晚上真的會來麼?」
張雲陽點了點頭:「在這荒山野嶺裡頭,我們就是最富有的人,車上有補給,有肉,有米,還有火,你師傅既然昨天晚上能順著火光來這裡,那麼今天晚上也一樣,只是你要注意,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了,如果真的是你師傅,那麼我就把他請過來。」
曾素瑤點了點頭,隨後眼神之中充滿了希冀:「千萬不要傷害他。」
張雲陽嘿嘿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說著,便看張雲陽走出帳篷,在那一瞬間,回過頭來對著曾素瑤開口說道:「現在你可以吃一些東西了吧?」
曾素瑤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好,我吃。」
張雲陽這才走出帳篷,放下了帳篷上的帘子。
繼而,葉茂急匆匆的走上前:「都準備好了。」
張雲陽微微頷首:「多放點罐頭,弄的香一點。」
葉茂嘿嘿一笑:「全是進口的牛肉罐頭,管夠!」
過了沒多久,當張雲陽和葉茂坐在火堆前享受著美食時,只聽見不遠處的密林之中傳來一聲聲「沙沙」的聲響。
張雲陽的破妄之眼已經看清,那蹲在樹幹上的碩大人影,正是昨天夜裡前來吃食的「毛人」。
「來了……」張雲陽低聲開口。
葉茂剛要站起身,卻被張雲陽一把拉住:「繼續吃,記得多留下一些肉給他,吃完了我們就回帳篷。」
張雲陽和葉茂兩個人佯裝著繼續進食,但過了半晌,葉茂終於的是忍不住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打了一個飽嗝。
張雲陽也站起身,跟隨著葉茂,兩個人走到另一邊的樹林裡放水。
葉茂小聲對張雲陽說道:「能上鉤嗎?」。
張雲陽嘿嘿一笑:「那你告訴我,肉好吃嗎?」。
夜貓一愣,繼而老實巴交的回答到:「好吃。」
張雲陽用力的敲了一下葉茂的腦袋:「廢話!你都覺得好吃,你說那人會不知道這是好東西?」
葉茂悻悻的看著張雲陽,繼而悄悄地走回自己的帳篷。
張雲陽嘿嘿一笑,大搖大擺的回了帳篷。
且在回帳篷過後,就朝著曾素瑤點了點頭,曾素瑤心中會意,知道自己的師傅已經來了,剛想要去看一看,卻被張雲陽深受攔住:「現在別去。」
「為什麼?」曾素瑤艱難地壓抑著心中的情感。
張雲陽輕輕地拍了拍曾素瑤的肩膀:「稍安勿躁,我們耐心等一等。」
曾素瑤只得端坐在帳篷之中,眼淚卻是不爭氣的流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而那個毛人還蹲在樹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小心翼翼的下了樹。
朝著張雲陽的帳篷一點點的靠近,依舊是肉湯,香濃可口,即便是蹲在樹上也能聞到那一股股撲鼻的香味。
此刻,當天色已經全然暗下來時,毛人終於坐在先前張雲陽坐著的位置上,開始享用肉湯。
依舊是如同風捲殘雲一般狼吞虎咽,當那些肉湯全部被毛人吃完之後,依舊是坐在那大石頭上,抬頭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看張雲陽躡手躡腳的出現在毛人的身後,輕輕地叫了一聲餵。
毛人立刻警醒的轉過身來,嗚咽的叫著,眼神之中充滿極致的警惕。
張雲陽雙手擺在後面,用腳將幾個尚未開封的肉罐頭朝著毛人的身邊踢了踢。
眼神示意著毛人。
毛人也好似很清楚張雲陽並沒有什麼敵意,只看他想要用手抓起那罐頭,隨後便想走。
張雲陽在這時淡淡的叫出了他的名字:「黃松鶴!」
頓時,那毛人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來,張雲陽嘆了一口氣,他的直覺是對的,眼前這個男人,正是曾素瑤的師傅無疑。
毛人一臉驚詫,對著張雲陽大吼大叫,但張雲陽卻是耐著性子解釋著,也不管這毛人聽不聽的懂。
「你還記得曾素瑤嗎?你的徒弟?」張雲陽試探性的問著。
只看毛人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潤,張雲陽又壯著膽子:「她現在就在這裡,她想見你。」
豈料毛人聽見這話,立刻開始暴躁,大吼大叫,甚至轉身就要逃跑。
張雲陽無奈,看來不出手是根本控制不住這大傢伙啊!
