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軒轅靈的馬車剛從正門駛進皇宮,天龍殿,應龍台上的帝王就收到了消息。
「皇上,太子殿下回來了。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經拒絕了太子進見。」年過半百的季公公,低聲回稟。
「恩,他這次出去的夠久。」軒轅天漠然的看著手中的金杯,「七殿下呢?」
「七殿下去了北禁。」
軒轅天臉色微變,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金杯:「這個混小子又去北禁幹什麼?那種地方,呆過一次還嫌不夠?」
「回皇上,七殿下是送了楚洲的楚七去大衍,並非留戀北禁。」
「楚七?這混小子是真打算和厲晟搶媳婦了?」軒轅天語氣嚴厲,表情卻是緩和的。
「楚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老奴聽聞她頗具性格。」
「是嗎?」軒轅天眯了眯眼,憶起了蘭皇后,「當年朕遇到蘭兒的時候,也覺得她頗性格……」
季公公低眉垂眼,沒有接話。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要七殿下開口,即使是太子的意中人,皇上也能給他搶過來。何況對方只是區區一個世子?
「朕真正在意的是這大衍宗,他們已經十年不曾出山收徒了。這次收下楚七,必有深意。老七這一招棋,下得不錯。」軒轅天淡淡一笑,放下金杯,「太子回來了,那厲、寧兩洲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了。傳旨,朕今晚要宿在厲貴妃那兒。」
「是!」
……
鳳儀宮,鳳棲梧一身暗紅色的鳳袍,端坐在鳳椅上。軒轅靈進來就行了跪拜大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太子回來了,快坐。」鳳棲梧慈愛的看著兒子。
軒轅靈起身,過分陰柔的臉上難得漾起溫暖的笑意:「兒不在的這些日子,母后身體可還好?」
「好。」鳳棲梧笑著點頭,「這次出去,辛苦你了。你把楚芷柔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就在宮外著。母后,寧洲與楚洲算是翻臉了,我們留哪一棋好?」
「寧、楚、厲三洲這次是徹底翻臉了。楚七既倒向軒轅默,我們便要抓緊楚芷柔了。秦嬤嬤,宣楚芷柔進來!」
秦嬤嬤上前兩步,高聲道:「宣安陽郡主楚芷柔覲見!」
鳳儀宮外,楚芷柔正不安的走來走去,聽到傳誦,趕緊夾著尾巴進去,匍匐在地上:「臣女楚芷柔,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抬起頭來。」鳳棲梧道。
楚芷柔忐忑不安的抬起頭來,接觸到鳳棲梧威嚴的目光,又垂下眼瞼,緊張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鳳座上是全風雲大陸最尊貴的女人,她楚芷柔是生是死,就在鳳棲梧的一念之間。
鳳棲梧打量著楚芷柔,幾息之後,淡淡總結:「你很像厲貴妃。」
楚芷柔的臉瞬間就火燒火燎起來。
眾所周知,厲貴妃是後宮裡長得最不好看的一個了!皇后這樣說,就是在打擊她的容貌啊!
「聽聞你妹妹楚七,是個絕世佳人,可是真的?」鳳棲梧問。
楚芷柔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耷拉著腦袋,低聲道:「回娘娘,舍妹今年十二,尚未長開。」
「尚未長開就美得讓七殿下動了心,這要長大了,還得了?」鳳棲梧輕笑一聲,聽不出喜怒,「你如今是待罪之身,入宮不易,去見一見你姑母吧!」
「是!」楚芷柔起身,在宮女的引領下走出鳳儀宮時,已經驚出一汗冷汗。
皇后見了她,卻只在容貌上打擊她,難不成,太子帶她到帝都,不是為了救她?
她回頭看了一眼奢華雄偉的鳳儀宮,問引領的小宮女:「這位姐姐,我姨母……」
「郡主,在這宮裡沒有姨母,只有厲貴妃。難不成,你還想叫皇上一聲姨父?」
楚芷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宮女厲聲打斷。她縮了縮,從袖中摸出一錠金子遞過去,陪著笑:「是是,看我糊塗的。請姐姐帶路,引我去見一見厲貴妃。」
「哼!」
宮女接過金子,趾高氣昂的走在前頭,活像一隻驕傲的小母雞,一點兒不把楚芷柔這個郡主放在眼裡。
楚芷柔滿懷希望的來,這會兒已經被冷水潑得七七八八了。
鳳儀宮裡,軒轅靈冷冷的動了動唇角,嘲笑楚芷柔:「真蠢。」
「蠢人才好控制。這丫頭可暫且一留。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鳳棲梧道。
「是。」軒轅靈會心一笑,「兒臣此行已經和厲王達成共識,將來若有政變,必助我一臂之力。可惜此行,還是沒能剷除七哥。絕殺閣那群廢物,太沒用了!」
一想到軒轅默,他的心裡就不舒服。他們是手足兄弟,卻也是敵人。從他們孕育在各自娘胎里起,就註定一輩子要相殘。
「這事不怪你,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放心,母后已經請了神靈族相助,必叫軒轅默留在北禁做鬼!」
軒轅靈大喜:「母后終於說服舅舅了?」
「恩。」鳳棲梧點點頭,和藹的問,「回過太子府了嗎?」
「還沒有。」
鳳棲梧微微擰眉:「太子妃身子虛弱,又有孕在身,你這次回來就多陪她幾天。別讓姚家的人找話說。成大事者,除了有權,還得有錢力支撐。皇商姚家,還不可得罪。」
「是,兒臣遵旨。」
「那你父皇那邊,去過了嗎?」鳳棲梧又問。
「天龍殿的人說父皇身體有恙,不宜見客,兒臣就先到母后這邊來了。」
鳳棲梧眼中浮起一絲憂色:「你父皇近來不知怎麼了,老是身體不舒服,宮裡的御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總說要調養,進補。」
「母后如此擔心,不如請了無極宗雲暮塵來,為父皇診治?」軒轅靈建議道。
軒轅默護著楚七回了大衍,大抵是拉攏大衍宗。他何不趁此機會,拉攏無極宗?
鳳棲梧馬上就領略了他的意思,道:「太子孝心可佳,只是這請宗門的事,還得你父皇同意才行。」
「厲晟便是無極宗的弟子,可請厲貴妃代為出面。」
「好,這事母后來辦。你且回太子府,看一看太子妃。」
「是。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