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一路作死一路行 第十九章

    水閣中兩方人馬仍在對峙。

    陸小鳳道：「因為欠了別人的債，總是要還的。」

    閻鐵珊問道：「他欠了誰的債？」

    陸小鳳道：「大金鵬王。」

    閻鐵珊不可思議的大聲道：「欠債自然當還，可我何時欠了大金鵬王的債？」

    陸小鳳道：「也許你沒有，但嚴立本呢？」

    閻鐵珊的臉上一陣扭曲，臉色也變得慘白，許久，長嘆一聲，道：「沒錯，我就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金鵬總管嚴立本。但我.....」

    「當心。」葉凜忽然大叫一聲，以筷為劍直朝閻鐵珊刺去。

    霍天青最先反應過來，但他不敢用天禽門的絕學，自然擋不住葉凜的劍勢。

    『叮』的一聲響起，不是刺進血肉的聲音。閻鐵珊顯然也吃了一驚，轉身看向自己身後。

    只見一個身著黑鯊魚皮水靠的女子，身上還滴著水，顯然是剛從荷塘翻到水閣里來的。此刻，她的右手握著一把斷劍，目光充滿仇恨和怨毒的望著看向地面的葉凜。

    眾人順著葉凜的視線看過去，是一根竹筷和一把只有劍尖的劍，如果那還算是一把劍的話。

    情況已經很明顯，潛入水閣中的女子要殺閻鐵珊，葉凜用竹筷擊斷了對方的長劍，救了閻鐵珊一命。

    霍天青的已然臉色鐵青，厲聲道：「你是誰？」

    那女子一手扯下水靠的頭巾，一頭烏雲般的長髮披散在雙肩，也露出了她那蒼白而美麗的面容。

    陸小鳳已脫口而出道：「丹鳳。」

    女子狠狠的瞪著閻鐵珊，揚首道：「不錯，本宮就是大金鵬王陛下的公主上官丹鳳，也是要找你算舊賬的人。」

    閻鐵珊吃驚的看著她，眼中不知閃過什麼，忽然道：「舊賬？我們並沒有負過小王子，有何舊賬可算？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你是金鵬王朝的後人？」

    丹鳳公主聽了這話，眼圈就紅了，人也變的更加蒼白，好像歷經風吹雨打卻強撐著的弱柳。她咬著嘴唇道：「你害的我們那麼慘，若不是你背信棄義，我們本還有復國的機會，現在卻....」話未說完，眼淚已忍不住落了下來。

    梨花一支春帶雨，讓人如何忍心責怪。

    或許有兩個人是例外。

    葉凜看向身旁的人，目如星辰，宛然如畫，一舉一動更是貴氣天成。就是這個人，在答應陸小鳳後，寧願輸也決不食言。

    他還天生不會算數，若你問他十一棵樹砍斷三棵還剩幾棵？他就真的會去找十一棵樹，砍斷三棵試試。每次出門都要帶幾個隨從，因為他從來不認得路，想必這次，就是如此。

    這樣的人卻死的那麼不堪。他將沙曼從青樓中救出，給予她住處，教她武功，將她從頑石打磨成美玉，最後卻間接死於她手。當真是可惜了。

    不禁想起原著中沙曼和宮主對他的看法。

    沙曼形容他是由『毒蛇的液，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獅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駱駝的忍耐，人的聰明，再加上一條來自十八層地獄下的鬼魂』結合而成。

    宮主卻說他是世上最厲害的人，最好的哥哥。是了，這是上又有哪一個人是只有一面的呢？面對不同的人，親人，朋友，陌生人，態度自然有所不同。葉凜雖從未見過沙曼，現在卻覺得有點討厭她，因為一個人，一個男人。葉凜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

    或許是葉凜的目光太過灼熱，被看的人抬起頭作詢問狀。

    不知道是角度問題，還是水閣的明珠太過光亮，總覺得禁慾系一下子變成了萌物。好誘人！怎麼辦？在線等有點急。

    好在只有一瞬，宮九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葉凜輕咳了一聲，道：「復國？我記得當今聖上還好好的坐在龍椅上呢？難道是我記錯了？」

    葉凜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場之人也算得上是高手，哪有聽不見的道理。偏偏宮九還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你說的不錯，此等謀反之人，應當稟報聖上，沒收財產，誅其九族。」

    葉凜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可真夠狠的，我就詢問一下，到你這怎麼就定罪了呢，還誅九族，沒看見上官丹鳳的眼神都快把咱倆射穿了嗎？

    宮九好似完全沒看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卻不飲，而是放在了葉凜的面前，道：「嘗嘗，這裡也就酒還不錯。」

