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有人在這個時間反悔的話……
說實話,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還真的不好說。
不過自從瓊華派建立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生過有人剛剛通過就後悔下山的事情。
成為弟子之後逃出門派倒是發生過。
遠的不說,近的就是雲天河的父母了。
換上了瓊華派的衣服,白夜在門派到處瞎逛。
整個瓊華派,透露著一股「仙氣」。
準確地說,一股寂寥之意。
白夜一路閒逛,遇到的弟子不足一百。
不少人修為平平,顯然入門也沒有多久時間。
看得出來,上次跟妖界大戰後,瓊華派的元氣依然沒有恢復。
別的不說,就是這劍舞坪弟子住處,就空著大量的屋子。
粗略一數,瓊華派鼎盛時期,弟子恐怕至少有千人之數。
哪像現在,白夜所見的勉強百人而已。
真正的十不存一。
入夜,建立在高聳山峰上的瓊華派,自然是寒氣森然。
整個門派陷入到夜色之中。
也就劍舞坪的一些屋子內,散發出一些亮光。
夜色深沉,原本應該躺在屋內休息的白夜,卻是慢悠悠推開門,走出了房間。
用一種悠然自得的姿態走向承天劍台。
承天劍台乃是瓊華派鑄劍之地,一半冰寒,一半酷熱,極為獨特。
白天可以看到不少瓊華弟子在此地鑄劍,算是瓊華派最為熱鬧的地方之一。
夜晚的承天劍台自然是安靜無比。
白夜一邊走一邊想著白天那幻境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斷定,那陣法的威力太弱,因此沒有辦法把白夜本身拉入到幻境當中。
讓白夜眼前一黑就算是極限了。
而須臾幻境,本身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若是失敗,陣法會散發出特殊的光芒。
成功的情況,就跟白夜那樣,幾乎就是在幾秒鐘後正常「醒來」。
那兩個接引弟子顯然是不可能料到陣法壓根就沒有生效的事情會發生。
本能地認為白夜成功了。
「下次再去試試看,讓人把陣法威力給調的大一些?」白夜在心裡暗道。
他從承天劍台進入到了一條小道。
小道直通禁地。
隨著白夜走近,原本黑暗安靜的小道泛起了一絲詭異的藍光。
幾個有些像是門神的藍色半透明符靈出現。
作為禁地,自然是普通弟子不能踏足的地方,有符靈看守再正常不過。
白夜腳步不停,隨手一揮,幾道流火從指間迸發出來,擊中了那幾隻符靈。
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
符靈就被流火灼燒殆盡。
小道盡頭,有著一扇石門。
白夜走到石門面前,用力敲了敲大聲說道:「玄霄在不在,玄霄在不在!」
「我知道你在家,別躲在裡面不出聲!」
這扇門的後面,便是瓊華派雙劍之一,羲和劍的主人——玄霄。
當年瓊華派以雙劍之力,將妖界網羅束縛,吸取其靈力,滿足飛升需求。
妖界因此跟瓊華派大戰。
戰況極為慘烈。
而雲天河的父親——雲天青和夙玉並不認同瓊華派的做法。
夙玉作為望舒劍的宿主,選擇與雲天青一塊離開。
雙劍望舒羲和,原本就是一對劍,望舒極陰,羲和極陽。
雙劍分開之後,作為宿主的兩個人,夙玉和玄霄皆被反噬。
夙玉陰寒入體,玄霄則是陽炎附身,走火入魔。
現在的玄霄,就因為走火入魔的關係,在這石門之後被寒冰冰封,以壓制體內可怕的陽炎。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縱奇才的玄霄自創凝冰絕,非但逐漸可以抵禦陽炎侵蝕,更是法力大進,實力遠勝當初。
哪怕是在冰封狀態,依然可以清醒地感知外界,甚至可以跟掌門夙瑤傳音溝通。
所以,白夜並不擔心,自己的敲門不會被玄霄聽到。
「你是何人,作為瓊華弟子,怎麼會知道我在此地?」玄霄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透著一股冰冷孤傲之意。
作為第二十七代弟子(現任掌門為第二十五代),知道玄霄存在的,少之又少。
哪怕是慕容紫英也只是從宗煉口中得知玄霄的存在,卻從來不知道這位「師叔」就被冰封在門派禁地。
或者說,正是因為玄霄被冰封在此地,這裡才成為禁地。
「我是大發明、職業老中醫、超時空商人白夜。」
白夜說道,「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你。玄霄,你還記得大明湖——抱歉,你還記得劍舞坪上的雲天青嗎?」
「……」
