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東城的百里東君,和自家母親膩歪之後,就來到了一處院子。那是他師父古塵的院子。
院子裡那棵枯樹,他小時候最喜歡躺在樹上聞著花香打瞌睡了。它有時候是桃花樹,有時候是梨花樹,還有時候會變成桂花樹。全憑他師父的喜好。
但是現在師父不在了,這棵樹變成了枯樹。
「師父,我回來了。」百里東君輕聲說著,卻無人回應。
百里東君從屋裡翻出一個小鐵鍬,開始在枯樹下面挖。那裡有師父藏的兩壇酒,說是自己成年之後才能喝的。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滿了十八歲,今日過來,就是把它翻出來的。
百里東君將酒打開,拿了兩個碗,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放到對面。
「師父,共飲。」
「好嘞。」這一次,卻突然有了回應,且酒也被人一飲而盡。
百里東君震驚地看著,是誰,潛入了這院中,而他卻毫無察覺。
「這麼驚訝,你不是讓師父喝?怎麼,我不是你師父?」面前的人放下酒碗,側了側嘴,笑著說。
「南宮春水?」百里東君喊。
「喊什麼,你師父的名字你是越叫越順嘴了是吧。」南宮春水笑著。
「不...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百里東君連忙改口。
「我雲遊至此,來看看自己的徒弟啊。」南宮春水拿過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別說,古塵釀的酒是真好喝啊。
「你們在天啟發生的事情,師父都知道了。做的不錯。沒想到葉鼎之和蘇渺竟然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沒給我丟臉。就是下手還是太心軟了。」
「東八啊,要不要我出手?聽說蕭若風幫他兄長逼迫一個女子嫁過去,要不我把人搶回來?順便教訓一下蕭若風?還有那個影宗的來頭,一劍殺了算了。」
百里東君看著一碗接著一碗喝下去的南宮春水,搖了搖頭說:「別了。」
他師父要是真過去了,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好吧好吧,少年人一點都不豪氣。」南宮春水嫌棄的看著他。
「對了,百曉堂發武榜了,你這一次是良玉榜首甲,唐家那個叫唐憐月的小子,只排了二甲,你沒給學堂丟人。」南宮春水像是想到了什麼,說。
百里東君聞言大喜,然後抬頭問:「那雲哥和渺渺哥呢?」
「他們...這倆人,離開天啟城之後就失蹤了。百曉堂應該沒有找到他們。所以這次的武榜沒有他們的名字。」南宮春水瞥了他一眼說:「我猜測葉鼎之估計和你並列第一。」
「我猜也是。」百里東君驕傲地挺了挺胸膛,葉鼎之很厲害的。但是蘇渺更厲害。
「可蘇渺比我們都厲害,他要是排我們豈不是當不了第一了?」百里東君不明白 ,問著。
「所以,他們消失了。你是首甲。」南宮春水出言打擊道。
「我肯定會追上去的。」百里東君並沒有收到打擊,他只會更加努力的去修煉,不會讓兩人把自己拉下的。
「行叭,山水依舊,再會有期。希望下次看到不一樣的百里東君。」南宮春水喝了最後一碗酒,站了起來。
「師父,下次什麼時候見面?」百里東君看著要離開的南宮春水,也跟著站了起來。
「嗯,等你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南宮春水想了想,躍上牆頭,消失不見。
等你足夠厲害,或許我們會在世界的盡頭相見。那時候,你有要承擔的任務和責任。
百里東君端起碗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不知道是在品酒還是在品那天下第一四個字。
「你這曲子,看起來這麼惆悵啊?」儒雅的公子站在吹曲的司空長風身邊說。
司空長風急忙站起來喊:「師父!」
南宮春水笑道:「見到師父這麼激動?這次去天啟,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需要師父替你出氣的?」
司空長風搖了搖頭,他又沒有受氣,不需要出氣。就是覺得,他三師兄葉鼎之受了很大的委屈,不過還好,有人一直在他身邊,幫他陪伴他。
「接下來要去哪?」南宮春水也沒有再說,而是問他的打算。
「打算和東君一起在走走這江湖,磨鍊一下自己的槍法,到時候回雪月城去。」司空長風想了想,說著。
「磨鍊槍法,就你那來來回回八式還是九式的追墟槍?」南宮春水看了看他身後的長槍。
「可我只會這個。」司空長風有些無奈。
「傻,你不是有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師父!」南宮春水看著死腦筋的司空長風,無奈的說。
司空長風大喜,忙問:「師父,你會追墟槍?」
南宮春水沒忍住罵道:「你怎麼來來回回都是追墟槍,你都拜天下第一為師了,就不能有點出息。讓師父教你更厲害的槍法?比如——驚龍變!」
說完,手輕輕一抬,司空長風身後的槍就到了他的手中,南宮春水舉起槍往天上一舉。忽然狂風四起,樹葉沙沙作響,地上更是飛沙走石。
司空長風看著目瞪口呆。那銀色蛟龍朝天猛嘯,忽然朝司空長風撲了過來,司空長風知道那是他師父所化,面不改色,一步不退。因為他知道師父不會傷他。
蛟龍也在離司空長風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再度變成南宮春水的模樣,手中的長槍也被插在地上。
「可看清了?」
「一共三十三式。除了最後一式,都看清了。」司空長風吞了吞口水,鄭重地說著。
「最後一式是幻術,能看清才有鬼了。」南宮春水非常的得意,會幻術的可不止古塵一個人。
「我要陪妻子遨遊天下,沒時間仔細教你,不過你的天賦也不需要我多教,這是槍譜,自己拿去練。」南宮春水從懷裡掏出一本古籍,丟了過去。
「謝師父!」司空長風手忙腳亂地緊張接過,高興的行禮說。
「你啊,其實是我徒弟里最幸運的。」南宮春水看著司空長風,感慨道。
「我劍法第一,刀法第一,拳法第一,掌法也是第一。偏偏這槍法,我算不得第一。蕭若風百里東君和葉鼎之他們刀劍用的再好,也不能超越我。但你不一樣,你以後是會成為槍仙的。你說是不是很幸運啊!」南宮春水拍了拍司空長風的肩膀,鄭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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