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說道:「當然要研究了,比如,明天怎麼去機場接?接回來到哪兒吃飯?這都是問題啊!」
「呵呵,一切有哥呢,我不操心,我明天下了直播後就直接回家吃飯。」
這段時間,丁一隻有白天回去過,晚上很少在家住,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江帆這裡住。
陸原說道:「你不操心?難道你就不怕我給你上壞話?讓你嫁不成!」
丁一嘻嘻地笑了,說道:「我不怕,我知道哥哥不會。」
陸原沮喪地說道:「糟了,看起來你是豁出去了,什麼都不怕了!」
「哈哈。」丁一大笑著說:「哥,回來就在家吃飯呀?老同志們不喜歡去飯店,他們有粥吃就行了,再說,真要去飯店,也要等我不上直播的時候,我知道哥哥不會把我甩下的。」
陸原說:「唉,沒辦法了,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了,威逼利誘都不回來。」
丁一很開心,說道:「哈哈,哥,我明天下了直播就回去,以前之所以不回去,還不是省得給你們添麻煩,尤其是給哥嫂減輕負擔,要不你們還得多做一個人的飯。」
陸原從省城醫院出院後,一直在家養傷,定時去本地醫院做康復鍛煉,目前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除去腿部不能做強力對抗活動外,早就能開車了,他本來想最近去上班,考慮到爸爸他們要回來,他就推遲了上班的日期。
想到這裡丁一就說:「哥,我知道,你之所以沒有去上班,不就是為了等著去機場接他們嗎?所以,既然如此,你還是任勞任怨的好,等他們回來後,我請全家吃飯。」
陸原說:「一言為定。」
丁一說道:「絕不反悔。」
掛了電話,丁一看見江帆坐在旁邊發愣,就問道:「怎麼了?」
江帆笑了一下,看著她說道:「我現在有你當初見我父母時的那種感覺了。」
丁一故意往後仰著頭,看著他,說道:「江大市長,不至於吧?」
江帆笑了,說道:「的確有點緊張,尤其是見你爸爸,心裡忐忑不安。」
丁一往他跟前湊了湊,說道:「沒事的,我早就跟你說了,爸爸早就不再干涉我們的事了,當初他阻攔,是事出有因,你該不會這樣記仇吧?」
江帆說:「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就是心裡有些發慌,你不知道,你的父親是一個多麼嚴厲的人。」
「哈哈。」丁一笑了,說道:「你很幸運,看到了他很少有的那一面,其實,他大部分時間還是非常和善的,也是非常好說話的一個老頭兒。」
江帆故意捂著心跳說道:「我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丁一把他的手拿下,將自己的手貼在他的心口處,感覺了一會後說道:「這心臟跳得也不快呀?你是不是想博得同情啊?」
江帆一下扳過她的手,她整個人就落入他的懷裡了……
第二天晚上,丁一剛下了直播後,剛回辦公室,就聽到了電話響,她趕忙接了過來,是小虎。
小虎說道:「姑姑,爺爺回來了,爺爺跟你說話。」
丁一笑了,她料到爸爸看了她的節目,因為按時間算,他們在七點多就該到家。果然,話筒里傳來爸爸的聲音:「小一啊,我剛看完你的節目,不錯啊!」
丁一笑著說道:「謝謝爸爸誇獎。爸爸,您跟喬姨好吧?」
「好,好,我們倆都好,你什麼時候下班?」
丁一說:「按說應該在第二次重播結束後我們才能下班,不過我今天可以請假早點回去。」
「不用,你就按時下班吧。」
「我已經跟同事說好了,讓他盯著,並且已經提前跟領導請假了。」
「哦,那就好,讓你哥去接你。」
這時,就聽陸原嚷道:「她有專人接,不用我。」
爸爸說道:「那就這樣吧,我先掛了。」
丁一看了看表,她提前已經跟江帆說了今天晚上要回家住,不知江帆現在在哪兒?剛要給江帆撥電話,江帆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我在你們單位大門口外面。」
丁一笑了,說道:「好的。」
丁一來不及卸妝了,拎起包就走出了辦公室。
她幾乎是小跑著下了高台階,小跑著出了大門口,就看見江帆的車停在以往的位置上,她又小跑著奔了過去。
坐進車後,丁一說道:「你今天晚上沒有應酬?」
江帆說:「剛結束。」
丁一往他跟前湊了湊,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就說道:「你喝酒了?」
江帆說:「喝了一點點,陪省建設廳的領導。」
丁一說:「我不是說不讓你接我了嗎?」
江帆說:「接還是要接的,再說,我也沒事了,一人這麼早回家也沒有意思。」
丁一摸了摸他的臉,說道:「同志,堅持幾天。」
