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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言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要不然,皇位給你吧。」
段疏寒:「?」
白祈言說道:「你養我,我躺平,皆大歡喜!」
他只是一隻小貓,他又不想兼濟天下。
誰知他這句話一出,段疏寒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白祈言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即先聲奪人。
「你是不是又要生氣?」
這個位面的鏟屎官也太愛生氣了!
段疏寒的聲音涼嗖嗖的。
「本王從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可我鎮北王府世代忠良,若本王篡位,數代人的名聲便毀於一旦。」
段疏寒原本就對皇位沒有興趣,而其中很大一個原因便是顧及鎮北王府的名聲。
說他愚昧也好、別的也罷。
每個時代的人都有每個時代的價值觀。
「那……」白祈言:「那行吧。」
他說了這麼一句,又覺得有些不甘心,目光直直的看著段疏寒。
「不想當皇帝是吧?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就只是一個攝政王,朕再怎麼樣也是皇帝,遲早有能親政的一日,到時候朕就把你貶入後宮,天天伺候朕!」
「?」段疏寒:「嗯?陛下這是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白祈言冷哼,「什麼叫不小心?朕就是專門說給你聽的!等有朝一日朕大權在握,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說著說著,白祈言就自嗨起來。
「到那時候,朕每天下了朝回來,就把所有奏摺都扔給你,讓你天天批奏摺!命令你每天都必須說一百遍你愛朕……」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頰就被段疏寒給捏住了。
段疏寒掐著他的臉蛋,笑得猙獰。
「陛下真本事沒多少,想的倒是挺美。」
「早晚的事!」
白祈言此時一邊的臉頰雖然被人捏在手裡,卻表現出了超出以往任何時候的骨氣,硬生生的沒有求饒。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段疏寒聽了這話,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直接鬆了手。
「若陛下只是為了能胡作非為而親政,那本王勸陛下趁早歇了這份心思。」
「為什麼?」白祈言捂著剛剛被掐過的臉頰,不滿的問道。
段疏寒語氣平靜,面帶微笑。
「因為本王會時時鞭策陛下,做個明君。」
「鞭……鞭策?」
白祈言下意識看向他腰間。
段疏寒腰間幾乎每時每刻都帶著鞭子。
白祈言懷疑他帶著鞭子,就是為了方便隨時抽他的。
當然,他想的其實也沒有錯,段疏寒的確更加擅長用暴力解決問題。
他在軍中長大,即使十幾歲就開始上戰場,但到底年少,底下多的是不服他的人。
在軍營里,好言相勸是沒有用的,一切都是拳頭說了算。
段疏寒看著白祈言震驚的表情,點點頭。
「就是陛下想的那個意思。」
白祈言:「!!!」
白祈言的眼眸幾乎瞬間就紅了一圈,眼看著隨時隨地都要哭出來。
段疏寒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別裝模作樣了,這一招在本王面前沒用。」
「emmmmm……」白祈言:「我覺得還是有點用的。」
要問裝模作樣有沒有用,還是得看裝的人是誰。
白祈言平時說的話、做的事並不算討人喜歡,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像他這樣撒潑耍賴,都有可能會直接挨揍。
但同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便讓段疏寒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下意識的便想要包容他。
心裡想著:算了算了,他不懂事……
這時候,外面的喧鬧聲更大了。
段疏寒再次掀開車簾向外面看去。
只見一輛行駛在官道上的馬車被災民們層層包圍。
那輛馬車明顯也是京城富貴人家的馬車,邊上也帶著侍衛小廝,只是他們低估了這些災民。
「殿下。」
外面的護衛遠遠的查看了一番,騎著馬回到馬車旁。
「屬下瞧著那似乎是京中高門女眷的馬車,看方向是要離京的,有災民跟著馬車行乞,那馬車上的女眷心軟給了乾糧,便被上百名災民圍住了。」
災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一旦讓他們知道哪裡有飯吃,這些災民便像是聞到肉味的蒼蠅一樣聚集過去。
剛開始或許是乞求好心人的施捨,但慢慢的就會變成搶劫。
這幾天,朝廷賑災的官糧都不敢走大路,那些人竟然敢給災民乾糧,簡直是找死。
段疏寒皺著眉頭,想到護衛說對面馬車上的是女眷,便問道:「看清楚是哪家的馬車了麼?」
「回殿下的話,災民太多了,屬下沒看清楚。」
一般來說,高門大戶的馬車上都是有族徽的,只是那邊圍著的災民實在是太多,根本無法靠近,以至於難以分辨。
聞言,段疏寒深吸一口氣。
「你帶人過去救人。」
「是。」
護衛應下之後,立刻帶著大隊人馬向出事的地方奔去。
此時白祈言正趴在另一旁的車窗邊伸著腦袋看熱鬧。
段疏寒回過神來之後,直接一把將他給撈了回來。
「我要去看熱鬧!」白祈言拽開段疏寒摟在他腰上的手,動作迅速的就要下馬車。
自從出宮之後,他一路上都是在馬車上的。
白祈言好幾次想要下車去玩,都被段疏寒攔住。
坐了一天的馬車,白祈言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陛下應當保重龍體。」
「沒事!朕不會有事的!」
白祈言看著數十名護衛上前,想要將那些災民驅散。
但是紅了眼的災民哪裡還管這些,竟是與身穿鎧甲手執兵器的護衛有了衝突。
然而這些災民終歸還是普通老百姓,沒有段疏寒的命令,護衛們也不敢直接向災民動手。
段疏寒一個沒拽住,白祈言就像是一陣風似的溜下了馬車。
見此情形,段疏寒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卻也只能跟著下去。
白祈言快速的走到出事地點。
已經有不少災民搶到糧食與錢財了。
可災民太多,馬車上的物資終歸有限。
紅了眼的災民竟然從馬車上拖下來了一個年輕姑娘。
「真美啊,像仙女似的。」
「仙女娘娘,小的已經一年多沒幹女人了,您行行好,給兄弟們解解饞……」
「救命!救命啊!小姐您救救我!」
「翠微……救人啊!救命!」
霎時間,哭喊聲與尖叫聲幾乎要衝破人的耳膜。
白祈言見狀,眼睛眯起,直接一把搶過了身旁護衛手中的長刀。
雙手持刀,凌空躍起。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只瞧見眼前寒光閃過,其中一個災民的頭顱便骨碌碌滾落在地。
那人的身子還沒倒下,斷掉的脖頸處一條血線沖天而起。
溫熱的鮮血洋洋灑灑散落一地。
白祈言站在屍體旁邊,身上皓白錦衣竟是沒沾染絲毫血腥,乾淨冷冽如天上人。
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到。
「再鬧,就去死。」
現場一片安靜。
段疏寒也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竟是被驚的立在了原地。