一瞬之間,毛人跑著跑著便感覺到自己腳下好似有一汪清泉在涌動,仔細一看,臉色一變。
縱身想要跳起來,但張雲陽卻不曾給他這個機會,上前一下抓住這毛人的胳膊,隨即便朝著帳篷里拉。
毛人暴躁的很,不停的嘶吼著,就連遠處林子裡的飛鳥也驚慌的逃竄。
曾素瑤終究是忍不住,衝出來大喊了一聲:「黃松鶴你這個混蛋!」
毛人一下子安靜了,但是並沒有轉過身來,這是他極為熟悉的聲音,即便是這麼多年在外,已經便成了毛人的黃松嶺心裡一直掛念著的,唯有這個小徒弟。
曾素瑤的淚水猛然噴涌而出,她幾乎不相信,眼前這個毛人真的是她的師傅!
猛然衝上前去,從後面一把抱住毛人,毛人的身子陡然一震。
繼而便看毛人極度悲傷,無論曾素瑤怎麼要求,那毛人都不肯轉過自己的臉龐。
張雲陽嘆了一口氣:「你師傅好像不會說話了。」
曾素瑤哭的梨花帶雨:「就算是不會說話,那也是我師傅!」
葉茂的心中還有很多疑問,眼前這毛人不會說話,那自己要如何才能得知有用的消息?
總不能一條一條的問吧?
「他不會說話怎麼辦?」葉茂拉著張雲陽,小聲的開口說道。
張雲陽淡淡的開口:「不急,等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也好下手治療。」
說著,便看張雲陽從懷中掏出來一瓶丹丸,倒出來一顆,頓時藥香四溢:「把這個給他吃了。」
曾素瑤一愣,「這是什麼?」
「穩定心脈的丹藥,現在我能看的十分清楚,你師傅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最多只有幾個月可活。」
張雲陽的語氣雖淡,但在曾素瑤聽來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噩耗!
只看曾素瑤趕緊讓黃松鶴坐下,自己則急匆匆的從車山扯下來一兜礦泉水。
毛人黃松鶴仍舊是一言不發,此刻的他周身輕微的顫抖著,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曾素瑤的出現,讓黃松鶴還感覺到自己依舊是個人,還擁有著活生生的感情。
若非如此,在他黃松鶴的眼裡,恐怕早就已經認為昔年的黃松鶴已經死了,現在在苟延殘喘的不過是一個野獸罷了。
張雲陽看著黃松鶴的摸樣,不由得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只看黃松鶴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而曾素瑤則是一臉的憂心,看著自己的師傅,心裡有著大起大落的悲喜。
服下藥後,黃松鶴能偶感覺到自己的周身有一股熱流的在遊走,甚至是在沸騰,這一股久違的暖意與這神農架中的寒冷不同。
張雲陽看著的黃松鶴,而黃松鶴那隱藏在長毛髮後的眼睛卻是在打量著張雲陽。
黃松鶴的直覺是,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十分的危險,甚至還有些恐怖。
他現在已非是當年的黃松鶴,一身修為即便是走到哪裡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現在的黃松鶴,不過是喪失了自己驕傲本能的野獸而已。
「嗚嗚……」只聽見黃松鶴髮出一聲聲的吼叫,很是平淡,並不熱烈。
張雲陽淡淡的看著黃松鶴,輕輕地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對著黃松鶴行了一個禮,「前輩,你的肺葉里有幾顆彈頭,我幫你取出來。」
曾素瑤陡然之間瞪大了眼睛:「怎麼取?我們這裡什麼都沒……」
還沒等曾素瑤的話說完,便看張雲陽已經從懷中掏出了一根根的銀針。
曾素瑤陡然之間便已發出一聲驚呼,剎那之間,沒等黃松鶴表達出意見,張雲陽的銀針就已經扎在了黃松鶴的各個大穴上,幾乎是一瞬之間,黃松鶴髮出一聲的大吼,一股極致的痛感自他的心底傳出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讓黃松鶴失去了意識,只看張雲陽手掌上微微用力,一股熱流透過黃松鶴厚重的皮毛,進入了他周身筋脈之中,黃松鶴沒來由的發出一聲呻吟。
繼而便看張雲陽通過破妄之眼,便能夠看清楚那已經跟肺葉生長在一塊的子彈殼,正在慢慢地脫離的了原來的位置。
張雲陽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手上的熱度不減,破妄之眼的細微觀察,和張雲陽控制手上的力道十分精準,避開了所有重要的血管,更是避開了全部的要害。
當黃松鶴的胸口浮現出一塊的凸起的肉瘤時,張雲陽沒有遲疑,只看他猛地抓起一把鋒利的小刀。
刀鋒輕輕舔舐黃松鶴胸口的肌膚,陡然之間便已綻放開那粉嫩的肉來。
繼而,隨著兩三聲清脆,一顆顆子彈殼已經全然落在地上。
張雲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卻看見黃松鶴更是緊皺著眉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