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感覺到了水的溫暖和他按摩帶來的舒服,她知道江帆擔心,就寬慰他道:「我聽岳姐說過,好多女人在懷孕的後期,都出現腳腫的現象,她的腳就腫過,後期也是穿不了鞋。」
江帆的雙手在手裡輕輕按摩著她的雙腳,低著頭說:「是啊,人家是在後期,你這剛哪兒到哪兒啊?明天我什麼都不干,先帶你去找江燕。」
「也行。」丁一這次答應得很痛快,因為涉及到胎兒,她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泡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丁一感到既解乏又書房,渾身的血液都暢通了,她打了個哈,就有些睜不開眼了,江帆知道她又困又累,就攙她起來,直接把她扶到了床上,幫她脫去衣服,讓她躺下。他又拿過一個枕頭,墊在丁一的雙腳下面,希望這樣能緩解她的脹痛。
「我不行了,太困了,不理你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話都沒說完,丁一就閉上了眼睛,泡腳本來就能加速睡眠,加之她實在太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江帆卻怎麼也睡不著,他躺了一會,怎麼都不放心丁一雙腳的水腫,剛想下地去書房給江燕打電話,就聽到一陣鼾聲傳來。
江帆就是一愣,這屋裡沒有旁人,丁一是從來都不打鼾的,難道……
江帆扭過頭,就發覺鼾聲果然是從丁一的嘴裡發出來的,隨著她呼吸的起伏,鼾聲有節奏地從她的嘴裡逸出。
哈哈哈!江帆幾乎笑出聲,沒想到,丁一居然還會打呼嚕!由此可見,她懷著雙胞胎,這幾天她是多麼的辛苦!想到這裡,心裡再次生出疼愛之情。
但丁一的鼾聲,還是引出他的惡作劇,他悄悄地轉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支錄音筆,打開開關,放在丁一的枕邊,他要把她的鼾聲錄下來。
確保錄音筆不會掉下來後,江帆就悄悄地起床,躡手躡腳地穿上鞋,披上睡袍,來到書房,關上房門,剛要給江燕打電話,一想這麼晚了,外甥要上學,妹夫也要上班,打電話容易把他們一家人都吵醒,想到這裡,他就給江燕發了一條簡訊:你嫂子雙腳出現浮腫,怎麼辦?
他發完簡訊後,根本沒指望江燕能立刻回信,而是打開電腦,想上網查查有關孕婦腳腫的資料,在等待電腦開啟的空兒,他的手機居然傳出了震動聲音。
江帆一看是江燕,他沒料到江燕反應這麼快速,趕緊抓過手機接通了電話,輕輕地「餵」了一聲,說道:「你還沒睡?」
江燕說:「哥,我今天值夜班,嫂子的腳什麼時候腫的?」
「今天剛剛發現,這幾天搬家,是不是累的?」
江燕說:「孕婦雙腳浮腫是常有的事,因為胎兒壓迫血管,造成供血不足,這種現象是很普遍的,但也必須要做排查。」
江帆問道:「排查什麼?」
「首先最應排除的就是血壓高不高?」
「她的血壓一直不高,沒結婚的時候都是低血壓,另外,這幾次在你那兒檢查不是血壓都不高嗎?」
江燕說:「那不能說明問題,這樣哥,你明天早上看看,她落腫沒有,另外,在當地任何一個診所都可以量血壓的,如果血壓高你就把她帶過來,如果血壓不高問題就不大。」
江帆說道:「江燕,你跟哥哥說實話,如果問題大會是什麼情況?你要讓哥哥我知道實情,早點有心理準備……」
「哥,看你,是不是嫂子把你的膽兒都嚇沒了?你放心,無論有什麼問題,醫院都能解決,你不用擔心,通過最後一次給嫂子檢查,嫂子和胎兒們的情況非常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江燕,你知道哥哥的心結,哥都這麼老了,就盼著這一天了,你嫂子不能出任何閃失了,那樣的話不要說她,就是我都承受不起了……」
「哥——」江燕的聲音有了哽咽:「你幹嘛呀,大半夜的說這些話讓人難過……」
從小,江燕就跟哥哥親,一直視哥哥為偶像,就連找對象也要找像哥哥那樣的人,但是外表堂堂的風雅男子,沒有一個像哥哥這樣貨真價實的,這些人,最終沒有競爭過老實巴交、不善言談、外表木訥、內心聰慧的侯鑫。所以,兄妹情深,哥哥的痛,就是妹妹江燕的痛。
江帆知道江燕難過了,就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希望能引起你的高度重視。」
