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利在思考了一番布蘭登上校看上了簡這事的利弊後,也決定暫時先順其自然。他也回過味來了,感情的事歸根結底還是人家當事人之間的事,他和麗麗能做的不過是牽線搭橋與最後把關罷了,沒必要費那麼多心思。
「況且如果布蘭登真的能和簡湊成一對其實也很不錯,畢竟他可比賓利靠譜多了。」劉利在心裡自我安慰道。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也是希望這一對能成的,那樣他和布蘭登就會成為連襟,關係更為緊密,對他的事業幫助會更大。
第二天一早,布蘭登上校再度上門,與劉利探討起橡膠廠的相關事宜,並一同做了一個規劃表,準備拿給韋爾斯利將軍過目。由於這已經是八月的最後一天,而九月初的埃弗靈厄姆是缺不了她的莊園主的,所以在談完正事後,劉利也沒和布蘭登上校細問有關簡的事,只是試探性地邀請他在九月下旬一起去朗博恩遊玩(劉利已經收到麗麗的信件,知道了前一天晚上嘉丁納家發生的事)。布蘭登上校當即便答應了下來。並說明會帶著他的養女同去。然後,兩人就相互告別,分別踏上了旅程。布蘭登上校的德拉福莊園在九月同樣離不開他。
…………
「布蘭登上校到底是個啥意思?沒見過去拍妞還帶著閨女的……等等,他這是打算示之以誠,走悲情路線?嘿,沒準還真能成功!以簡的善良如果聽了他的故事,那八成會發自內心的憐惜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撫慰他,這個過程中未有感情經歷的少女是很容易動心的,就好似任盈盈與令狐沖、楊不悔與殷梨亭……這廝該不會真這麼奸詐吧?」劉利坐在馬車上胡思亂想著。
劉利看過《理智與情感》,對於裡面的布蘭登上校的性格其實也有幾分了解,但在這個世界的布蘭登可比書里複雜多了,他在印度屢立戰功,甚至能混成韋爾斯利將軍的副官,又哪會真的如書中那般只是個穩重可靠的痴情形象?即便是原著中,布蘭登上校也是不缺乏智慧和手段的,要不然最後怎麼會是他抱得美人歸?要知道,他的角色屬性簡直是悲情男配的標準配置,那個威洛比反倒更像是虐戀文的男主角……
劉利本來覺得自己可能要有大半個月都見不到麗麗了,可卻沒想到,他才剛出了倫敦便看到有兩輛馬車停在路邊,一輛是四輪的大馬車,一輛是雙輪的敞篷車。看這情景像是跑在前面的雙輪車車軸突然斷了,導致車子失控,而後面的四輪馬車毫無疑問的追尾了。
劉利剛想出於紳士的風度下車詢問一下是不是需要幫助,就見那四輪車旁的一個少女猛地沖他揮了揮手,劉利定睛一看,不是麗麗是誰?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劉利趕忙下車奔至麗麗身前詢問道。
「如你所見,我們一家正打算回朗博恩,但舅舅家的馬車在行駛中壞掉了,我們租的另一輛馬車卻正巧撞了上去。」麗麗有些後怕的解釋道。
「啊!那有沒有人受傷?」話雖這麼問,劉利卻只是緊張的打量著麗麗。
「還好……幸虧這年月車速都不快,只有四輪車的車夫摔下馬車受了傷……」麗麗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她是真沒想到自己在古代還能遭遇車禍,真是流年不利。
這時,班內特夫人也看到了劉利,連忙帶著其餘的幾個女兒一同過來。
「哦!真是上帝保佑,克勞福德先生!能在這裡看到您真是太幸運了!」班內特太太大聲說著。
劉利也和她們見過禮,然後嚴肅地道:「班內特太太,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說完,他叫過一個隨從(他現在出門必然帶著幾個隨從騎馬跟在身邊),讓他去最近的醫官叫一個醫生來,又留了一個隨從守著兩輛損壞的馬車與傷員,另外還派了人去嘉丁納府上報信,然後才邀請班內特一家坐上他的馬車,畢竟這麼一幫子太太小姐在路中央待著確實不是個事。
「班內特太太,您看這麼處置妥當嗎?」劉利都安排好後,才象徵性地問了一句。
「太好了,克勞福德先生!您做的都妥當極了!」班內特太太此時也是六神無主,對於劉利的越俎代庖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很是欣喜他能進行安排。
「真是謝謝您了,克勞福德先生!」簡和莉齊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但他們還是定了定神與劉利道謝。
「沒關係的,還要委屈你們擠一擠了!」劉利擺了擺手。
