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柳虹影的母親和少夫人的母親是親姐妹,少夫人就是柳虹影的表姐。」
褚香凝的母親叫趙華桂,柳虹影的母親叫趙華雯,趙華桂和趙華雯是親姐妹,二人都嫁到了大戶人家做正頭妻子,如今,一個是褚家的當家主母,一個是柳家的當家主母。
豪門大戶的女子,姐妹之間有親情在,在彼此落難的時候大概會彼此幫襯,但也都是爭強好勝的性子。
褚香凝嫁給了京城中風頭無二的小侯爺,還是皇上賜婚,柳虹影自然不能落後,柳家會抓住每一次機會,讓那些高門大戶的公子和皇親國戚都注意到她。
說話之間,巧兒和婷兒已經將明日的穿戴都準備好了,衣裳掛在了架子上,點燃了香爐開始薰香。
次日,巧兒和婷兒一個給春荷上胭脂水粉,一個給她裝扮釵環,眼裡都是喜色,看得出來,二人很是喜歡她。
「側少夫人,真好看!」
打扮停當後,院子裡的一個小丫鬟過來,神色猶疑吞吞土地說:「側少夫人,這宴會,只准少夫人可以參加,側少夫人去不得。」
這宴會是柳家的喬遷宴,柳家主母柳夫人是褚香凝的姨母,外界都在傳小侯爺偏寵側室,這是擺明了要給自己的外甥女撐腰。
巧兒臉漲的通紅,神色焦急又緊張:「這是誰說的,你可問清楚了?!」
「我們都準備好了,小侯爺都說了讓側少夫人陪著去,難道連小侯爺的話都不聽了嗎?」
她和婷兒為了春荷這次在眾人面前露面,花了不少心思,怎麼能說不讓去就不去了呢?
小丫鬟一臉為難,嘆了口氣:「巧兒姐姐別生氣,奴婢也就是個傳話的,是柳家親自派了人過來,將少夫人接走了,走的時候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宴客的主家不讓側室去,她們這些賓客總不能硬著頭皮厚著臉皮,非要到人家府上去參加宴會。
春荷按了按巧兒的手,對那小丫鬟說:「知道了,你去忙吧。」
巧兒一臉的惋惜,她問:「姐姐,釵環要現在卸下來嗎?」
春荷摸了摸自己的髮髻,知道這是巧兒好不容易給她梳的新的時興的髮型,耗費了不少功夫,她搖搖頭:「不拆,小侯爺不是准許咱們出府嗎?既然參加不成宴會,我們就去外頭逛!」
巧兒和婷兒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起來。
春荷壓低了聲音:「巧兒,我們先算算現在攢了多少銀子了,這次外出正好看看鋪面。」
巧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拉著春荷進了裡屋,將門窗都關好,讓婷兒守在門口,主僕二人開始一塊碎銀一個銅板,仔仔細細地算了起來。
柳府。
朱紅色大門打開著,柳夫人帶著人迎接著陸陸續續到來的賓客,大門的右側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個管事正手拿毛筆記錄著各家送來的賀禮,一邊記錄一邊高聲唱禮。
「王家,玉珊瑚擺件一個!金簪一對,錦緞六匹!」
「盧員外,翡翠碧璽玉葫蘆一個,南紅佛珠一串!」
「黃夫人,夜明珠兩顆,紫水晶瑪瑙手串一對!」
當官的大戶人家是不屑於如此做的,而且對於官員來說,送禮都是表面功夫,當著眾人的面不會送太值錢的,真正有事相求,拉關係結黨派的時候,都是私下送禮,還要了解對方的喜好,送到對方的心坎上。
可柳家是經商的就不一樣了,對銀錢上頗為計較,誰家送了多少錢的禮,都要記錄在冊,到時候回禮也是按照這冊子上的記錄,回送價值相當的禮物,彼此都不虧。
走進柳府,面前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甬道,兩旁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富貴竹、發財樹,還有君子蘭和仙客來,全都是聚財旺財發福的植物。
繞過正堂,便是後花園,後花園的石雕燈籠柱上雕刻著福祿壽喜等吉祥圖案。園中假山流水,曲徑通幽,四季花卉爭奇鬥豔,芬芳撲鼻。
陸陸續續到了的客人們,三三兩兩地站在湖面的小橋上交談。
一個身著錦衣的年輕公子讚嘆道:「柳家的宅子真是大。」
另一個年輕公附和著說:「是啊,大的一眼望不到頭,聽說,這柳家的宅子,特別就特別在是府邸將整條河水都圍上了。」
這條河水蜿蜒地穿過院子和房屋,整個柳府大的,眾人竟然感覺像是進了一個小橋流水的小村落。
「這麼大的宅子買下來得花多少錢啊?!柳家不愧是四大富商之一,富的流油啊!」
眾人正交談著,柳府的府門口忽而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地看向了停在府門口的吳家的馬車。
柳夫人也是皺了皺眉頭,她是派人給吳家送了燙金的紅色請柬,不過也是面子上的功夫,吳家前陣子雖然觸怒了龍顏,但畢竟還是權大勢大。
柳夫人沒想到他們會真的過來,畢竟吳家之前得罪了御史台的人,吳夢瑤還受到了重罰。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謝芷蘭狐疑道:「吳夢瑤不是因為大不敬而被罰了御杖,被禁足在府上一年嗎?」
蘇家熟女蘇閨兒小聲猜測:「會不會是淑妃娘娘向皇上求情了?」
宮裡的淑妃是吳夢瑤的姨母,若是淑妃向皇上求情,准許吳夢瑤出府一日來參加喬遷宴,也是有可能的。
吳夢瑤一出現,立刻有幾個閨秀湊了過去,冷嘲熱諷地說:「呦,我當時誰呢?這不是吳家大小姐嗎,怎麼,你當時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現在都好了?」
吳夢瑤嗤笑了一聲,毫無羞怯畏懼的回瞪過去:「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我府上有神醫,早就好了!不像是你們幾個的府上,寒酸的不行,連個像樣的郎中大夫都沒有。」
說完,吳夢瑤翻了個白眼走了。
留下的幾個閨秀憤憤道:「瞧她那樣子,還以為這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呢」
對於這些昔日的好友,如今都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吳夢瑤心中並不在意,她今日來就是為了見她的景詔哥哥,其他的人她都可以不在意。
目光在院子裡搜尋了一圈之後,吳夢瑤終於看到了裴景詔,她清了清嗓子,練習了幾句打招呼的話,又練習了一下笑容,讓自己的笑不那麼僵硬,找到了合適的發力點。
在確保自己的嗓音很是嬌柔動聽之後,吳夢瑤款款地走到了裴景詔的身旁。
吳夢瑤抬手撫摸上了裴景詔的胳膊,甜甜的開嗓:「景詔哥哥」
裴景詔感覺有什麼東西黏黏糊糊的爬上了自己的胳膊,以為是一條蜈蚣,反手就是一甩袖子:「什麼東西,莫挨老子!」
裴景詔的力道極大,吳夢瑤趔趄著向後退了幾步都沒站穩,身子一晃「撲通」一聲掉進了身後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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