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早已經下樓,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君楓的身後,可是君楓沒有一點察覺。
如果是在平常,玄女會生氣,會呵斥君楓,因為他沒有保持警惕,很容易被別人刺殺,那時候他死了,他們一群人就要散了。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因為她能夠感受到君楓內心的起伏,她能夠感受到君楓內心的惆悵。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誰能夠看懂君楓,或許有幾個人,但是這輩子能夠看透君楓內心的人估計只有她一個。
她曾經和君楓相擁而睡,雖然那時候是小時候,可以確確實實是這樣。
她曾經和君傲人兩夜相談,談得事情都是有關君楓的,關於他的糗事,關於他的性格,關於他喜歡吃什麼穿什麼,關於他的夢想,關於他心中的渴望。
從此之後,她開始了解別人的習性,她喜歡上了觀察世間萬般人,因為她喜歡從他們的性格中看到君楓的閃亮點,喜歡從她們的性格中看到君楓的不足,然後想辦法暗中引導他改過來。
後來,她喜歡上了跟在他身邊的感覺,她喜歡上了為她出謀劃策,她更喜歡站在他的身旁或者身邊,看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影子重疊。
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堅持,只為了君楓,所以,縱使兩人曾經十年沒見面,可她依舊還是最了解君楓內心的人。
她曾經有個夢想,那就是伴隨著君楓走遍千山萬水,可她一直偽裝成男兒身,所以這個夢想一直壓在心底。
她以為自己恢復了女兒身,就可以和他相伴千山萬水,誰知道這傢伙身邊又多了一群人。
好吧,最後她把夢想改了,那麼就一群人和他千山萬水吧,誰知道,這傢伙變得惆悵了起來。
那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惆悵,讓她感到內心顫抖。
她想哭,因為她覺得自己這些年,這段時間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不在乎誰死,就算公子宮的成員全死光的無所謂,就算他身邊的女人全死光的也無所謂,就算自己死了也無所謂,只要他開心,那麼一切就值得,自己也會那麼做。
可是她知道,公子宮的成員死了他會傷心,他身邊的女人死了他會傷心,自己死了,他也會傷心,所以,她一直盡努力的展公子宮,一直盡努力的派人暗中保護他身邊的女人,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自己的飲食習慣和作息,就是為了能夠他們能夠好好活著,她們能夠好好的活著,自己能夠好好的活著。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不開心。
一道輕輕的抽噎聲從嘴裡出,讓那還在愣愣出神的君楓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轉過身子看著眼圈紅紅的玄女,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玄女繞過沙,來到君楓的身邊,和他面對面的看著,隨後說道:「我知道,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傷心的事情,都有惆悵的事情,都有想不通的事情,可是我是一個女人,我很自私,所以……」
玄女說到這,突然伸出手抱住的君楓,張嘴狠狠的咬在了君楓的脖子上面。
君楓忍住疼痛,就那樣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的站著,因為他怕自己一動,會崩壞玄女的牙齒。
這女人,身體從小就很差很差,她小時候之所以那么小就能夠喝白酒,因為冬天一到,就算蓋著被子她的身體也非常冰冷,所以喜歡喝白酒溫暖身體,可是白酒雖然能夠溫暖身體,但是也容易讓她的身體更差,恰恰好,這女人運氣一直很逆天,所以她的身體理所當然的變得更差了。
他小時候之所以經常強迫她和自己一起睡,是因為自己可以把內力散出來,幫她溫暖著她的身體,小輩裡面,也只有自己才能夠這麼做,其他人當時別說把內力散出來了,修煉出來沒有都是問題。
在君楓的脖子上面留下一個牙印後,玄女用著低喃的聲音請求道:「所以,以後在我面前,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那樣我才會覺得我這麼多年的付出,這麼多年的堅持才沒有錯,那樣我才會覺得……我還能夠活下去。」
她的話,讓君楓的心波動了起來,也讓君楓不知不覺的流出了眼淚。
君楓的雙手輕輕的撫摸著玄女的肩膀,用著微微哽咽的語氣問道:「值得嗎?為了我,值得嗎?」
「為什麼不值得,很小的時候,如果沒有姨娘,我早就死了,後來如果沒有你,我也早就死了,你還記得你全身是傷回家的那一次嗎?你可能不記得了,不過我記得,那一次,那些人是來殺我的,而且他們比你強,可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幫我擋了下來,而且還沒有告訴我。」
玄女呢喃著,那一次君楓沒有告訴她,可是她卻是躲在遠處看到了這一幕,也就是那一次,君楓真正的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他的身影。
君楓沒有說話,他沒想到玄女這麼極端,自己只是在想怎麼處理幾女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的露出哀傷,可她察覺後,她哭了,她比自己還要憂傷。
到底愛一個人愛到什麼程度才會在他露出一點憂傷之色的時候,她也跟著憂傷。
君楓不知道,可他卻知道,一定很深很深。
那種愛,或許不存在這個世界,可他現在現,原來,在自己的身邊就有這一種人這麼愛著自己。
蓮對自己的愛是放縱的,甚至說放縱到了極點。
玄女對自己的愛世無私的,只要自己開心,她什麼都願意做。
這兩個女人,對自己的愛已經過了一切,也讓他真正的知道,自己原來愛的還是不夠深。
原本以為愛得夠深了,甚至比對方愛自己還深。
狗屁,自己對她們的愛,根本沒達到她們愛自己的十分之一。
如果這是因為她們是女人的原因,君楓現在感到濃濃的後悔,要是自己投胎的時候做個女人該多好,那時候就可以愛她們比愛自己深了、
「你說,我以後只愛你們幾個好不好?」君楓悠悠開口,嘴角滿是溫柔之色。
「不好。」
玄女搖著頭,君楓那嚮往自由的性格不允許他那麼做,因為會束縛著他,而自己也不允許君楓那麼做,因為她只希望他開心。
女人,就這這麼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