江燕吸了一下鼻子,安慰道:「哥哥,放心,嫂子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尖上,你按我說的做,你明天先帶她量血壓,如果血壓不高,而且落腫的話,就沒事,如果血壓高腳也落腫了,你也要把她帶過來,要住院觀察,我的意思是不想讓你反覆倒騰她,坐車她也會不舒服的。」
江帆嘆了口氣,說:「好的。明天早上我告訴你結果。」
江帆看了看表,已經12點多了,如果叫醫院的大夫來不成問題,但是丁一要休息,她史無前例地都打開呼嚕了,說明這幾天太累、太辛苦了……
這一夜,江帆幾乎沒怎麼睡覺,幾次起身撩開被子看丁一的腳,她發現丁一的雙腳被墊上枕頭,似乎並不舒服,就把枕頭給她撤了,就是這樣折騰她,都沒她折騰醒。
第二天一大早,江帆早早起來,他躲進書房給肖愛國打電話,讓肖愛國看看張華住沒住到新房裡,如果張華在,就讓她戴著血壓儀來他家,給丁一量血壓。
肖愛國因為知道丁一頭天晚上腳腫的事,他不敢怠慢,立刻跑到二樓去敲張華的門,張華沒在,倒是把對面彭長宜吵醒了。
彭長宜披著衣服打開房門,說道:「老肖,這麼早?」
肖愛國說:「張醫生在嗎?」
「不在,她中午來過,晚上沒在這裡住,有事?」
肖愛國就將江帆讓他找張華給丁一量血壓的事說了一遍。
「腳……怎麼腫了?」
肖愛國說:「昨天晚上就腫了,江書記擔心死了,不然不會這麼早就讓我找張醫生。」
彭長宜說:「那你直接去醫院吧,興許她在醫院。」
肖愛國沒敢耽誤,快速下樓。
彭長宜看著肖愛國匆匆離去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肖愛國開車來到中醫院,醫院也沒有張華,這才給張華打電話,但是電話久通無人接,他便掉頭,想開車去市醫院,到那裡找個大夫給丁一量血壓。就在他已經調好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見張華穿著一身運動裝,帶著口罩,跑著不過來了,才知道張華晨練去了。
「張大夫——」肖愛國推開車門叫了一聲。
張華一愣,見是肖愛國,就摘下口罩,說道:「肖秘書長,這麼早?」
肖愛國說:「我剛敲你家門著,見你不在才來醫院找你。」
張華說:「我昨天晚上帶班,不常回新房住,你找我有事嗎?」
肖愛國說:「有事,快,趕緊去拿血壓儀,給江書記夫人去量血壓。」
「小丁?她怎麼不好?」張華問道。
肖愛國說:「她懷孕腳腫了,江書記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讓你過去。」
自從當年內蒙那匆匆一面,直到張華現在來到閬諸,她和丁一始終都沒有正式見過面,她知道,丁一也在刻意迴避她,就跟她刻意迴避丁一一樣,儘管當年的事是個誤會,但是她和丁一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讓別的大夫去行嗎?」
肖愛國說:「要是行的話我一大早就不來找你了,書記家門口,還是避免其他人知道的好。」
張華聽著有理,就爽快地說道:「好,我去取血壓儀。」
張華快步跑回醫院,不一會,她就換上了白大褂,手裡拿著聽診器和血壓儀就出來了。
肖愛國說:「白大褂不要穿了,太顯眼。」
張華一聽,就脫下了白大褂。放在車座上。
半路上,張華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她試探著問道:「肖秘書長,是江書記親自點名讓我去給他夫人量血壓嗎?」
肖愛國當然不知道張華的心思,他說:「是啊,讓我看看你在沒在新房,你沒在,我就來醫院找你了。」
張華想了想又問道:「他……夫人知道我去嗎?」
肖愛國說:「這個我不清楚,怎麼了?」
張華默默地說道:「沒什麼,來閬諸後,我還沒正式見過他夫人呢,以前只是從電視上看見過。」
肖愛國笑了,說:「他夫人是個非常不錯的人,我們都管她叫小丁,電視台所有的主播里,數她形象和氣質好,人也好,在單位和社會上的口碑也非常好,從不以市委書記夫人自居,也從不給江書記招惹是非,在所有的領導家屬中,素質是最高的。」
張華聽後,神情有些黯然,說道:「是啊,江書記有福氣。」
現在還早,還不到上班時間,所有路上車很少,他們很快就到了江帆的住處,張華不知為什麼,心裡還是有些發憷,她便讓肖愛國走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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