江帆握過她的手,說道:「沒有問題,放心吧。」
丁一說:「我今天跟爸爸他們住,也許明後天就回自己家住,你……」
江帆說:「我不去找你,怎麼也得配合你。」
丁一笑了,說道:「真是好同志。」
「當然。」江帆昂著頭說道。
江帆將丁一送到離家門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了,丁一主動跟他吻別。頭她下車的時候,江帆囑咐道:「別忘了跟你爸爸說那件事。」
丁一知道江帆指的是登門求婚這件事,她笑著說道:「放心吧,什麼都可以忘,唯獨這件事不會忘。」
丁一下車剛關上車門,就看見陸原跟小虎走了過來。
丁一知道陸原每天晚上要去家屬院的小廣場鍛煉,每次不是小虎陪著就是嫂子杜蕾陪著他。小虎眼尖,老遠就發現了他們,跟爸爸說道:「是江叔叔的車。」
其實,陸原早就發現了他們,他故意問道:「哪兒呢?」
「那不?姑姑——江叔叔——」小虎叫著他們,就跑到了他們車前。
江帆和丁一這時也看見了他們,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陸原回來後,江帆來過家裡看望過他,加上之前就認識,所以他們之間並不陌生。江帆迎著陸原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跟陸原握。
陸原說道:「辛苦你了。」
江帆笑著說:「應該的。」
陸原也笑了,說道:「今天去家裡嗎?」
江帆看了丁一一眼,說道:「改天,改天我正式登門拜訪。」
小虎當然不知道大人之間的約定,就說道:「江叔叔,去我家吧,爺爺和奶奶都回來了。」
江帆笑了,說道:「今天太晚了,爺爺和奶奶剛下飛機,他們要早點休息,改天江叔叔來。」
「那好吧。」小虎懂事地說道。
陸原說:「如果不進去的話,那就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帆再次跟陸原握手,又摸了下小虎的腦袋,說道:「小虎同學,再見。」
「江叔叔再見。」
江帆上了車,掉頭後就開了出去。
陸原回頭看著丁一,說道:「別看了,人家都沒影兒了還看?快進屋吧,念叨你半天了,我們去散散步。」
丁一笑了,轉身就向前面的樓洞跑去。
小虎仰起腦袋問爸爸:「爺爺回來了,姑姑和江叔叔是不是就可以結婚了?」
「是啊,他們很快就會結婚了。」陸原摸了一下兒子的腦袋,輕輕嘆了口氣,默默地朝前走去。
小虎突然說道:「姑姑結婚爸爸不高興嗎?」
陸原本來是在前面走著的,聽兒子這樣說,他立刻站住,扭過頭,問道:「我有不高興嗎?」
兒子說道:「那爸爸為什麼嘆氣?」
陸原一聽,險些驚出冷汗,說道:「沒有啊,我嘆氣了嗎?」
「我聽到爸爸這樣了——」小虎說著,就學著爸爸的樣子,低頭嘆了一口氣。
陸原鎮靜了一下說道:「我那是下意識動作,你想,姑姑自從有了江叔叔後,她除去上班,很少跟我們玩了,有時回來也是吃現成的飯,我巴不得她快點嫁出去,省得你媽跟我給他做飯吃了。」
顯然,小虎不同意爸爸的話,就為姑姑爭辯說:「爸爸說的不對,姑姑回來總是給我們大家買好吃的,是你們不讓她做飯的,你那天還說,我在家呆著沒事,做做飯還活動筋骨呢?」
陸原聽了兒子的話後,有些尷尬,他說道:「我就那樣一說,你以為我真想給她做飯吃啊?誰知你那個傻姑姑她還信以為真了,以為我真想幹活似的。」
小虎當然辯不過爸爸,他「呵呵」地笑了,不再說話。
小兔崽子,真不好糊弄!陸原在心裡說道,他見兒子不說話了,就囑咐道:「我剛才嘆氣和咱們倆剛才說的話,你不許告訴媽媽和姑姑。」
「為什麼?」小虎問道。
「你說為什麼?我說了姑姑的壞話,你要是告訴了她,她會不高興的。」陸原故作認真地說道。
「那媽媽呢,媽媽也會不高興嗎?」
陸原看著兒子說道:「當然了,媽媽跟姑姑最好了,姑姑不高興,媽媽自然就不高興了,所以,千萬不要告訴他們。」
「行,我不告訴,替爸爸保密。」小虎乾脆地說道。
陸原這才放心地和兒子向前走去。
丁一進屋後,跟爸爸和喬姨寒暄完後,便問起了爸爸身體情況,尤其是詳細詢問了年前他暈倒的情況,感覺和上次很相像,她就建議爸爸抽時間去北京,仔細檢查一下身體。
爸爸連連擺手,說道:「用不著,我在新加坡住院的時候,該查的都查了,跟在國內的毛病是一樣的,除去血壓高,別的指標基本合格,沒啥毛病,別大驚小怪的。」
丁一不放心,要看他的診斷病例。
喬姨說:「都沒有帶回來,這個我證明,的確沒有大礙。」
丁一見喬姨這樣說,便不再說什麼了。
這時,丁一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走進爸爸的書房,打開裡面的保險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爸爸,說道:「這是年前那次書畫展的字畫拍賣所得,都在這裡呢,您點點。」