劉利的馬車雖然不小,但車廂里卻是只有四個座位,要坐下班內特母女六人自然有些困難,這還是麗麗與劉利坐在車夫的座位上才勉強擠得下。
劉利索性將車夫也一併留下等著醫生和嘉丁納家來人,自己則駕著馬車載著班內特母女往朗博恩而去。
「劉利,你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就跟那次空難時一樣的害怕!」麗麗難得的環住了劉利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小聲說道。
「別害怕了,你的騎士不是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了嗎?」劉利溫言安慰著,然後又略帶詼諧地調侃道,「而且你如果再多用幾分力,我們馬上就又要車毀人亡了……」
麗麗聞言嚇了一跳,連忙鬆開他,雖然知道他在逗弄自己,但還是白他一眼,道:「你駕車技術過不過硬啊?」
「新手上路的水準吧……」劉利心裡其實也打鼓呢,不過好在車速已經低的不再低了,也沒什麼危險。
「馬路殺手啊……不過你的水平還可以嘛,沒有什麼『起步三點頭』之類的狀況發生。」麗麗這時也緩過神來,嘲笑他道。
「要是駕駛馬車也能『起步三點頭』,那我能耐大了!我受得了,馬都受不了!」劉利沒好氣地回答道。然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對了,簡·愛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朗博恩?」
「兩輛馬車剛好能裝下我們六個人,哪還有愛小姐的位置?舅舅本打算等送完我們,馬車回來後再親自送簡·愛過來。不過現在估計得多等幾天了。」麗麗無奈的說道。
「你們一大家子姐妹一起出行本就是奇怪的事,記得原著里班內特姐妹每次出行也就一兩個。」劉利隨口說道。
「還不是因為家裡要翻修,導致沒地方住才會如此的……」
「原來如此!」劉利總算又搞清楚了一個疑問。
而車廂中的班內特太太在看到麗麗環住劉利時,便得意的一笑,對身邊的幾個女兒道:「難怪瑪麗會成為我第一個要出嫁的女兒,簡、莉齊,你們也得多學學!要抓住一位有錢的單身漢就得這樣才行!」
簡訥訥地沒有言語,她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故陰影中呢。吉蒂和莉迪亞也是一樣,她們平時再怎麼無法無天也只不過是剛剛十幾歲的少女,這會兒都還花容失色著。
只有莉齊的膽子比較大,已經回過神來,她很想翻個白眼,心道:「媽媽果然才是最勇敢的人,剛才還怕的要哭,現在就又把心思轉到這上面來了!我能說不愧是讓爸爸『欣賞』的班內特太太嗎?還有,瑪麗和克勞福德先生也太明目張胆了,這影響多不好?回頭我得去說說瑪麗。」
班內特太太見沒人理她,自覺討了個沒趣,又開始嘮叨起她那位老朋友--神經小姐了……
馬車剛剛駛入朗博恩,班內特先生便迎了出來,畢竟車速很慢,早有佃戶將太太小姐們擠在一輛馬車上回來的消息報告給了他。
「哦!先生,你差點再也看不到我了!」班內特太太一看到自家丈夫便很沒形象的大聲哭訴起來。
「啊,親愛的班內特太太,我想上帝他老人家還不想那麼早認識您的那位神經小姐!」班內特先生也是個不分場合就打趣自家老婆的貨。
「啊,我可憐的神經,先生您怎麼能那麼說我!」班內特太太扶住額頭,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
「哦,好吧,我會體諒她的,畢竟她是我們一家近二十年來最好的朋友了!」班內特先生又調侃了一句,然後向著伊麗莎白問道,「我的莉齊,現在能告訴你們可憐的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是的,爸爸,事情是這樣的……」伊麗莎白連忙將路上的事故講述了一遍,最後道,「多虧了克勞福德先生的幫忙,我們才能順利返回。」
班內特先生似乎這才發現了劉利,很具有自身特色的問候道:「克勞福德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幫了我親愛的太太與女兒們。說起來,最近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他幾乎出現在每一封寄給我的信上的開頭到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