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錯又不僅僅是於國慶一個人的,主要還是郭胖子克制不住誘惑,他要是意志力足夠堅定的話,就算於國慶給他拿來大麻,他肯定當場扔到垃圾桶里,也不會偷偷摸摸的躲在屋子裡一個人慢慢抽。
於國慶有錯,郭胖子更有錯。
有錯,就得罰。
若是換成別人,陳關西肯定拿出刀來把給郭胖子毒品的人捅了,但於國慶是事出有因,還不至於面臨被刀捅的懲罰。
陳關西先是看向郭胖子,道:「胖子,我把你捆在這兒,你什麼時候不想那玩意兒我就把你放開,你要是還記著那玩意兒,我不但把你綁在這兒,還用針縫了你的嘴,你記住我說的話,因為我肯定說到做到。」
「至於你,於國慶...於哥....」陳關西說著,扭頭看著於國慶僵硬的表情,沒有暴怒發火,語調甚是平靜的問了個問題:「嫂子的病怎麼樣了?」
於國慶略有些難堪和尷尬,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說道:「手術做完了,現在她還在醫院住院觀察,醫生說她恢復的不錯......」
「那就好。」陳關西依舊平靜道:「人命關天,其實,你有難處盡可以給我們說,大家相識一場,有困難還是要互相幫忙的,就算你不向郭胖子開口而是向我們中的任何一人開口,我們都會把錢給你。」
於國慶沒吭聲。
陳關西話音一轉,說道:「郭胖子幫了你,你想報答郭胖子,做人有信義確實不錯,可問題是,你為什麼要拿大麻給郭胖子讓他抽?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毒品嗎?請問一下,你這麼做是在感謝他還是在害他?」
於國慶羞愧的低下了頭。
陳關西繼續說話,聲調陡然嚴肅起來:「你做錯了,而且大錯特錯,你的錯誤是不可饒恕的。」
語氣,出奇的平靜。
沒有罵人,沒有動手,甚至心平氣和。
陳關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火,或許他是覺著於國慶事出有因,或許他剛才已經把火全都傾瀉到了郭胖子的身上,總之此時再面對於國慶的時候,重新只有冷漠和平靜:「於哥,你走吧。」
於國慶周身一顫,他自然知道陳關西說的是什麼意思。
於國慶張張嘴,艱澀的說道:「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就想替......」
「什麼也不用說了,什麼也不用想了,」陳關西猛地揮揮手:「道不同,不相與謀,我本以為咱們是一種人,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們不是一種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我有種感覺,如果繼續留你在這兒,你遲早還會惹出更大的事兒來。」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完全不留情面,甚至是有些傷人,但陳關西還是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這就是真實的陳關西,不會彎彎繞,在憤怒的時候直接表達出直接的憤怒,實事求是,一十一二是二。
郭胖子心中有愧,感覺有些對不住於國慶,他正想說點什麼為於國慶辯解,陳關西不由分說的操起桌子上的塑膠袋直接塞住了郭胖子的嘴巴,陳關西不看郭胖子,只盯著於國慶,說道:「現在,去網吧把你這個月的工資領了,然後離開這兒,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至於郭胖子借你的錢,以後有本事你就還,沒能力還就算了,那點錢就當是相識一場的禮物,話已至此,多的廢話我也就不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對於國慶,陳關西基本上做到了仁至義盡。
於國慶倒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之後,於國慶知道不管自己再說多少話也都於事無補,錯了就是錯了,有些錯誤是原則性的,也沒人會真的原諒他的錯誤。
於國慶什麼話都沒說。
他默默的褪下了小黃帽,揩了揩額角的汗水,先是衝著郭胖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接著又給陳關西鞠了一躬。
「我錯了,對不起。」
於國慶說罷,彎腰拾起帽子,一言不發的離開。
目送著於國慶離去,陳關西自始至終都不著一詞,等到於國慶的踉踉蹌蹌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視野的盡頭,陳關西忽的嘆了口氣,吩咐釘子:「找人打聽一下他老婆住在哪個醫院,抽空的話買點水果營養品什麼的去看看,記住,別說是我讓做的。」
釘子先是不作聲,沉寂了一會兒才忽的說道:「雞哥呀,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呀,其實我看於國慶也不是什麼壞人,他本質是老實的,就是在外面混久了認識了一些不該認識的人,一時有了壞心眼給郭胖子弄了大麻,好好說的話他以後能改的。」
陳關西搖搖頭:「就算他真的能改,有些東西也回不去了,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手懲罰,我不是上帝,沒有那麼多的寬容。」
「好吧......」釘子無話可說。
突然,素來沉默的狂暴忽的說道:「雞哥做的沒錯,我支持他的決定。」
木頭棍子猛地一開口,還真嚇人一跳,陳關西錯愕的看向狂暴,郭胖子和釘子也一齊看過去,狂暴倒是神色自如的說道:「如果我是雞哥,我會卸了他一隻胳膊或者一條腿再放他離開。」
陳關西一怔,連聲苦笑:「我沒那麼狂暴.....於國慶獨自一人扛起一個家也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當我做了個錯事兒當初把他招進網吧,結果釀成了大禍。」
邊說著,陳關西邊惡狠狠的瞪了眼郭胖子:「這廝可恨,敢抽大麻,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郭胖子也不憷,挺著大胸脯,就那麼驕傲的倔強。
陳關西冷哼道:「小子,我讓你犟,你等會兒就知道熱乎了,別以為大麻不是毒品,我告訴你,那玩意兒上癮也很可怕,我就把話給你放在這兒,你什麼時候不想那玩意了我就把你放心來,你要是但凡有一點的念頭,老子依舊把你捆在這兒!」
郭胖子撇撇嘴,滿臉的不以為然。
或許,這小子太把自己當回事,也太看重自己的毅力,覺著可以憑著自己的毅力輕輕鬆鬆的扛過大麻帶來的癮力,就像是抽菸似的,他想不抽就不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