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是EX等級的結界寶具,展開後,使持有者置身於妖精鄉,從所有物理干擾中得到保護。為這個世界上所知的最強守護,連五大魔法也無法觸及存在。哪怕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也無法一擊攻破,當初就是Saber憑藉此寶具,最終打敗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這時,征服王忽然對騎士王說道:「——喂,我說Saber,你也說說的願望吧。」
所有人都朝騎士王看過去,吉爾伽美什和征服王都很好奇,騎士王的願望究竟是什麼。
「我想要拯救我的故鄉。我要改變英國滅亡的命運。」騎士王低沉的說出自己的願望,說完後,眾人沉寂了許久。
征服王驚訝地掏了掏耳朵:「——我說,騎士王,不會是我聽錯了吧。」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你是說要『改變命運』?也就是要顛覆歷史?」
「是的。無論是多麼難以實現的願望,只要擁有萬能的聖杯就一定能實現——」
emiya並不驚訝,對於騎士王的願望,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可是這個願望根本無法達成。
聖杯也許能實現她的願望,可是現在的聖杯根本不能實現騎士王的願望。
聽到騎士王的願望,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啊,騎士王,我想確認一下……那個英國毀滅應該是你那個時代的事吧,是你統治的時候?」
「是的!所以我無法原諒自己。」騎士王眼中閃過悲哀的神色,語氣更加堅定,「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變那個結局!因為我才導致了那樣的結局……」
「呵呵——」吉爾伽美什發出不屑的嘲笑聲,讓騎士王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騎士王的臉上充滿了怒氣,她最最珍視的東西竟然被Archer嘲笑:「……英雄王,有什麼好笑的。」
毫不介意騎士王的憤怒,吉爾伽美什露出嘲諷的笑容回答道:「——自稱是王,被萬民稱頌。這樣的人居然還會『不甘心』?哈!騎士王,我可是看不起你啊!」
圓桌上,吉爾伽美什的斜對角,那邊的征服王聽到騎士王的願望之後,也皺起了眉頭:「等等——你先等等騎士王,你難道想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
面對征服王的詢問,騎士王以毫不猶豫的堅定態度回答道:「正是。很吃驚嗎?很可笑嗎?作為王,我為之獻身的國家卻毀滅了。我哀悼,又有什麼不對?我不懂有什麼好笑的。身為王自然應該挺身而出,為本國的繁榮而努力!」
「你錯了。」征服王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騎士王的話語,「不是王獻身,而是國家和人民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王。這一點你別弄錯了。」
「你說什麼——」
騎士王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她高聲喊道:「那不是暴君的行為嗎!Rider,Archer,你們這麼當王才是天大的錯誤!」本來她是以征服王和英雄王來稱呼他們兩人,但是現在她卻以職階來稱呼兩人,顯然是不承認兩人的王者身份。
「確實。但我們不光是暴君,還是英雄。」征服王平靜地回答道,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所以Saber,如果有王對自己治理國家的結果感到不滿意,那只能說明他是個昏君,比暴君更差勁。」
征服王這是從根本上否定了她,否定了她的王道。
Saber鎖起雙眉,用鋒利的語氣反駁道:「伊斯坎達爾,你……你所一手創建的帝國最終被分裂成了四個部分,對此真的沒有一點不甘心嗎?難道你不想重來一次,拯救國家嗎?」
「不想。」征服王立刻回答道,他挺著胸,直視著騎士王嚴厲的目光,「如果我的決斷以及我的臣子們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那麼毀滅是必然的。我會哀悼,也會流淚,但我絕不後悔。不要說企圖顛覆歷史這種愚蠢的行為,那是對我所構築時代的所有人類的侮辱!」
對於征服王那傲然反駁的話語,騎士王堅定地否決了他的說法:「你這樣說只是基於武者的榮耀。人民不會這麼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說他們想要王的拯救?」征服王聳了聳肩,失聲笑道,「不明白啊!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嗎?」
「這才是王的本分!」騎士王闡述著自己王道理念:「正確的統治、正確的秩序,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確』的奴隸嗎?」
「你要這麼說也行。為理想獻身才配做王。」沒有一絲懷疑,這就是騎士王的王道,「人們通過王能夠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體現的不應該是那種會隨著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東西,而是一種更為尊貴的東西。」
看著依然堅毅的騎士王,一邊的征服王仿佛在可憐她似的搖了搖頭。「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既生為王,那就不能奢望過普通人的日子。」