一陣沉默。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玄霄開口問道。
「我早年遊歷天下,跟雲天青成為了朋友,他告訴了我一段往事。」白夜說道。
「呵,他告訴你,讓你來見我?」
玄霄冷笑了一聲,「他呢,覺得心中有愧不敢來見我嗎?」
「有愧肯定是有愧的。」白夜說道,「不過他見不了你了,只能你去見他,話說我們一定要隔著門聊天嗎?」
隨著沉悶的聲音,石門緩緩打開。
玄霄便是在寒冰之中,也同樣可以影響到外界。
足見其實力之強,有可能,若非為了壓制陽炎,玄霄完全可以脫困而出。
隨著石門的打開,一股冰寒和灼熱之意撲面而來。
兩種對立的氣息在這山洞當中達到了一種莫名的和諧。
內部的環境跟承天劍台有些相似。
在山洞中間,佇立著一塊巨大的寒冰,不過沒任何冰寒之意,相反,居然還有點溫暖的感覺。
寒冰當中,是一個一身藍白袍子,披散著頭髮的男子。
面容稜角分明,如同刀削斧鑿一般。
等白夜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冰封中的玄霄睜開了雙眼。
「居然還能睜眼啊,厲害啊。」白夜誇獎道。
「雲天青見不了我,什麼意思?」玄霄的聲音傳來,就跟這冰塊一樣高冷。
說起來,雲天青和玄霄的關係很複雜,很狗血。
在瓊華派大戰妖界之前。
兩人是師兄弟,雲天性性格飛揚跳脫,玄霄則是嚴肅沉穩。
雲天青在瓊華的日常就是玩鬧、偶爾修煉,還有逗師兄玄霄笑——最後一樣應該是最讓雲天青上心的事情。
而玄霄的日常則是修煉、修煉,在雲天青保持做師兄的威嚴。
兩人關係極好,可以用親如兄弟來形容。
然後,一個女人出現了,這個女人就是夙玉。
別誤會,並沒有什麼狗血的三角戀發生。
夙玉和玄霄雙劍合併,互生情愫,沒雲天青那毛毛躁躁的單身狗屁事。
那小子當時撐死了就是一個一千瓦的大燈泡。
可惜最後的結局,就是雲天青和夙玉的孩子云天河都能殺山豬了。
玄霄則是成為了fff團的資深成員,一身陽炎之力,可焚天下。
不管三人感情糾葛是怎麼樣的。
從最後的結果來說,就是雲天青給玄霄帶了綠色的帽子。
「哦,他死了,所以見不了你。」白夜說道,「不過你應該了解他,就算他死了,也會依然煩著你的。」
「哼!」
玄霄冷哼了一聲,不做評價。
白夜所說的話,他能夠明白,多半是雲天青這貨遲遲不肯去輪迴,在地府等玄霄。
「你死的時候告訴他,等不到我了,除非他轉世重修,飛升之後才有可能見我。」玄霄說道。
他沒有問,修煉有成的雲天青為什麼會死。
猜都可以猜到幾分。
他玄霄身為羲和劍的主人,哪怕是以門派之力保全,也被冰封多年。
逃出門派的夙玉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以雲天青的性子,肯定會去救夙玉——哪怕自損修為。
「愚不可及。」玄霄閉上了眼睛,低語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說夙玉還是說在雲天青,或許是兼而有之吧。
可以肯定的是,以玄霄之傲,絕對不是在說自己。
重新睜開眼,玄霄說道:「如果他只是叫你來跟我說這件事情的,那麼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是通過考驗的,那麼好好當瓊華弟子,將來飛升有望。」
「不,不。」
白夜說道,「我來可不是為了幫雲天青跟你說這件事情,我是來交易的。」
「交易?」玄霄語氣有些疑惑。
「我對瓊華的普通弟子不敢興趣。要當,就要當長老。」白夜說道,「作為報酬,我可以幫助瓊華壯大起來,同時,也可以幫你早日脫離苦海。」
「就憑你?」玄霄說道。
「是的,就憑我,玄霄,這是瓊華派和你萬年難得一遇的機緣,好好把握了。」白夜張口,吐出了一把劍。
「望舒——不對,不是望舒!」
玄霄的聲音傳來,透著驚訝。
他看的出來,眼前的劍不是望舒劍,可是,無論從氣息還是其它方面,都跟望舒劍極為相似。
「忘了跟你說,我是煉器、煉劍宗師。」
白夜說道,「這些望舒劍,便是我一手打造的——一個人,你說,就憑鑄劍能力,當一個鑄劍長老,不過分吧?」
「交出望舒劍,你便是我瓊華鑄劍長老。」玄霄果斷無比。
「望舒劍現在不在我身上,不過我保證,不久的將來,就會有人將它送到瓊華派。」白夜說道,「鑄劍長老,我先要了如何?」
「好,今日我代師收徒,你便是我玄霄的師弟,瓊華派鑄劍長老!」
玄霄說道,「夙瑤,你聽見了嗎?」
「聽到了。」
一個充滿了威嚴的女聲從白夜背後響起,瓊華派的掌門夙瑤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