爸爸看了喬姨一眼,因為喬姨曾經過問過這筆錢,當時爸爸就有些不高興,這會兒見女兒拿出了這錢,就說道:「點什麼點?如果自家人再信不過,那還信誰?」說著,就將信封扔到了桌上。
喬姨知道丁乃翔這話是衝著自己說的,就不好意思地沖丁一笑了一下,她趕忙走過去,將那個信封收起,轉身就進了他們的臥室。
杜蕾在旁邊看著,衝著丁一暗暗笑了一下,走進了洗浴間,出來後說道:「爸,您要不要去洗個澡,水好了。」
丁乃翔說道:「不急,一會睡前再洗。」
喬姨出來了,估計是收好了信封,她出來後,坐在了了沙發上,很嚴厲地對丁一說道:「小一啊,有件事我要批評你了,你哥出了那麼大的事,差點丟了性命,他們瞞著我也就算了,因為他們怕我著急,你說你怎麼也瞞著我不告訴我啊?」
還沒容丁一說什麼,丁乃翔就不滿意地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奧,你兒子、兒媳瞞著你是怕你著急,那麼說小一就不怕你著急?就該告訴你?」
旁邊的杜蕾聽了「哈哈」大笑,說道:「爸爸,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那她是啥意思?」丁乃翔理直氣壯地問道。
喬姨尷尬地說道:「你看你,我是在生氣小一不告訴我,我哪是那個意思?你也太護犢子了吧?我又沒說什麼?」
丁乃翔說道:「你還想說什麼?一家人都讓你分了三六九等!」
喬姨臉紅了,說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一急,沒考慮那麼多,就說了出來……」
丁一見父親真的認真了,就連忙說道:「爸,看您,怎麼幾個月不見,就跟小孩子一樣了,喬姨不是那個意思,她是心疼哥哥,生氣我們大家隱瞞了你們。」
「就是,就是,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還不如孩子懂事。」喬姨說道。
丁乃翔見女兒不計較,也就釋然地笑了一下,說道:「要真這麼說的話,那你們幾個的確該批評。這麼大的事瞞著我們,的確不對。」
喬姨聽了丁乃翔的話,委屈地嘟嚷了一句什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旁邊的杜蕾又笑了,她挽過丁一的胳膊,說道:「小一,你別介意,剛才媽媽和爸爸把我和你哥也一頓好訓的,埋怨我們沒有告訴她,媽媽心疼得都哭了。」
杜蕾說道這裡,丁一發現,喬姨的眼圈又紅了,她就跟喬姨說道:「我們不告訴您的目的就是不想分您的心神,因為爸爸也需要您照顧,您替我們照顧爸爸,我們替您照顧兒子,分工明確,責任清晰啊。」
杜蕾笑著轉過頭,拍著丁一的肩膀說道:「別解釋了,我們剛才都解釋過了,我看,你是不是該跟爸爸單獨呆會了?有些事該匯報就趕緊匯報,就別讓老同志不放心了吧?」
杜蕾說著,就沖丁一壞壞地擠了一下眼睛。
丁乃翔一聽,就從女兒仰仰頭,挺著身板說道:「是啊,小一,你跟我來,爸爸有話跟你說。」
丁一看了看爸爸,說道:「爸,您能不能先讓我把臉上的妝卸了,然後我也吃點東西,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怎麼?這麼晚下班都沒吃飯啊?」
丁一說:「是啊,本來我們下了直播是可以在台里食堂吃點的,我今天不是回來的早了嗎?想回來蹭你們的殘羹剩飯吃。」
杜蕾打了她一下,說道:「你就虧心吧,你哥早就把飯給你單留著呢。」
「我說呢,哥就是好。」說著,就跑到洗手間卸妝去了。
等丁一洗完臉出來後,杜蕾早就把給她留的飯拿出來擺在了桌上,她迫不及待地坐在餐桌旁,嘴裡一邊說著「謝謝嫂子」,手裡的筷子就下到了盤子裡,大口吃了起來。
丁乃翔坐在女兒的旁邊,溫和地說道:「慢點,慢點。每天都這麼晚吃飯嗎?」
丁一邊嚼邊說:「是的……」
「這麼晚吃不健康。」丁乃翔關心地說道。
丁一喝了一口湯,說:「頭上直播的時候吃一點,有時自己帶點零食。」
「單位沒有晚飯嗎?」丁乃翔將一盤菜往女兒跟前推了推。
「頭上直播的時候會有一點,很簡單,有時一個雞蛋,有時一個豆包,晚上的直播就跟打仗一樣,大家都沒有時間吃飯。」
丁乃翔說:「那也就是說,我的女兒每天都餓著肚子播音?」
丁一邊吃邊說:「差不多,即便有時間、有好吃的飯菜,我們也不能吃,其他人可以吃。」
「為什麼?」
「因為吃太飽會影響坐姿、神態和聲音,尤其是身體,吃飽了後往哪兒一座,我就成了彌勒佛了,哈哈……。」
「哈哈。」丁乃翔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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