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之碰撞 番外二十七

    拿起口哨，她帶著燦爛的笑臉，一雙眸子燦若星辰。輕輕放在嘴邊，銀質的金屬，帶著淡淡的涼意。她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的自己，銀白色的口哨，水潤粉嫩的唇，他們都很喜歡的唇。丁香般的香舌慢慢伸出來，輕輕舔舐一下唇，還有口哨，香艷而魅惑。

    輕輕一用力，還帶著蛋糕的香甜味的氣體就打在了口哨氣孔，然後是幾不可聞的聲音。她露出孩子般的成的笑容，天真極了。

    如果只有一個惡魔，不是很無趣。天使與惡魔，極致的白與極致的黑，交匯起來才是最美妙的交響樂，不是嗎？

    素手慢慢摘下胸口從醒來就沒有離身過的胸針，柔柔的羽毛，還帶著天使的溫度。白的透明的，幾乎與羽毛融為一體的十指修長，漂亮極了，曾經有了多少牛奶和藥水浸泡才達到這樣的結果啊。

    舉起那羽毛在唇邊溫柔的親吻一下，她笑容溫柔，眉眼彎彎，粉唇輕啟，她說，「安其羅，快回來救我，我要被搶走了。」

    做完這一切，她走出門，對著十九度的人說，「你們快回去自己的房間去吧，天使和惡魔很快就要來了，會很危險。」這些人有自己的命運呢，不該因為她而喪命，她的罪孽已經夠多，委實不想再增加著許多因為自己而枉死的人了。

    接過侯爵遞給她的酒，是夢裡喝過的那種葡萄酒，她的確挺喜歡的。「謝謝。」她說，笑容真實，「海涅哥哥，謝謝你。」她已經三十年沒有這麼笑過了，真正的天真的笑容。從頭上取下那枚同樣沒有取下來過的髮夾，雖然已經戴了接近三十年，它仍然嶄新，上面的紫晶依舊透亮清澈。翡翠做的葉子，那露珠兒似乎還是搖搖欲墜。就要從綠葉子上面滾落。

    她把髮夾遞給侯爵，「海涅哥哥，雖然這是惡魔做的，但是我已經隨身帶了很多年了。現在就把它送給你。算是你送我的酒的酬勞吧。」

    突然有不祥的預感，侯爵拉住就要轉身的多蘿西婭，「你要做什麼，多蘿西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回頭，是無可挑剔的燦爛笑容。「沒有啊，海涅哥哥你想多了。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嘻嘻，如果你擔心的話，不如再送給我一瓶酒好了，這個味道我很喜歡。」

    想想之前在惡魔的手上她也可以活得好好的，現在換成天使，自然要好得多，侯爵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他鬆開手，帶著歉意的說。「對不起，好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請你喝酒吧。」

    「好。」多蘿西婭說，「我等著。」

    回到房間，多蘿西婭拿出一個杯子來，把手中剛剛從侯爵那裡拿來的紅酒倒進去。白的手，透明的玻璃杯，琥珀色的酒，組合在一起。好看極了。她慢慢搖晃成，杯中的液體也隨之慢慢滑動，似乎那不是酒，而是一匹精緻的琥珀色緞子。絲滑透亮。

    等到這裡面的粉末徹底消融在液體中，看不出來有任何曾經存在痕跡之後，她這才慢慢舉到唇邊，淺酌一口。甜甜的酒從口中滑落到咽喉，那甜味似乎也跟著滑落下去，格外香醇。還好。沒有影響到酒的味道，否則就是十全九美了。

    等她喝完了整杯酒，正要再倒一杯，門被推開。她繼續倒了大半杯酒，慢悠悠地放正酒瓶，端起酒杯，這才抬頭看過去，是塞巴斯欽。她燦爛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開口說，「你來了，我以為還要再等一會兒呢，看來安其羅比我想像的還要弱了一點。」

    一隻手把酒杯端到嘴邊，她一邊抿一口進去，另一隻手伸出食指阻攔了就要過來抱住自己的惡魔，抬頭詭異一笑，「不要這麼著急，安其羅和威廉應該馬上就到了，再等等吧。」

    心裡湧上來不祥的預感，塞巴斯欽只覺得很不妙，他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見過這樣的笑容。作為擁有她最長時間的一個，他見過她最初真正天真燦爛無憂無慮的笑容，見過她嘲諷的笑，見過她魅惑又天真的笑，見過她帶著眼淚的悽美的笑，更見過她在他身下染上情、欲色彩之後慵懶的笑，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他喜愛的。可是只有這一種，雖然很美，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都要美，他沒有見過，卻似乎永遠都不想見到。

    這樣的笑容，美麗，卻不容侵犯。他就這樣被她一根手指頭就組攔住了，不敢再靠近。低頭看茶几上的紅酒，很正常，沒有任何除了紅酒以外的，不該有的味道或者是顏色。

    不到一分鐘，門再次被推開，力氣很大，幾乎差點把那門給撞破。這次進來的是兩個人，前面白色的翅膀都還沒有收回去的天使安其羅，後面是一邊走一邊收短武器的威廉，後者還用那對園藝剪推了推鼻樑上無框的樹脂眼鏡。