    這回換陸小鳳等人嘴抽了，真是，這是什麼人啊，快把他拉走。

    閻鐵珊咳了咳，喚回了眾人，緩緩道：「當年大金鵬王在臨終前，將所有財富平分成四份，分別交給內務府總管嚴立本，也就是我，大將軍嚴獨鶴，皇親上官木，上官瑾保管，隨小王子前往中土避難。」

    陸小鳳道：「這些我們已經知道。」

    閻鐵珊苦笑：「是了，如果不知道，你們又怎會來找我，相信他們也把我們四人現在的身份告訴你了。不過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只聽一面之詞。」

    聽了一面之詞，就來找人麻煩的陸小鳳，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鬍子，卻發現一片光溜溜的，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鬍子已經被西門吹雪剃了。

    「不錯，這四人之中，上官瑾已死，昔日的內務府總管嚴立本是如今關中珠光寶氣閣的閻老闆，上官木是現在的天下首富霍休，大將軍嚴獨鶴則是峨眉掌門獨孤一鶴，也是青衣樓的主人。你們不願復國，故而貪墨了本是金鵬王的財寶。」

    閻鐵珊原本蒼白的臉色已氣得發紅，厲聲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四人當年赴約前去，卻是小王子貪圖享樂，嫌棄復國太過麻煩，如今怎倒打一耙？

    再說，這四人中，我與嚴獨鶴相交最深，怎會不知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是青衣樓的主人。」

    陸小鳳道：「哦，獨孤一鶴不是青衣樓的主人？」

    閻鐵珊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復情緒，道：「我已經寫信邀他前來，估計今明兩天就到了。」

    葉凜忽然笑道：「小鳳凰，當年大金鵬王已得了上官木的那一份錢財，是不是？」

    陸小鳳不明所以，還是點頭，說了一聲『是。』

    葉凜冷笑道：「本是一樣的財富，其他三人不是富甲一方，就是赫赫有名，偏生他不事生產。這也罷了，他早不尋，晚不尋，如今花光了當年的所有錢財，便來尋昔日的臣子，還找了一個如此好的藉口，請了一個如此『高明』的人，當真是妙計啊。」

    陸小鳳向來是個聰明人，之前被美色迷昏了頭，如今一想，如何不明白，卻是大金鵬王利用了他。江湖誰人不知陸小鳳愛惹麻煩，他並不在意別人利用他，只是卻牽扯到了他的朋友，他覺得有點對不起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尤其是後者。想到這，看向上官丹鳳的眼神也不怎麼好了。

    葉凜見狀不由朝上官丹鳳笑了笑。

    都是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壞她的好事，上官丹鳳強忍著撕了葉凜的衝動，泫然欲泣的對陸小鳳嬌聲道：「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好，可，可你也看見我們家的情況了。我父王身子不好，我又是個女孩，如何，如何能。」說著，淚水已滑落臉龐。

    陸小鳳是個浪子，更是個男人，面對女人的眼淚總是沒法子的，何況對方還是個絕美的女子。

    不過，葉凜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後悔無比，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發誓絕對不會碰丹鳳公主一下，甚至會躲的遠遠的。

    「飛燕姑娘的哭功見長啊，換了一張臉，還是哭的這麼美，某人恐怕都要心疼死了。」

    上官丹鳳柔聲道：「葉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表妹沒有在這啊。」

    葉凜嗤笑一聲，也不說話，直接點住上官丹鳳的穴道，從她耳邊找到易容的痕跡，一下子把那張假臉撕了下來。

    眾人只見一位比上官丹鳳更加美麗的少女出現在眼前，她的皮膚更加光滑白皙，她的眼睛像黑寶石一般明亮，天真，可惜少女眼中的怨毒破壞了這份美。

    花滿樓喃喃道：「飛燕。」雖在笑，但那笑容卻透著一股悲切和頹唐。

    陸小鳳也有些難得的不知所措，他和他的朋友喜歡的其實是一個人，他還和她發生了關係，這叫什麼事啊。更嚴重的那個人是花滿樓啊，是他最好的朋友花滿樓，是用情專一的花滿樓啊。

    閻鐵珊忽然道：「那到底誰才是金鵬王的後人？」

    葉凜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道：「既是皇族，應該有獨特的標記吧，閻老闆不知道？」

    閻鐵珊若有所思的看著葉凜，點了點頭道：「以後葉姑娘若有用得著閻某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必不推辭。」

    關中是富庶之地，閻鐵珊又是關中首富，生意更是遍布江南江北，得了這麼一個承諾，葉凜可謂是『錢』途無量。

    葉凜笑了笑，轉身看向宮九，道：「阿九，走不走？」

    宮九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隨即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饒有趣味的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