為了成為完美的君主,為了成為理想的體現者,她願意捨棄身體扔掉私情。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將那把劍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徹底改變了。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不敗的傳說、讚歌和夢幻的代名詞。
有過痛苦,有過煩惱,但那裡面包含著勝利的榮耀。絕不改變的信念,至今支撐著她握劍的手臂。
「征服王,像你這種只顧自己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個被欲望沖昏頭腦的霸王!」騎士王厲聲喝道,對於征服王這種觀念,她非常的不認可。
「沒有欲望的王還不如花瓶呢。」征服王對騎士王呵斥道,「Saber,你剛才說『為理想獻身』。確實,以前的你是個清廉的聖人,聖潔到無人能及。但有誰願意期待為理想殉教?又有誰會日思夜想盼著所謂聖人,只能夠撫慰人民,卻不能引導人民。只有展示欲望、謳歌至極的榮華,才能將國與民引向正路。」
將杯中酒喝乾後,征服王接著糾正道:「身為王,就必須比任何人擁有強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應該是一個包含著清與濁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實的人類。只有這樣,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裡才會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這樣的憧憬!」
「這樣的治理……那么正義何在?」
「沒有。王者之道沒有所謂正義,所以也沒有悔恨。」
「……」他斷言得太過乾脆,騎士王已經憤怒得不行了。
都以使人民幸福為基本準則,但兩人的理念相去甚遠。一邊是祈禱和平。一邊是希望繁榮。鎮壓亂世的王與捲起戰亂的王,兩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征服王笑了笑,爽朗地開口道:「身擔騎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義和理想可能一時救了國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會被傳頌至今吧。不過,那些被拯救了的傢伙迎來的是怎樣的結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麼?」血染落日之丘。那景色,再次在Saber腦中復甦。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卻從來沒有『指引』過他們。他們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麼。你丟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卻一個人以神聖的姿態,為你自己那種小家子氣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個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為為人民著想的『王』,為了成為那種偶像而作繭自縛的小姑娘而已。」
「我……」想要反駁的話語有很多,但每次開口,眼前都會浮現曾經在金蘭灣目睹的那副光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裡躺著她的臣子、她的朋友以及她的親人。
從岩石中拔出劍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預言。她知道這意味著破滅,她原本已經有了覺悟。
但,為什麼……
當親眼看到這慘景時,她會感到那樣意外,她覺得除了祈禱之外無能為力。也有魔術師預言過,想要顛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想,如果奇蹟真能出現的話……
一個危險的念頭占據了Saber的腦海:如果自己不作為救世主守護英國。而是作為霸王蹂躪英國的話。也許亂世只會因為戰禍變得更加混亂。首先,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無論站在什麼角度,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她都不會選擇這個選項的。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了,其結果與劍欄之役相比,哪個更加悲劇化呢……
……
emiya嘆了口氣,說道:「征服王,你也不要和騎士王爭論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王有每個王的王道,騎士王正是因為他這份高潔的信念,才能成為千古傳誦的亞瑟王。」
征服王聞言,頓時沉默下來。
「騎士王之所以不甘心,並非她不承認王道的失敗,而是她的子民沒有得到拯救,重新陷入了四分五裂的戰端。子民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能以這種心態為王,她的王道又有什麼地方可以指摘的呢?」
emiya這一席話,不僅讓征服王無話可說,也讓吉爾伽美什對他刮目相看。
吉爾伽美什收起臉上嘲諷的神色:「的確,正如shirou所說,騎士王你有你的王道,我們各自也有自己的王道。雖然你認為是自己的王道失敗了,但是你只是痛苦於自己的子民重新陷入水深火熱的痛苦中而已,並非是對自己的王道不滿!」
「所以啊,我們不必再爭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