    給另外三個杯子倒上酒，多蘿西婭一一把酒杯端給他們，然後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她眨眨眼睛，笑的一派天真，晃晃杯中液體，她的目光從三個非人面上掃過，看見他們臉上是一模一樣的不解。她突然覺得得意極了，一向幾乎是萬知萬能的三個非人，如今卻弄不懂她這個小女子，這是多麼有趣的事情。

    舉起手中的酒杯，她說，「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原本應該是沒有交集的我們四個，在命運的安排下居然認識了，真是奇妙。今天，先讓我們干一杯吧，為了這奇妙的緣分！」

    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三個非人不由自主就被這笑容蠱惑著點頭，紛紛舉起被塞到自己手上的酒杯，在茶几上方輕輕觸碰在一起。透明的玻璃杯可以反光，裡面分別呈現出四雙顏色不同的眼睛，紅色的嗜血，紫色的燃燒，碧色的沉著，藍色的燦爛。

    碰杯之後，也不管這三個非人喝還是不喝，她自己舉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喝酒之後，她的臉漸漸發燒，變得通紅，卻越發的漂亮可愛，變成了一顆飽滿的水蜜桃。

    重新給自己倒了酒，她端起來喝一口，繼續說，「你們都想要我，每一個都想要，都想獨占，都想把我關在一個籠子裡只有自己能夠看到。可是，」她頓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眼睛似乎因為酒喝多了有點迷糊了。她晃晃腦袋，模樣可愛極了，「可是我只有一個，又不能克隆兩個出來。就算是克隆了，大概你們也覺得克隆出來的那一個又不是我，還是想要這個我。為了不讓你們爭來爭去，造成了那麼多的殺孽，造成罪孽，今天不如我們就來一個了斷吧。」

    她又喝了一口酒，腦袋似乎不太清醒起來，卻不肯承認，臉上是一臉倔強。搖晃著，她的手指在三個人面前很是不平穩地晃著，想要指著誰，卻總是指不准。不過她還是很堅持的，最後終於每個人指了一次，她斷斷續續地說，「你們三個，你惡魔塞巴斯欽，你天使安其羅，還有你死神威廉，哦，威廉除外，你不爭。你們兩個，塞巴斯欽，安其羅，你們現在就直接進行生死決鬥吧，這樣的話，誰贏了我就歸誰。」

    有些拿不穩酒杯，那個樣子讓人覺得很擔心。威廉幫她把酒杯取下來放在茶几上，她也不反對，只是很懊惱的樣子，雙手拍拍自己紅彤彤的可愛臉蛋，她笑嘻嘻的說，「你們趕快啊，我覺得好睏，你們要快一點。要是你們兩個不比的話，我也不知道該選誰才比較好，就只好一個都不選，我就選威廉。」她最後指著威廉說，嘟著嘴，似乎很認真的樣子。

    「乖，你喝多了，不要胡言亂語，先睡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醒酒湯。」塞巴斯欽先站起來要過去扶她，順便開口哄她，「還給你做冰淇淋，睡一覺醒來就可以吃了好不好？」

    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她一下子站起來，但是很快就因為掌握不好平衡，直接朝著威廉倒過去。當然她不會摔倒在地上或者茶几上，因為威廉眼疾手快，已經一杯摟住了她。

    就著威廉的手，多蘿西婭站起來，眼神迷離，卻很堅持，「你們兩個趕快決鬥，快一點！我就要看你們決鬥，現在就要，立刻就要！你們私下已經決鬥那麼多次了，現在再來一次徹底的，你死我活的，多好啊！」

    「朵拉說的有道理，你這黑暗的惡魔，本來就不配站在朵拉面前。現在，我們就繼續上次在惡魔界的亡者之淵的決鬥，這一次，就比出一個結果來吧。誰輸了，誰就死，贏的那一個從此就可以永遠得到朵拉。」安其羅拿出自己的劍，指著還在猶豫的塞巴斯欽，「我們之間只能存在一個，現在就來一個了斷吧。」

    似乎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塞巴斯欽總覺得這樣的決鬥，用朵拉作為勝利的賭注，似乎是不對的。可是究竟哪裡不對，他卻想不出來。算了，他們兩個之間的確需要一個了斷了，否則的話，躲躲藏藏，還是不得安寧。

    抽出自己黑色的惡魔之劍，他點頭，「那麼現在我們就繼續我們的生死決鬥，這樣才能得到最徹底的結果，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糾纏了。」

    搖搖欲墜地坐回自己的沙發，多蘿西婭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心裡還是失落了一下。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接過威廉遞過來的濕毛巾摸一把臉，冰冷的觸覺讓她慢慢清醒了一點。

    雖然看上去非常危險，酒瓶在她手上搖搖欲墜，她最後還是成功地倒了一杯酒端在了手上。似乎是借著酒在胡鬧，她眯著眼睛說，「你們要快一點哦，要是我睡著之前你們還沒有比出個結果來，我就誰也不要，我就和威廉在一起，反正威廉也會做好吃的。」最後半句是她自言自語的，更讓這場決鬥像是一個喝醉酒的鬧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