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
枯萎者聽此言,瞳孔里的漣漪登時轉為冷光。
「那群小傢伙不知道犯了什麼事,竟讓你大發雷霆,下了這樣的狠心。」黑暗祭司悠悠道,頂住了眼前英雄職業者帶給他的壓迫感。
「哼,他們只是為班恩奉獻了自己的生命,那高貴的靈魂已經升入神國,受無數信徒日日夜夜的祈念。」愛麗莎淡淡道。
「是這樣嗎?」
黑暗祭司『羅恩』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你說近百名黑暗騎士,是心甘情願為班恩獻出生命的……那麼,你可知曉,班恩最大的敵人,是哪一位神祇嗎?」
「希瑞克,謊言王子。」愛麗莎不假思索就說道。
「沒錯,班恩最為仇視希瑞克,因為這位凡人奪走了他的重要神職,他希望擊垮這個暴發戶……」黑暗祭司說到這,頓了一頓,語氣更顯詭異道:「那麼,班恩的信徒,在擊殺希瑞克信徒後,應該怎麼做,才能取悅吾主?」
愛麗莎用淡漠的灰白色眸子盯了眼黑暗祭司,心中似乎掙扎了一下,但還是緩緩答道:「在他們的屍體和祭壇上,用利器刻下異教徒的字樣,烈焰焚燒,用毀滅警告其它的信仰者。」
「不錯,非常不錯。對待異信徒,就要殘酷無情。」
黑暗祭司往前走了幾步,枯萎者凝目望向他的背影,瞳孔閃爍疑惑之色,但這時祭司『羅恩』忽然轉身,眼神銳利盯住愛麗莎,道:「任何班恩的虔信徒,都應該知道一個黑暗祭禮。」
「這個祭禮可以鞏固祈禱者對班恩的忠誠,減少他們被其它生物控制的機會……我不需要你詳細說明祭禮的步驟,我只問你,祭禮需要的材料中,唯一的寶石材料,是什麼?」
『羅恩』就盯住愛麗莎的眼睛逼問。氣勢穩穩壓住了墮落德魯伊。
「……」
愛麗莎被逼問時,視線下意識的有些飄忽,不敢對上祭司炯炯有神的眸子。她心下知道糟糕,這位黑暗祭司明顯在懷疑她的信仰以及她對教會的忠誠度。
心念電轉間。愛麗莎甚至有出手偷襲黑暗祭司『羅恩』的衝動,但她還是極力抑制住了這種情緒。
高階聖職者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偷襲致死的。更何況,殺了『羅恩』又如何,她無法禁錮祭司的亡魂,對方同樣可以回到半位面。向艾薩克發出警告,那樣她的多年準備全都付諸東流了。
「怎麼樣,答不出來嗎?」祭司的眼神變回平靜無波的樣子。
「我為什麼一定要回答你。」
枯萎者愛麗莎的嗓音陡然拔高了,故作憤怒道:「羅恩祭司,請記住,你只是一個流亡者,一個流浪祭司,是艾薩克大人接納了你,而你不應該去針對懷疑他的忠誠屬下。」
說著,枯萎者在緊張觀察面前這位祭司的表情變化。如果真要發生戰鬥,那她必須搶一個先手,先發制人。
但豈料她話音方落,一直陰沉得可怕的黑袍祭司,卻仰頭髮出暢快的大笑。
「哈哈,愛麗莎,看到你亂了方寸的模樣,我才突然想起你是一個精靈,雖然是墮落的精靈,卻始終還是活著的生物。」
祭司停住笑。對上枯萎者真正變得慍怒的灰白眼睛,認真說道。
那認真的表情使得愛麗莎怔了一怔,不知為何就脫口而出道:「你不是羅恩!」
「我當然不是羅恩。」但祭司輕鬆的回答,更是讓愛麗莎抓狂。呆呆站了半分鐘,才驟然清醒。
「我覺得你心中一直有所懷疑,但都被心中盤踞多年的計劃壓住了……你不想理會其它事,我是不是羅恩,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呢……這種潛意識,會讓你忽略很多先天感知。要知道你可是一位德魯伊。更是一位精靈,發現我的破綻並不困難。」夏爾攤開手道。
「你到底是誰?」
好像被一言戳中了軟肋,愛麗莎連退幾步,跟黑袍祭司拉開了距離,嬌喝道。
她心弦比之前繃得更緊了。
天啊。
眼前的黑暗祭司『羅恩』居然是假的,這個人假冒了班恩大祭司的身份,在取得艾薩克信任的同時,竟也矇騙了那高高在上的神祇——黑暗君王。
沒有神祇能忍受自己的大祭司被一個異信徒冒名頂替,並在他的神殿興風作浪。愛麗莎只覺得這人真是瘋了,他哪裡來的底氣和依仗,哪裡來的膽子,竟潛伏在艾薩克身邊,他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你和我差不多,膽子都很大。」
夏爾笑了笑道,似乎一下子看破這位女性原住民的想法,「能驅使人冒死去做事的,除了利益和**,還能有什麼呢?」
「我並不想知道你要從艾薩克那裡拿到什麼。」夏爾抬手止住愛麗莎已到嘴邊的話,然後指著自己笑道:「我只關心自己最終能拿到什麼。」
「所以,你不覺得,我們可以合作嗎?」夏爾的笑容一下變得燦爛。
「合作?」愛麗莎只是冷笑,「我不知道你是誰,從何而來,實力怎樣,而你卻掌握著我的很多情報……這種關係,叫合作?」
「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是脅迫。」夏爾聳聳肩,「主動權在我。我說合作就是合作……嘿,你可以嘗試把主動權拿回去,方法就是——在這裡幹掉我!」
「幹掉我!」
夏爾生怕枯萎者聽不懂似的,輕抬胸膛指了指自己。
「你……」
如果換成其它原住民此刻早就氣炸了,愛麗莎墮落後心性變得淡漠無情,現在最多氣而失笑,叱道:「你是在逼我動手嗎?」
「不動手的前提是合作,你只有兩條路,要麼跟我走到底,要麼幹掉我……計劃失敗,你永遠拿不回自己的東西。」夏爾淡淡道。
枯萎者不說話了,沒有其它動作,像是個石頭人般佇立在原地。
夏爾任她權衡思考,自顧自走進地下花園,湊近了其中一個奇怪的鐵籠子。
籠子很大,仿佛小居室,門口是打開的,裡面什麼都沒有,不過鐵籠上刻繪著簡單的符文,在黑暗中散發出綠色幽光。
在鐵籠里轉了一圈,腳底似乎踩到了什麼,發出清脆的「咔啦」聲響。夏爾取出備用的長劍,撩開靴邊的雜草,一坨不知積存了多少年歲,乾巴巴的動物糞便,在他靴底碎得不成樣子。
「嗯?」
輕嗅空氣中由糞便飄散出來的動物氣味,夏爾驀地凝起了目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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