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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身體威脅別人,也就只能威脅到真心喜歡和在乎自己的人。
白祈言正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會妥協。
看見他這副模樣,段疏寒反倒不好意思再裝模作樣了。
白祈言向來知道什麼叫做乘勝追擊,因此繼續控訴。
「我知道你在乎江山和百姓,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從來就只有你。
什麼上朝、批奏摺……這些事情其實我都不願意做,只是因為這是你希望讓我做的,所以我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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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言說話的時候是低垂著眼帘的,時不時的抬眸向上瞟他。
「所以,你要多喜歡我一點。」
這一晚,白祈言老老實實的躺在段疏寒身旁,白大壯則是窩在火爐旁的毯子上。
可能是由於某人被箭射了個透心涼的緣故,難得兩人躺在一起,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感情卻有些不一樣了。
段疏寒也極少見的對他講起了自己的過往。
他說起了邊境的風沙、也說起了悍勇的蠻族,他說起了食不果腹的百姓、也說起了戰場上的血腥。
段疏寒本質上算是個慈悲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父王戰死,兄長被殺,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在京中如此大行殺戮。
就連在說起草原上的蠻族時,段疏寒的語氣中都不見厭惡和恨意。
他自幼長在邊境,所見所聞太多了。
都說蠻族悍勇,可實際上,中原最富饒的土地,在大楚手中。
境外草原上之所以能養出強壯的漢子,是因為老弱婦孺都在挨餓。
北境的冬天那麼冷,牛羊牲畜大批大批的凍餓而死。
他們南下劫掠,也是為了填飽肚子。
但即便如此,鎮北軍也依舊不能後退一步。
因為蠻族不挨餓,大楚的百姓就要挨餓受凍,遭受戰亂流離之苦。
從他的話語中,白祈言也明白了他為何如此在意大楚的江山。
鎮北王府世代忠勇。
段疏寒不能讓先輩的血白流。
——
翌日一大早。
段疏寒行動不便,白祈言就自己去上朝了。
他與段疏寒,總不能一直不露面。
早朝大殿上,氣氛分外安靜。
最終還是文老太傅先一步站出來開口問道:「陛下,老臣聽聞陛下與攝政王殿下在城外輔國公府的別院遇刺,敢問……敢問攝政王殿下如今何在?」
文老太傅一出聲,其他人也紛紛屏氣凝神,等一個結果。
他們聽到的消息,是陛下受傷了。
但如今出現在早朝上的人是白祈言,不免讓人想入非非。
若受傷的人是段疏寒……
白祈言淡淡的開口。
「攝政王受了一點小傷,如今正在修養,如今朝中之事,由朕做主。」
先前之所以要隱瞞段疏寒受傷的消息,無非是怕他有個意外,京城裡生出亂子來。
現在段疏寒竟然已經醒了,受傷的事瞞不瞞都已經不重要了。
文老太傅問道:「如此大事,必要追查到底……」
「嗯。」
白祈言說道:「當日行刺的刺客當中,被抓住了幾個,如今正在嚴加審訊,很快便知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了。」
聞言,文老太傅也沒再多問。
整個朝堂上的官員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就牽連到自己。
白祈言又語氣懶散的交代了一些別的事情。
尤其是賑災的相關事宜,他在上早朝之前,段疏寒就已經跟他著重強調過了。
說完後,白祈言瞥了一眼旁邊的大太監。
那大太監頓時高聲唱喝。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
禮部尚書回過神來,連忙站出來。
「北戎王庭昨日有文書遞來,說是願與我大楚修好,求娶公主。」
「求娶公主?」
白祈言愣了一下。
這個話題的確是在他意料之外。
禮部尚書說道:「北戎王庭遞來的文書中說,要求娶大楚的真公主。」
一般和親這種事,很少讓真正的公主去。
大部分都是宗室之女臨時給個公主封號,便送去和親了。
北戎強調是真公主,意思不言而喻,無非就是不想娶有著公主封號的宗室女。
白祈言皺眉。
「哪兒來的真公主?」
北戎那些人腦子進水了吧?
大楚如今哪裡還有未出嫁的公主?
白祈言在這個位面的年齡是十九歲,也是先帝最小的皇子。
他年紀最小的皇姐,都已經二十多歲了。
在這個女子普遍十幾歲就嫁人的年代,二十多歲的女子,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白祈言這一問,倒是真把禮部尚書給問住了。
「這……這……」
禮部尚書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祈言滿臉厭煩的說道:「你問問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不用拿著和親當幌子,本來該打的仗,因為嫁過去一個公主就可以不用打了?更何況還沒有公主。」
禮部尚書連忙應是。
「只是……過段時日,北戎的使臣就要入京了。」
白祈言眉頭皺起。
「什麼名目?」
「說是先帝崩逝,他們來祭拜先帝、祝賀陛下登基。」
白祈言:「???」
現在才來,是不是有點晚啊?
這句話,白祈言沒有問出來。
但他也明白,北戎使臣要來,必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北戎與大楚連年交戰,本質上是在爭奪土地。
有了土地,才能養活人口。
跟公主嫁不嫁的有什麼關係?
公主嫁了,難道就能讓北戎的冬天暖和一點、不至於凍死那麼多牲畜嗎?
公主嫁了,難道就能讓北戎的老弱婦孺吃飽飯嗎?
顯然不可能。
下朝後,白祈言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段疏寒。
「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還非得強調一句要真公主,他們在開口之前就沒打聽過嗎?皇室里哪有還沒出嫁的真公主?」
段疏寒笑了一聲。
「停戰了,自然要休養生息,不過是借著娶公主的名義要錢要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